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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拿不准是不是在王府里边,正踌躇,恰见素问背着个人跳墙出来。
灵柩双目一凝,心惊肉跳。但见这人蓬头垢面,衣裳上尽是黑黄的脚印,隐隐可见斑斑血迹。一颗头颅垂在素问背后,也不知是生是死。
“是…挽月?!”
“是。”素问一张国字脸上布满杀气,“若非顾及娘子,我…”
灵柩伸手探了探挽月颈间大脉,“先回去再说!此事你我作不得主!我们是粗人,怕是照顾不好,你带她回去,我去趟秦宅,把那两个小丫头叫过来。”
“好。”
挽月幽幽醒转时,正躺在白娘子的榻上。
她慢慢扫过众人——白娘子、素问灵柩、映花照水、静慧师太。
静慧师太正为她施针。烧已经退了。
“我…”她嗓音沙哑,“先洗澡更衣。”
她吃力拍拍身下,“这些…都换掉,脏。”
映花照水二人一串串掉下眼泪来,素问灵柩眼眶微红,只白贞不动声色,眯缝着双眼探究的上上下下打量她。
两个丫鬟备好热水,把挽月脱光抱进浴桶中。
“别哭了,我都没哭。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听过?”挽月哑声说。
“姑娘!”
映花小心的为她清洁每一寸肌肤。肩背、腰、手臂和双腿上布满淤青,多处皮开肉绽,幸而伤口都没有感染,结了道道暗红的疤。
她们仔细给她洗了头发和脸,去掉易容的赘物。白雾氤氲下,挽月仿佛瑶池中绝美的妖精。但她们抱她出来时,忍不住又掉了眼泪。方才一身黑乎乎的污垢,还不觉得怎样,清洗干净才发现她瘦得不成人形,浑身好像已经没有了肉,只剩一层伤痕累累的皮吊在骨架外边。
“没事,没事。映花你不是老嘀咕嫌我胖了点儿,现在虽然略略瘦了些,不过增肥容易减肥难…哎呀别哭了嘛。”
二人给她穿上松泛的睡袍,榻上垫了三层松软棉絮,扶她斜靠在大迎枕上。
白贞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抄着手立在窗边,挽月被她看得心虚,只盯住照水吹粥的嘴巴,讪讪不敢抬头。
一碗甜粥下肚。
“说吧。你和林世子发生了什么事。”白贞缓缓踱过来,居高临下看住挽月。
挽月猛地抬头,虚浮在眼里的掩饰的笑意霎时被击得粉碎。
“白娘子…如何知道…”
那层包裹着她,保护她游离在情感之外的薄冰层碎成了千万片,回忆排山倒海而来,它们摧枯拉朽一般席卷过她的身体和魂魄,她重重揪住胸前的衣裳,死死压着胸口,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姑娘!姑娘!”
两个丫鬟搂住挽月,求救地望向白娘子。
白贞冷笑着拨开两个丫头,坐在床沿,抓住挽月两边肩膀将她扳过来四目相对。
只片刻,挽月兵败如山倒。
“娘子…我…好苦。”
白贞皱紧了眉头。她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软弱的时候,无论是被丈夫抛弃,还是被儿子暗算。
她有些忍不住想要讥笑一番,话到嘴边,化作一声叹息:“说吧。说出来,就好了。”
挽月软软趴下去,伏在她的腿上:“说了…真的…会好吗?”
白贞一言不发。映花和照水连连点头,“姑娘,告诉娘子,她定会为你作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