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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沈牧露出笑意,轻柔地道:“当然是当敌人的警觉性降至最低的时刻!告诉我,那该在什么时候动手?”
沈牧灿烂地笑道:“这叫英雄所见略同,我们的秀芳大家开金口之时,就是我们出手的一刻哩。”
此时,尚秀芳的歌声随着雷鸣雨音婉转起伏,柔媚动人,但最感人是歌声里经极度内敛后绽发出来漫不经意的风霜感和失落的伤情。无论唱功以至表情神韵,均达登峰造极境界,更胜以前任何一场的表演。
沈牧和徐子陵一时竟听得呆,几至浑忘和错过了出手的最佳机会。
蓦地掌声骤起,两人这才醒觉过来,立即出击。
“砰砰”!
殿内众人仍沉醉在尚秀芳袅袅绕梁的余音之际,近殿顶处木屑纷飞,两团水花漫天洒至,几疑是暴风雨改移阵地,转到殿内肆虐。
同一时间殿外近处霹雳震耳,其回响更使人象身悬危崖,骇然魂惊。
众人大吃一惊时,两道人影分别扑向王世充和李世民。
凛冽的劲气,凌厉的破风声,粉碎了尚秀芳早先营造出来那像是觉醒泪尽,万幻皆空般的悲怆气氛。
此时尚秀芳仍在殿心未曾归座,蓦见刺客临空,骇得呆立当场,素手捧心,虽失常态,却出奇地仍是风姿楚楚。
首先遇袭的是李世民。
沈牧破入殿内,立即一个空翻,头下脚上的笔直下扑,长剑化为眩目黄芒,像最可怕的梦魇般疾劈李世民天灵盖。
陪坐在李世民身后半丈许外的庞玉、长孙无忌和尉迟敬德,因事起突然,兼之沈牧速度迅疾,要救援时,已迟了一步。
反应最快的是李世民。
他来不及拔剑挡驾或闪避,竟就那么力贯双臂,把身前的红木几提起过头,迎向沈牧惊天动地的一剑。
几上的酒杯酒壶,全部倾跌在地。
“轰”!
红木几中分而裂。李世民得此缓冲,往后滚开。
沈牧再一个空翻,长剑化作万千剑芒,如影附形的朝在地上滚动的李世民卷去,没有半点留情。
此时徐子陵已斜越殿堂上三丈多的空间,像雄鹰搏兔般滑泻至王世充前方空际,一拳向满脸骇容的王世充击去。
守在左右的禁卫虽疾扑过来,但都来不及拦阻。
殿内其他宾客大多不懂武功,又或武功平常,只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郎奉、宋蒙秋、王玄应等先后纵身而起,但亦远水难救近火。
动作最快的是居于王玄应邻席的荣凤祥,左手轻按席面,像一朵云般腾空窜升,再横移寻丈,双掌连环发出劈空掌劲,疾攻空中的徐子陵左侧,显露出令人意外的绝世功力。
王世充终是一等一的高手,惊骇过后,知此乃生死关头,猛地收摄心神,双掌平胸推出,硬接徐子陵这霸道至极的一拳。
“篷”!
王世充旧创未愈,新伤又临身,虽勉力架着徐子陵力能开山裂石的一拳,喉头却不听指挥,喷出一篷鲜血。
徐子陵亦被他浑厚的反震力道冲得身法凝滞,而荣凤祥雄浑的掌风已排山倒海般侧攻而至。
在电光石火的刹那间,他判断出荣凤祥的真正实力尤在他自己之上,其气势速度和拿捏的准头都在料想之外,之前哪想到荣凤祥厉害至此!
冷哼一声,徐子陵乘势疾落地上,然后身往前倾,不但避过荣凤祥的劈空掌,还在前胸触地前,炮弹般改向正往他扑来的王玄应射去,变招之快,教人叹为未之前见。
“叮”!
李世民于近乎没有可能的情况下,不但倏地停止滚动,还弹起身来,拔剑扫在沈牧的长剑处。
沈牧积蓄的螺旋劲像长江大河般攻入他经脉内,李世民有若触电,踉跄跌退到庞玉三人之中,但也保住性命。
沈牧落到地上,长剑随手挥击,挟着主动猛攻的余威,迫得庞玉等寸步难移,这才疾往后掠,希望可与徐子陵会合。
徐子陵此际刚欺近王玄应身前。
王玄应不住踉跄,脸上血色尽退,忽然后小腿碰上长几,兼之被徐子陵一波接一波的劲气冲击,那收得住势子,长剑脱手时,人亦翻倒几上,杯壶倾跌。
十多名禁卫从左右赶至,但已来不及救回他们的少主。
“篷”!
徐子陵反手一掌,硬封荣凤祥一记重击,同时借劲窜前,冲天而起时,顺手把封了穴道的王玄应小鸡般提起来。
荣凤祥一声厉啸,改变方向,迎往沈牧。
这时沈牧刚来到呆立殿心的尚秀芳之旁,竟顺手捏了尚秀芳粉颊一把,低声道:“小姐唱得真好!”
长剑同时幻起黄芒,疾劈攻来的荣凤祥。
“篷”!
两人错身而过,沈牧暗叫厉害时,徐子陵提着王玄应避往一角,厉声喝道:“全部给我住手。”
整殿人呆在当场之余,沈牧把长剑架在王玄应咽喉处,大笑道:“世充小儿,世民小子,今趟服输了吧!”
“叮咚,恭喜宿主,装比成功,得到8000点积分。”
在众禁卫重重簇拥下的王世充,纵使没有因失血受伤而引致的苍白脸孔,也是有那么难看就那么难看,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到现在仍没有人知道他们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皇宫,发动突袭。
“轰隆”!
差点被遗忘了的雷声,又再提醒殿内诸人外面的世界仍是在它们的掌握中。
李世民踏前一步,风度依然的微笑道:“仲兄和子陵兄鬼神莫测的手段,确令人不得不服。”
接着爱怜地瞧着尚秀芳道:“尚小姐受惊了,请回座位稍息。”
尚秀芳像听不到他说话般,直勾勾的瞧着沈牧,好一会儿才移到李世民之旁。
荣凤祥似对截不住两人心生盛怒,双目杀机连闪,冷哼道:“你们是如何进来的?”
其他人则鸦雀无声,也轮不到他们发话。
沈牧讶道:“何来这么多废话!”
接着向王世充道:“不用我说圣上你也该知道怎办吧!小弟一向都是没有耐性的人哩!”
王世充气得差点吐血,狠狠道:“把虚行之抓来!”
禁卫应命去了。
沈牧微笑道:“快给小弟找条像样点的快船,船过偃师后我便放人,其他条件均不会接受,明白吗?”
王世充还可以说什么呢?
……
风帆远离京都,顺流朝偃师而去。雨过天晴后的黄昏,份外诡艳迷人。
王玄应被封了穴道,昏迷舱内。
三人畅叙离情,都有劫后相逢的愉悦。
虚行之道:“我从王世充大封亲族部下,却独漏了仲爷,便知他要施展毒手加害两位爷儿,于是趁着出差金墉,乘机溜往偃师找你们,岂知却是失诸交臂。”
徐子陵正掌舵控船,闻言道:“照我看王世充仍想重用虚先生,否则以他豺狼之性,该命人把你就地处决。”
沈牧冷哼道:“那他的宝贝太子也完了。”
虚行之往后方瞧去,一艘战船正衔尾随来,长长呼出一口气道:“对这种刻薄寡恩的人,我宁死也不会为他出力。像仲爷和陵爷的义薄云天,为了别人而不顾自身安危的英雄豪杰,我虚行之就算要赔上小命,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