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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风卷着热浪。
尹夫人在一股热浪和冷流的冲击之间,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时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贱人气得失了分寸。
“顾言溪!”
她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眼底冷光闪过。
从她让人撞上唐京的车那一刻起,她就魔怔了一般,得知唐京昏迷不醒,司徒韵几次发疯,她多年以来积压在心里的郁结之气总算是有所纾解。
她虽然得不到那个人,但同样的,司徒韵也别想得到。
……
顾言溪从尹夫人的病房出来直接就进了唐京的病房,关上门的那一刻,抓着门把的她身体微微一弯,手稍微用力,像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痛苦一般。
病房里的医疗仪器滴答滴答极有频率地响动着,她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好一会儿才慢慢直起身体。
她刚才只是觉得有些窒息,是因为陆肖的一句话就让她想到了远在荆城的那个人。
这种念想比曾经不知他生死时还要矛盾纠结,明明已经打算放弃了,心里头却又那么的不甘心。
所以说,她在尹夫人面前谈笑风生,内心却早已在吐槽,笑别人不舍割舍,你呢?
若是执念真的那么容易忘记,谈何执念?
被房间里的医疗仪器声给拉回现实后,言溪伸手将脸上的口罩取下来捏在手里,唇瓣的疼痛还在,伸手轻轻一碰就疼,昨晚上那一幕还在脑海里驱散不掉。
还是那个人,却已经也不是了!
她将口罩慢慢捏紧,缓步走到病床那边,唐京戴着氧气罩,呵出的气息在罩面上呈现的白雾时现时散。
医疗仪器显示,他的各项指征还算平稳,只待醒来。
唐管家在来的路上告知了她,手术过程中险些没能保住他的左腿,他的左腿在车祸中受伤最为严重,不过即便手术成功,待他以后痊愈,这条腿恐怕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行动自如了。
言溪走到病床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她在里面待的时间不能太久,进来时医生已经提醒过了。
“父亲!”
她轻轻喊了一声。
“母亲状态很不好,你知道,她只听你的!”
“你若是再不醒来,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虽然她很想在床边跟他说一声,请他不要担心,她会照顾好唐夫人,可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另外一个版本。
她不想让唐京放下这颗心,她想要他知道,有人希望他能尽快醒来,这个人没有他不行。
从病房出来,言溪重新戴上了口罩,可脸色却比之前还要苍白了些。
殷璃跟陆肖两人是去楼下车里谈的话,两人都是极为谨慎的人,加上谈话的内容暂时需要严格保密,便选择了在殷璃的车里。
待两人谈话结束上楼时,没看到顾言溪,找了一圈才在一个楼梯间找到了正蹲在那边的顾言溪。
“言溪?”
殷璃惊愕,赶紧走过去,一看蹲着的她皱着眉头,忙伸手去扶她,“你这是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吗?”
言溪被她扶起来,有气无力地摇头,“我就是才从病房出来,透气的!”
殷璃可不信,伸手扯开言溪脸上的口罩,一看她脸色苍白,忍不住低咒一句,“我信你是猪!”
言溪:“……”
殷璃手忙脚乱地将顾言溪扶回到唐夫人的病房,这边有休息的地方,她让言溪躺着歇会儿,有叫陆肖派人去买了些吃的过来。
“你这从荆城风尘仆仆赶来都没歇口气就来了医院,又要应付尹夫人,又要照顾你妈,你这次来的时候怎么就没带几个人过来?”
她之前来帝都身边随时都是带着好几个保镖的,今天却是一个人来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啊?”
殷璃说着剥了个橘子递给她,“吃点,有点酸,醒醒神!”
言溪接了过去取出一小瓣翻嘴里慢慢地吃着,垂眸时轻声道,“我走得急,没安排!”
嗯?
这借口找得也太牵强了。
看她不愿意提及的表情,殷璃也不好追着问,心里却道唐小棠说的也不全是空穴来风,看来慕时年的失忆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唐家那边应该有人可以供你安排吧?”
言溪背靠着身后的软垫合上眼皮,“嗯,我父亲有保镖的,唐管家已经跟我说过了,回头我回去会安排的!”
殷璃:“……”
总觉得这样的顾言溪很不对劲。
“对了,那个尹瑶!”殷璃低声道,“她不对劲,你小心一些!”
言溪睁开眼,视线跟殷璃一对,殷璃又低声说了一句后,言溪目光随即一紧。
……
陆肖借着出去给言溪买吃的空隙给远在荆城的秦晋之打了个电话。
“顾言溪怎么看都有点不正常,她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帝都,荆城亿博城的人一个都没跟来,怎么回事?”
秦晋之在电话里也是一言难尽,“亿博城这边,二哥他……”
陆肖一听眉头一挑,“怎么?问题还大了?”
秦晋之“嗯”了一声,“比我们之前预想的还要糟糕!”
“也就是说……”陆肖在低低抽了一口气之后接着道,“亿博城的人以后不再听言溪的命令了?二哥说的?”
卧槽了,他是失忆了,不是脑子进水了吧?
“听苏安说过这件事,不过言溪离开荆城时也没联系他们,还把曾经留在身边的几个保镖都遣送回了亿博城!”
陆肖唏嘘一声,“她这是也来气了!”
秦晋之,“顾言溪本来就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不过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二哥跟她说了什么让她这么果决地选择离开,想必……”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当日慕时年离开时她也算是临危受命,接下了亿博城那么大的一个大摊子,守到了慕时年的归来,如今慕时年出了问题且一意孤行地要孤立她,她还有什么理由要继续留下来?
凭借一腔热忱死缠烂打地留下来让人生厌,还是如他所愿走得远远的?
或许之前的坚持现如今看起来在顾言溪来说变得可笑至极。
只不过让人伤心一场罢了。
两人情感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看着干着急也没什么用,不过在陆肖听完这些话之后总结了一句。
“二哥这以后怕是要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啊!”
秦晋之默了片刻,“英雄所见略同!”
这边两人说完这事儿后,陆肖将他跟殷璃谈过的事情又跟秦晋之说了一遍,秦晋之惊愕了半响后语气沉了下来。
“我原本以为牵扯到的只有唐家和秦家,这么说,还有……”
那些在表面上毫不相干的人却因为同样一种东西牵扯在了一起,隐藏在表面之下让人心悸不已。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