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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
这时刻黛青院的姑娘都正起床不久,人人沐浴换衣,尚未出房,所以院内廊道只偶有婢仆经过。
三人无惊无险地来到老板娘佩佩的房舍,避过了前厅的两个小婢,躲进她香闺之内。
沈牧哪会客气,拉开被铺,先请冷得发抖的素素钻入被窝里,然后着徐子陵躺在另一边,自己坐在床尾笑道:“瓦岗军看来都不是那么厉害,至少到现在仍未能奈何我们甚么。”
素素嗔道:“小仲最不好就是得意自满,待逃出城后再得意也未迟哩!”素素兴奋地讨论该住在怎样的地方才够理想。
这时,足音自远而近,连素素都可隐隐听到,接着是外厅两名小婢齐声道:“夫人回来哩!”
一个略带冷漠、深沉但动听的女音道:“这是什么东西?”
其中一婢答道:“不知是谁买了一匹绸缎,遣人送来,指明是给夫人的。此事已通知了云娘。”
佩佩默然片晌,平静地道:“你们去给我叫云娘来。”两女婢应命去了。
沈牧闻得佩佩坐下的声音,低声道:“先听听她们说些甚么也好。”
徐子陵道:“云娘不就是那天接待我们的风骚娘儿吗?”
沈牧点头应是。.
不一会儿云娘来了,佩佩遣走了两婢后,道:“查到是甚么一回事吗?”
云娘恭敬答道:“问过了,买布的人该是素素,时间是昨天午后时分。看来是那两个小子用的投石问路手法,想把夫人找出来。”
房内三人听得心中懔然,因为云娘说起他们时,语调毫不客气。
佩佩沉吟片晌,道:“实情应该如此,不过恐怕他们来不了。现在徐子陵被杨虚彦击伤,生死未卜,沈落雁正全力搜索他们的下落。刚才她传了我去说话,指明若我巴陵帮敢管此事的话,便不会客气。所以我们绝不可沾手。”
沈牧等三人听得面面相觑,心儿直沉下去。
外面的云娘怨道:“今趟被香少爷害死哩!开罪了瓦岗军,怎还可在荥阳立足呢?”
佩佩道:“唯一方法就是乖乖的和沈落雁合作。刚才我故意一个人留下来,看看沈牧是否会现身与我见面。现在已证实他尚没有来。我这就去向沈落雁报告此事。若他们真的会来,你要设法稳住他们,一切待我回来再说。”言罢出门去了。
沈牧三人借着大雪的掩护,由沈牧背着素素,迅疾地横过数重房舍,在一处无人居住的房屋内,让徐子陵照看素素,沈牧则在雪夜里,闪电般窜过数座房舍,不片刻已肯定了沈落雁不在家中。
沈落雁的闺房漆黑一片,庄院内亦不见加强防卫。当他掠过高墙,落在附近一所民房屋顶时,心中忽现警兆。
一缕指风由下袭上来,点往他背心要穴。
沈牧临危不乱,运转真气,双掌反拍敌人。那人想不到沈牧如此了得,倏地退往窄巷一端,避过了沈牧的掌风。
沈牧这才看到对方一身夜行衣,还戴了头罩,只露出双目和口鼻。
沈牧心叫来得好,指尖先画上对方腕脉,才用手法一把抓着他。那人躯体一软,给沈牧扯得倒入他怀里去。
沈牧哪敢犹豫,趁那人仍未能化解他指尖送入封锁脉穴的劲气时,翻身把对方压个正着。
那人竟娇哼一声,旋被沈牧缠紧了四肢,动弹不得。
沈牧大为得意,暗忖原来是个娘儿们,触手之处还生得非常丰满。收回点锁了她脊椎要穴的右手,一把揭掉她的头罩。
两人同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如云的秀发瀑布般散泻在窄巷积雪的地面,借雪光的反映,暗黑里她的眸子像宝石般闪烁着精光,赫然是那充满阳刚美态的宋玉致。
沈牧愕然道:“原来是你!”
宋玉致显然是见过沈牧的画像,不但没有半点害羞,还冷冷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沈牧兴起要占她点便宜的行动,例如吻吻她的香唇之类,看她是否仍能如此无动于衷,但却给她冷静的神态所慑,不敢冒犯,笑道:“若是用你的身体来作交易,就可免谈,因为老子是不受女色引诱的高手。”
想起她乃宋阀阀主“天刀”宋缺的女儿,身份尊贵无比,而自己却可“全面”接触她的身体,不由一阵兴奋刺激。
宋玉致黛眉轻蹙,叹道:“不要这么得意!你若再对我说轻薄话,又或对我再有进一步的不轨行动,除非事后杀了我,否则必教你祸患无穷。”
沈牧奇道:“你倒像在鼓励我仍可继续压着你动人的身体?对你们高门大族的仕女来说,给我这个连寒门都谈不上的小子这么占了便宜,该有足够理由去自尽才对哩!”
宋玉致淡淡道:“横竖已给你压着,多压半晌又有甚么关系。好了!可以谈正事了吗?”
沈牧又伸手按着她的肩井穴,微笑道:“美人儿真懂装模作样,原来快冲开被锁的穴道,所以故意拿话来诓我。嘻!我走了!”
宋玉致双目精芒一闪,轻轻道:“不要走,你若走了,谁来给我遮挡雨雪?”
沈牧首次对这风姿独特的美女泛起莫测其高深的感觉,自己虽似占尽上风便宜,其实主动权却操在对方手上。
宋玉致道:“你该知我并非存心伤你性命。看在这点上,可否做个交易呢?你不是要找沈落雁谈交易吗?”
沈牧苦笑道:“你倒看得透澈,算我怕了你哩!宋师道是令兄吧。你定是知道我和他有过交情,所以估料我绝不敢动你。”
宋玉致淡淡道:“你们是街知巷闻的人物,谁不清楚你们的事。而若非早在三个月前便由大哥处知悉你们的本事,却低估了你的进境,今夜就不会因轻敌而被你这样轻薄。不过感觉却也不错,你亦不惹我讨厌,噢!你怎可如此……”
沈牧翻到一侧,坐了起来,尴尬道:“这是正常男人的天然反应,宋小姐原谅则个。”
宋玉致立即冲开了穴道,坐直娇躯,微嗔道:“看你并非存心如此的分上,我放过你吧!但你必须将此事忘记,若我知你有向任何人提起,必会要了你的小命。”
言罢低头为他解开脚上的鞭索。
看着她散垂的秀发,沈牧有点弄不清楚和她的关系,试探问道:“你刚才来势汹汹,为何忽然变得如此体贴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