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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沈牧岔开道:“云帅见李小子的事安排好了吗?”
徐子陵道:“该没有问题,李大哥很快有消息传回来,我要去对付安隆,此事就交由雷大哥负责。”
沈牧道:“你什么时候去杀安隆,我就什么时候把李元吉献殷勤的礼品送往齐王府。唉!真不知你葫芦里卖什么药,这么神秘兮兮的。”
眼光移往雷九指。
雷九指表白道:“不要看我,我和你般一样不晓得。”
徐子陵长身而起道:“沈牧你要记着你的诺言,若今晚寻不到宝藏,明天我们不但要撤离长安,你更要放弃争霸天下的想法。解散少帅军后,我们就一道去找宇文化骨算账,然后再想其他的事。”
雷九指忙道:“还有对付香贵的大计。”
沈牧望望徐子陵,又瞧瞧雷九指,忽然哑然失笑道:“我有个预感,今晚我们定能在跃马桥寻出宝藏的线索。否则就是天亡我沈牧,要我做不成皇帝。”
徐子陵摇头失笑,道:“过了今晚,我们将可清楚老天爷对你的心意。”
言罢飘然而去。
沈牧和常何购齐给李元吉赠与尚秀芳的礼品,沈牧随便找个借口,先回沙府,约好常何待会儿才到沙府找他,然后一起把礼品送往齐王府。
返抵沙府,来贺年的宾客早散去,老爷子回房休息,沙府虽仍充满节日喜庆的气氛,但再不似先前那般闹哄哄忙得人人头昏脑胀的情景。
大少爷沙成就和三少爷沙成德两人在厅内说话,看样子该在商量业务。
沈牧和他们打个招呼后,径自回房。
在花园回廊处遇上刻意为今天打扮过,明**人的五小姐沙芷菁。
此姝见到沈牧,立时笑意盈盈的迎上来道:“刻下在长安里,先生肯定是最受欢迎的人。凤姐对你更是赞不绝口,说你不但医术高明,人又风趣,且是个大好人哩!”
沈牧谦虚道:“凤姑娘真客气。”
沙芷菁目下对他的态度,与初见时确有天渊之别,凑近亲切地道:“听说尚秀芳更特别对先生垂青,令全城的男人都对你非常羡慕。”
沈牧想不到一向保守庄重的沙芷菁会说出这种俏皮话,苦笑道:“可是一定没有女孩子会羡慕秀芳小姐呢?”
沙芷菁“噗哧”失笑,掩嘴道:“先生的话真有趣,难怪凤姐对先生有风趣的评语。不过任何人与先生相处多些时日,自然会发……嘿……发觉……唉……芷菁不懂说啦!”
说到最后几句,这美女竟霞生玉颊,连耳根都红起来。
沈牧却瞧得胆颤心惊,暗忖不是发觉他丑得可爱吧!
沙芷菁无法掩饰失态,垂首避开他的目光,找个借口逃命似的跑掉。
沈牧糊里糊涂地回到居室,跨过门槛,立生感应,颓然坐下道:“出来吧,婠大姐今趟又有何指教。”
赤足的婠婠像一朵云般从房里飘出来,来到他跟前单膝跪下,两手按上他大腿,像妻子向丈夫问好般道:“官人辛苦哩!幸好你还有命回来见奴家。”
沈牧不耐烦地道:“有什么事快说,想睡一觉也不成。”
婠婠媚笑道:“少帅稍安毋躁,现在外间有人怀疑,你们根本不知宝库所在,我们也在考虑应否取消合作。”
沈牧冷哼道:“不信就拉倒,我什么场面未见过。”
婠婠柔声道:“少帅可否多说一遍。”
沈牧登时语塞,现在形势比人强。婠婠只需放出消息,说莫神医是沈牧扮的,他就要吃不完兜着走,根本没资格逞强。
尴尬下溜目四顾,只是不看婠婠那对有穿透力的美丽眼睛。
婠婠一溜烟地飘回房内去,大少爷沙成就的声音在房外响起,道:“莫先生!我可以进来聊两句吗?”
沈牧无奈起立,开门把沙成就请进来。
沙成就坐下来,颓然道:“真扫兴!约好的赌局说取消便取消。”
沙成就去后,沈牧入房一看,婠婠早从后窗离开。
忽然间,沈牧晓得自己在与魔门三大巨头的斗争上,处于绝对的下风,且发觉得太迟了。
新一年第一个黄昏,长安城终安静下来,街上只有零星的爆竹声,雪愈下愈大,街上行人明显减少。
沈牧把雪帽压至眼帘,穿上厚绵袍。透过车窗,呆瞧着往后倒退的街景和愈下愈密的春雪。
坐在他旁的常何奇道:“莫兄为何像满怀心事的样子?”
沈牧冲口而出道:“我想离开这里。”
常何失声道:“什么?”
沈牧醒觉过来,人急智生,叹道:“我这人一向不惯应酬,这几天我不但人累,心也疲累。”
常何谅解地道:“我明白。事实上我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痛痛快快睡一觉,不须限时限刻的起床公干。这样吧,我给你把东西送往齐王府,你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沈牧如获皇恩大赦,忙道:“常大人真够朋友,知道小弟的苦处,就让小弟在这里下车便成。”
沈牧有点漫无目的地一口气赶回秘巢,心中根本不知道回来有何作用。
徐子陵该去了进行刺杀安隆的大计,雷九指则负责安排云帅与李世民见面,他回去秘巢只能独自发呆,更易惹来胡想与不安。但他更不愿回去沙府发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他如何豁达,亦很难学常何说的不管天塌下来的痛快睡上一觉。
他跨墙入屋,立即吸引他注意的是四平八稳放在厅心圆桌上的一个锦盒子。
沈牧心中剧颤,箭步移前,移到桌旁。
刚才徐子陵先走,稍后他和雷九指一道离开,除非徐子陵或雷九指曾回来,否则这个精美的锦盒就出现得非常没有道理。
沈牧感到自己的心脏急速跃动,不安的情绪在无法控制下蔓延全身。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冷静下来,探手揭开盒盖。
里面放着一套折叠整齐的外衣,衣上放着一张便条,上书“少帅笑纳赵德言敬上”九个惊心动魄的宇,行笔雄浑有力。
沈牧狂喝一声,把外衣从盒内抽起,正是雷九指先前离开时穿的绵袍。
假设事情可以从头来过,沈牧绝不会疏忽赵德言。
抵长安后,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每一刻他都要应付新出现的问题。
他虽未正面和赵德言交过手,但由于赵德言并没有显出什么惊人本领,行事又非常低调,所以沈牧因而没有注意他,甚至对他有点轻视。
不过只要用心一想,以东突厥的强大,颉利的雄材伟略、心狠手辣,亦要重用他这一个汉人为国师,赵德言岂会是易与之辈。
撇开此点不谈,只是赵德言在“邪道八大高手”排名仅次于祝玉妍和石之轩之下,就该知此人的实力。
把长剑掉包的人大有可能就是赵德言,那可以当作一个警告,只可惜沈牧误以为是婠婠所为,疏忽过去。
赵德言正因从开始看破他的身份,故一直以静制动,只默默从旁虎视眈眈,找寻他们的破绽和弱点。
赵德言终于成功。
以他和徐子陵的性格,无论牺牲什么,也要换回雷九指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