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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记得，这几年来，老人只要到了这个时间，就会让自己推他出去散散步，溜达溜达，风雨无阻，从未有一天例外。
哪怕外面天气不好，他也会吩咐自己把他推到楼下去，隔着一楼大厅的自动玻璃门，看看雨，或者看看雪。
但是今天，老人说他不想出去。
男人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或许秦总只是单纯的不想。
问题并不在于秦富城因为什么不想，而是因为他打破了以往的生活规律。
任何一件小事，只要变化，就绝不简单。
这就是秦富城。
男人试图挣扎一下，于是说道：“今天外面天气不错，很适合散......”
“我说今天不去了。”
“......是。”
男人垂下头，沉默了半晌。
随后又说道：“那您想吃点什么？我去帮您准备。”
“你出去吧，我要一个人想点事情。”
“是......那我......走了。”
尽管不甘心，尽管有很多疑惑，但是男人一秒钟都不敢停留，干脆利落地转身，出了这间面积宽敞无比的办公室。
刚刚走出门口，他与另一个人打了个照面，二人互相点头示意，谁也没有张口。
然后，一个离开，一个进来。
进来的人是个中年人，叫傅荣国，在集团内没有具体职位，只是秦富城的贴身老仆。
他连门都没有敲，径直走到秦富城背后说：“老爷，秦奋的分数出来了，687。”
“哦？”秦富城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这么说，他没用到我帮他争取来的保送名额？”
“没用。”傅荣国笑道：“他的分数足够上清北了，他把名额给了朋友。”
秦富城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顿了顿，他问道：“荣国，这小子报的什么专业？”
傅荣国回答道：“老爷，他报的工商管理。”
“嗯，这个专业选择，你怎么看？”
“野心。”
“哈哈哈哈！”
砰！砰！
秦富城开怀大笑，甚至控制不住情绪，狠狠拍了两下轮椅扶手。
紧接着，他面向落地窗，站了起来......
从他站立的动作来看，一点也不像是腿脚不好的样子，相反，他的膝关节有力、有速度、反应快......
秦富城转过身，拍了拍傅荣国的肩膀，满面红光地说：“告诉汝嫣，在秦奋来京城上学之前，为他提供最后一笔资金。”
“是，老爷。”
“现在就去通知她，抓紧去办吧。”
“好。”
傅荣国领了命令，片刻不耽误，转身就要向外走。
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又转过身来。
他说：“老爷，我觉得你对小川的态度，还是不要表现的太过明显。”
此时，秦富城笔直地站在落地窗前，精神矍铄，腰腹强健。
他头也不回地问：“怎么，他察觉到了什么？”
傅荣国回答：“应该是察觉到了，你知道的，他不敢跟你说什么，但是，有可能会对秦奋不利。”
秦富城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谁来做磨刀石，谁来做尖刀，本来我就没想好，秦奋来京城后，该碰到的总归要碰到，只能看谁先把谁磨卷了刃。”
至此，傅荣国不再说话，离开了办公室。
他走以后，秦富城又坐回轮椅。
他身子一弓，便从刚才那个精神百倍的老人，变回那个病恹恹的老头。
“不用名额，自己考......”
“是在告诉我：你的考验，我都已经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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