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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文秀你这是干什么。”阻止他的是父亲申翃。
没错,申翃同样被押赴京城,因为已经招供,这时也不再把他单独关押,和申文秀关在了一间囚牢里,他的长子申文杰已经畏罪自尽了,申翃当然明白申文秀活着出狱,即便是充军,还有可能侥幸盼得大赦的一日,纵便此生不可能再为官,但文秀毕竟是有才华的儒士,尚有可能培养子侄再经科举考取功名。
能活一个是一个,活着总归还有希望的。
“为什么,为什么父亲要害顾世叔,为什么当初不阻止伯父的罪行?为什么父亲如此愚孝一味屈从祖父和伯父,为什么父亲要加害顾公,父亲从小教育儿子要忠于君国社稷,结果呢,父亲就是这么为儿子表率么?”申文秀掩面痛哭。
要是他的父祖不曾心存恶意该多么好?他就能顺理成章迎娶心上人为妻,他也能和赵兰庭一样,全心全意的对待自己的妻子,靠十年寒
窗苦读的才学,争取一代名臣的荣誉,他原本可以活在阳光之下,为什么要被家人拖进这暗无天日的牢狱里!
申翃无言以对。
他挣扎过,但到底屈服于血缘亲情,他怎么能够将敬爱的父兄亲手送入死狱,当年他唯一能做的事,无非给同窗知己争取一线生机,但事隔多年,他仍然良心不安,而如今终于迎来了孽报。
“秀儿,我知道你恨为父懦弱,是为父对不住你,我也知道你这些年心结所在,可你和顾家女儿根本没有那缘份,当初我看见顾家女儿的眼睛,就知道她是个性情刚毅的孩子,她心里一但产生怀疑就不会放弃追察,你问问你自己如果当初真让你娶了顾女儿,现今成这情势,你如何自处,她又将如何自处?你如今,也是为人夫为人父,你也是你妻儿的唯一依靠了,所以无论多么怨愤,无论多么悲郁,你要活下去,你从今不再是为自己活了。”
“从今?我什么时候为自己活过!”申文秀喃喃的哭诉。
春归听了兰庭与郑秀的一番谈话,同样完全无法理解郑秀的心态:“他择中秦王,只因为秦王根本不是个人?这么恶毒的东西有朝一日位登九五,废立起来相当容易?”
“大抵吧。”兰庭苦笑:“时月回流前,我犯下谋弑君王这样的谋逆大罪,轩翥堂等族人甚至未被诛连处以极刑,就可见那暴君殒命有多么的大快人心了。”
但兰庭这话可不是认同郑秀的想法,他只是想这世间也许不少人都有疯魔的暗因,像秦王是受到了虐折只能以加倍虐折他人才能获得满足,郑秀呢,他是想完全摆脱礼法德教的压迫,他心里没有善恶也不存在准则,他痛恨的也许就是局限,可无论什么人,都不可能毫无局限的为所欲为。
“有劳辉辉遣人,往息生馆收拾安排一处客院。”兰庭忽然道。
“可是有贵客将至?”春归问。
“这不难猜,辉辉可能猜到是哪位贵客?”
“莫非凤翁、凤妪两位?”
兰庭笑了,他拉着春归的手,将人牵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