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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羞眼瞅着大爷今日形只影单的自力更生,几乎不经大脑就作出了女主人“好景不长”又开始贪睡偷懒的判断,想着大奶奶亲自赋予并再三强调让她督促提醒的特权,就完全没把大爷“不用太早唤醒大奶奶”的交待当一回事,正准备突然袭击发挥她的狮吼神功,无情嘲笑外加惩罚大奶奶的意志薄弱,没想到帐子一掀,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幅诡异情景。
大眼小眼地互瞪一阵后,菊羞爬上床去,趴在近处把春归好番打量:“大奶奶不会是和大爷闹别扭了吧?”
春归没好气地看着她:“这样明显?”
“真是这样?”菊羞“啧啧”两声:“这可少见!奴婢昨儿夜里服侍大奶奶洗漱时,就见您的神情不怎么痛快,脸上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的,且大爷的话比往常也少了,心里就猜测着莫不是您两位竟有了争执?只不敢相信,还道是奴婢自己多心了,没想竟然真是闹了别扭。”
她仍在春归面前趴着,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一阵,突然挺直了脊骨:“莫不是,大爷因为六殿下和董姑娘的婚事心里不痛快,大奶奶拈酸吃醋了?”
没等春归回应,菊羞就说起她如此判断的依据:“昨日里也没有发生别的事儿,大奶奶又一贯心宽,鸡毛蒜皮的事才不会放在心上,奴婢想来想去,也只有拈酸吃醋这一可能了,大爷也真是的,虽说晋国公从前的确有意和太师府联姻,就算大夫人从中作梗,大爷自己不也没有坚持不是?如今才觉懊恼,也难怪大奶奶心里不痛快。”
“胡说什么呢!”春归这才阻止了菊羞继续发挥想象,伸脚把她轻轻一踹。
可脑子里到底忍不住“胡思乱想”,疑惑自己难道真是在拈酸吃醋不成?这可真是无理取闹了,她可心知肚明赵修撰的意图,为了大局早就决意婉拒晋国公的美意,否则论是沈夫人如何的从中作梗,赵修撰也不可能任由摆布。他怎么会因为董姑娘另嫁他人就郁郁不乐?
自己决非拈酸吃醋,应该是眼看着赵修撰独自烦闷却无能为力,根本不知他因何烦闷所以完全无法分忧解难,所以懊恼不满,说到底是在责怪自己——春归果断选择了这一“贤良淑德”的原因为自己注脚,拒绝承认无理取闹的错谬。
不过这样仿佛更不应该埋怨赵大爷了?
春归决定不再深究这场闷气的根源,她是个大度的人,就像菊羞说的一贯心宽,既然已经选择了不再过问赵大爷为何不满六皇子即将迎娶董姑娘的事,就不应胡思乱想使小性,一晚上的闷气已经足够摧残身心了,继续窝火大不利于美容养颜的大计。
又待往踌躇园例行晨省归来,听闻汤回求见,只见他奉上一托盘白花花的银两,说道是奉大爷之令:“大爷称易夫人既然要认大奶奶为义女,必定会正式筹办一场认亲宴,一来大奶奶要准备给董、易两家诸位亲长的进礼,再者大奶奶既然与董姑娘有了姐妹的名义,添妆时就更要丰厚些,这些银两大爷交给大奶奶备用,另外还让小人协佐着姜东,把京城里知名的绸缎首饰等等店铺列张单子出来,方便大奶奶备礼。”
春归倒不是因被这盘子银锭取悦,心想兰庭虽然昨晚提都没提易夫人认她作干女儿的事儿,怕是认为这件事本来不需再商量,并不是只顾着莫名其妙的烦恼一点没有上心。这样一想春归就更觉得自己是小题大作,平白无故生一晚上的闷气了。
于是单方面的着恼,又单方面的和解,打算着今晚亲自下厨操持几道兰庭爱吃的菜肴以示化干戈为玉帛的诚意。
只是转怒为喜的心情没维持多久,当春归照例在阮中士暂住处听教,尚且还在小院里的凉亭里和阮中士品茗,听她说起圣德太后从前的藏书,有几本大具情趣,不速之客彭夫人就从天而降。
这位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对于阮中士一贯不搭不理,俨然并没把阮中士当作客人礼待,但今日却堆着满脸的笑,先是嘘寒问暖一番,紧跟着又是客套寒喧,居心叵测得相当明显。春归正猜测着彭二婶难道是有求于阮中士?就见二婶把热情的笑脸对准了她。
基于对彭夫人的一贯了解,春归立时进入了备战状态。
“上昼时我娘家的大嫂来串门儿,说起她的外甥女,虽然不是官宦门第的女孩儿,却也知书答礼品貌双全,大嫂就想替外甥女做媒,说给咱们家庭哥儿做二房……”说到这里特意顿了一顿,带笑把春归打量几息。
春归很沉得住气,保持着洗耳恭听的态度。
彭夫人只好继续她的自话自说:“我娘家大嫂确是一番好意,想着太师府里,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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