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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归掉过头去的时候,她听见脑子后头丽娘越发跋扈的声嗓:“谁家表姐?凭她也配!看她长这穷酸短命的模样,跟费惠还真是一类货色,也只有费聪、费惠才把她当作亲戚,这就是俗语常说的物以类聚。”
与此同时春归便看清了正往这边走近的少女,瘦高个儿,看年龄应当比费家的女孩儿年长两、三岁,面黄肌瘦,稀薄的头发只用一根长竹签挽了个小小的矮髻斜在脑侧,穿着一身粗布旧衣裙,袖口都已磨出了毛边儿,一边袖子上还打着个显眼的补丁,裙裾也只是悬在脚踠上端,俨然已经不合身了,她提着一桶衣裳,捣衣杵就那样插在木桶里。
似乎感觉到目光的打量,少女抬眼,先是看向春归一行,但也仅仅只是一晃而过,而后就对上了丽娘不屑的目光,稀黄的眉毛便往印堂一蹙,微微抬起下巴:“看什么看!别以为占尽时运,做了恶事的人迟早会得报应,仔细高枝攀不成,踩空了摔下来不得好死!”
一边咒骂一边三两步到了洼塘边,桶里衣裳先往外一倒,打了水浇在不知是天然还是人们刻意摆在塘边的一方石板上,将一件衣服往水里摆了一摆,放上去扬起木杵重重捣捶。
丽娘明明遭受了不得好死的诅咒,但她却似乎不敢回嘴,只不过啐了一口,喃喃的也不知骂了句什么,就撇下这一群讨好奉承的玩伴,怒冲冲的回家去了。
周王接收到兰庭与春归看过来的,心有灵犀皆存深意的目光,挑着眉头咬着牙,到底还是败下阵来,把手里握着的折扇“啪”的一下抖开,立时就酝酿起满脸的媚笑,他三两步走到少女身边儿,蹲下去,一边够过折扇去替少女扇风,一边搭讪:“姑娘一个人得洗这么多衣裳啊?”
遭获了一个白眼。
“可需要帮忙?我家婢女闲着也是闲着,只要姑娘一句话,我立时让她过来捣衣,咱们往树荫下去纳凉。”
某家婢女青萍:……
捣衣杵重重落在石板上,少女翻着白眼仁拔高了声嗓:“哪里来的登徒子,再不走,我可喊我阿爷和阿爹过来了,非打得你家中爹娘
都认不出你的模样!”
从来没有受过这般当头棒喝的周王大惊失色,站起身来飞速往后退了几步,心里不尽的憋屈:这姑娘长成这副尊容,莫说是接近搭话,搁寻常不小心看上一眼心里且得堵上一阵儿,指不定得败坏两餐饭的胃口,她究竟哪里来的底气认为她值得如此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英俊郎君调戏?
周王又是震惊又是不甘,尤其当看见兰庭夫妻两俨然是在憋笑,更加懊恼自己颜面扫尽,不死心地挤出两声干笑来,犹犹豫豫往前挪了两寸:“小姑娘真是好大的气性,难怪与早前坐在长条凳上的小丫头听说是表姐妹呢,可为何表姐妹间,竟也这样彼此嫌恶,真是让人好奇……”
少女扬起捣衣杵怒目而视。
“告辞。”周王这下毫不犹豫的转过身绷着脸落荒而逃。
他要真挨了这姑娘的棒杵,且还担着个调戏良家女子的罪名,况怕是连他老子都会毫不犹豫的开揍,还竞哪门子储位?成满天下的笑料还差不多。
肩膀上被轻飘飘的拍了两下,都几乎吓得周王一蹦三尺高,他转脸怒视着兰庭:“赵副使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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