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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外子知情。”
“我见徐二爷时多,却没怎么见过梁氏,还是听楚楚说了,才知道徐二爷和梁氏是一对儿。”陈实一拍额头:“就在今年五月,徐二爷还来醉生馆喝过酒呢,说听闻殿下要来江南监政,满南京都在议论恐怕会增重商税,他这两年原本就不大顺利,还是回岳州去避一避风头为好。”
“这就是说徐务冠五月时就离开了南京?”春归问。
楚楚颔首:“自从五月之后,我就没再见过徐二爷,对了,逢君阁开业之时,梁氏还来送了份贺礼……她问过我从哪里筹措到这么大一笔本金,可我当时……连我都不知赵副使和顾宜人的身份,就支吾了过去。”
春归也回想起来,她是在周王遇伏从皖地归来南京后,才对这夫妻两说明了身份,但那时逢君阁已经开业。
“皇上一日不曾裁夺,为防贤伉俪遭受无妄之灾,还得委屈贤伉俪暂时住在吴王宫。”兰庭终止了询问。
楚楚起身福礼称谢:“怨妾交友不慎,竟导致赵副使受谤,妾与外子还有耐赵副使庇护方免祸患,铭感五内尚恐不足,怎敢再担‘委屈’二字。”
兰庭起身送客:“吴王宫里也着实不算十分太平,还望贤伉俪常怀警懈,莫轻信吴王宫的旧宫人。”
送走了这两夫妻,兰庭问春归:“辉辉如何看?”
“有一种可能。”春归道:“梁氏原本就是临淄王党,是其早早便安插在南京的暗线,有何图谋尚且不知,但必然为死忠心腹。所以梁氏当被那何老爷子看中,才不愿委身侍人,因为一但脱了妓籍被纳为
何门姬妾,出入不得自由,还如何执行使命?但若惊动临淄王阻止,势必会露出痕迹,她也就失去了暗线的作用,所以她才会利用徐务冠,相求徐务冠替她赎身,楚楚是真被无辜牵连进来,但正因这桩巧合,临淄王这回才决定用梁氏杀人害命,并利用咱们与楚楚间的交情,达到谤诬目的。”
她没有再说另一种可能。
又说陶芳林,此时也听说了公审时发生的意外,心情比春归还要焦急百倍,以至于虽然周王并没有回内苑,陶芳林也主动找去了外院的书房。
周王正埋首在一堆卷宗文案里,忙得在秋凉之季尚还浑身蒸发热气,左耳朵听龚望的分析右耳朵还在听尹寄余的补充,恨不能再长出三头六臂来应付公务,就可以想像被陶芳林打扰时候,他几乎忍不住问候陶家列祖列宗的恶劣心情了。
龚望和尹寄余却都识趣得很,见礼之后便把臂而出,没再留在书房里碍眼。
“殿下怎能当着诸多臣公面前如此袒护赵副使?这件事端虽然不是赵副使挑生,妾身也相信他并没有害杀元亥,然而赵副使将矛头直接对准钱尚书本就不妥,更何况……要不是他陪着顾宜人去逛秦淮,还与一个妓子交好,也落不下如此大的把柄!殿下,这件事闹得不可收场,即便是要请皇上裁夺,殿下也得先择清自己,由得赵副使自己写奏书向皇上申辩,殿下理应与钱尚书、裴尚书等南京官员缓和关系,声明要秉公执断。”
“短见无知!”周王恨不得操起一本卷宗把陶氏给砸出去:“你到这时还盼着钱柏坡做你的助力呢?收了他几锭金子就被哄得智丧神昏了?!他巴不得我如你所言,急慌慌的干脆把迳勿推出去顶罪!迳勿是个什么品性,皇上纵然不信我都不可能不信他,我要真听了你的蠢话,在皇上看来,就是我的确一时犯混杀了元亥嫁祸我那二皇兄,这事因为不曾与迳勿商量才办得漏洞百出,眼看就要被人戳穿了,就打算让迳勿给我顶罪。”
陶芳林被吼得一时木讷,立即委屈得眼眶泛红。
周王揉了揉自己的眉头,掐了几掐才终于把怒火给掐灭,口吻柔和了几分:“我知道你是担心则乱,才说出这等愚蠢糊涂的话,罢了,我也不多斥责你,你就安心在霁泽院待着,这件事你操心也操心不来,对了,若钱门家眷再向你示好,你依然和她们周旋就是,只留心着别真听信了她们的怂恿,干出蠢事来,她们要从你口中打听消息,你也不怕告诉她们,我可是信心十足,不怕皇上会听信袁箕的谗言,他们要真有首鼠两端的心思,我也不是不能容他们回头是岸。”
“殿下这是确断钱尚书不会另择良枝了吧?”陶氏倒也听明白了周王的言外之意。
“你说呢?”周王冷笑:“钱柏坡的佩剑都已经架在我脖子上了,你死我活的终局,你还期待着他能突然倒戈相向,把临淄王捅个透心凉?钱柏坡不是吕布,做不成这三姓家奴。”
“那……方栋梁欲与曹国公府联姻之事……妾身以为,至少方知府与此案确然无干。”
陶氏还真是竭尽心力为她自己扩充羽翼!周王心底直蹿一股杀意,却是唇角渐露赞许:“还算你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