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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牧,你的剑法高超,今日趁酒兴,不如舞上一剑如何?”
“……如此,那沈某便献丑了。”沈牧心中苦笑,他的剑从来都是杀人的,舞剑倒还是第一次,不过也不好抹了盖聂的面子,便随便舞了一套剑法,让盖聂和卫庄看的目瞪口呆,拍手叫绝。
然后,谁都没发现,黑夜的窗外,还有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正盯着沈牧所舞的剑法。
……
沈牧走出门来,转过深夜寂静的市集与城中民舍,所经人家皆已熄去家中灯火,整个莒城中真的是漆黑一片了。荆天明突然打破沉默,道:“沈叔叔,你刚才所使的什么剑法?”
沈牧停下脚步站定了,斜过眼盯着荆天明瞧,但见他相貌出奇的俊雅,剑眉含霜,英目炯炯,脸上却蒙着一层淡淡的抑郁之色,“你想知道?”
“嗯。”荆天明浑然不怕惹恼了沈牧,一剑被他杀了,直接了当的说道:“你愿意告诉我就说,不愿意就罢。”
“也罢。”沈牧看荆天明如此强项,也佩服他的傲气,口中却道:“真是老顽固的师父就教出小顽固的师弟。”
荆天明插口道:“不准你骂我师父!”
“我看这样吧,我回答你的问题,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当作交易。”沈牧道:“如此一来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你说可好?”
荆天明想了想,便即点头,沈牧见荆天明似乎想说什么,已然先行说道:“你放心。我不问其他,只问剑法。”
“那好。”荆天明见卫庄如此爽快,便道:“你要问我什么?”
“那百步飞剑的要诀是什么?”沈牧极快的脱口而出问道,他早就想要学下百步飞剑,也只是出于研习一下,但是却不愿觍着脸去问盖聂,搞不好还是拜盖聂为师,沈牧当然不会如此,便一直没有去学这套剑法。
荆天明也是刚学没多久这套百步飞剑的心法口诀,用的并不熟练,见沈牧要用他的剑法来换自己刚学到的百步飞剑,便问道:“怎么你不会百步飞剑吗?”
沈牧一摆手道:“你别管。只说你肯不肯说便是。”
荆天明一时拿不定主意,低头想了许久,才把百步飞剑的心法口诀拿出来和沈牧的墨子剑法口诀交换。
百步飞剑是纵横之剑是第一代鬼谷子所创剑术,依天地之道,分为纵剑与横剑。横剑攻于技,以求其利,是为捭;纵剑攻于势,以求其实,是为阖。
而“百步飞剑”是鬼谷纵横剑法中纵剑术至高的必杀之剑,号称“一刃断喉,百步飞剑”。召唤一条白龙,再把剑掷出去攻击敌人。
可谓是比墨子剑法强上许多,只是沈牧用出的墨子剑法暗含灵力,加上沈牧的修为,看起来很是华丽,而且杀伤力极强,因此给人一种感觉,这是一套极为厉害的剑法。
“叮咚,恭喜宿主,用墨子剑法交易获得百步飞剑,得到6000点积分。”
次日,沈牧和盖兰带着一些守城的墨家子弟来到莒城外的黄家屯,由于几日前,因战事已近,莒城郡守下令将莒城外小村的居民尽数接到城中居住,以避战火。像十里屯、黄家屯这样的乡间小村,照说黄家屯中的精壮男子早已跟着民兵团而去,只有少数老弱村民尚留在此。
此时沈牧耳听得这几乎已算得上是空城的小村中有人哭泣,大感奇怪,一个箭步便冲进村去。却见黄家屯的居民们死的死、伤的伤,一片惨号哀呼之声不绝于耳。
沈牧伸手扶过一位举步维艰的老人,那老者全身上下皆未受伤,唯有左、右两颊上均被人各用利器划出三道血痕,伤口虽然不深,却血淋淋的很是骇人。
沈牧扶住老人后,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老者不知是不是被吓得有些神智不清,语无伦次的道:“昨儿晚上……鬼……有鬼……杀了好多人、抓走了……”
原来昨日深夜之中有十几个身上纹有獠牙鬼面的男子,冲入黄家屯中,伤了不少人,又抓了不少村民走。
沈牧当下指派工作,吩咐墨家子弟准备板车疏散受伤的村民,并举火烧屋,自己与盖兰则专门劝退村民。
安排好工作,便分头进行,要在时限之内,将黄家屯也烧成白地,好完成坚壁清野。
很快便见到一道道的黑色浓烟伴随着熊熊火光顿时在四周升起。少数留恋不舍的村民,无论沈牧如何婉言相劝,依旧是执意不肯离去,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故乡化为灰烬,哭得比先前还要凄惨十分。
不过如若此时不烧,留给秦军渡河就更麻烦了。那些黄家屯中仅余的村民们见自己的房舍被火焰吞噬,这才死了心,开始渐渐离去。
沈牧和盖兰带着墨子弟子来到村外不远处,却见在黄河分支的一条小川上,一排竹筏正从对面不远处慢慢飘了回来。
竹筏上散落的全是人头,在人头堆成的小山之中,却坐着一个簌簌发抖的村民,他的手上、脚上、怀里全都放满了其他被掳走的村民的头颅。竹筏在水流的带动之下,渐渐靠上了岸,村民中胆子小一点的人早已昏了过去,胆子大一些的或泪流满面、或大吐特吐,荆天明一脚踏进河水之中,伸手去扶那唯一活着回来的人,这时众人才看见原来竹筏正中的桅杆之上,还挂着一张绘有獠牙鬼面的布帆。
“你没事吧?”沈牧伸出手去,船上那人却不肯动。那人一把推开沈牧,死活不肯下船,只是紧抱怀中人头,伸脚乱踢,口中不断大喊道:“是我抽中了!是我抽中了!”
这个模样好似是中了五百万,而高兴的疯癫了的样子。
“他疯了。”盖兰后退一步惊骇莫名的说道,众人无奈摇头。
沈牧将那唯一活着的村民交付与他的家人之后,便让墨家弟子掘坑挖土打算安葬那些头颅。一时之间,虽然谁都没有说出口,但他们心底都知道,河对岸的敌人有多么令人可畏,而他们即将所要面对又是一场多么艰难困苦的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