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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会乱起来,顾忌会有不少无赖子假借梁山旗号四处祸乱,你那点人手,还是老老实实在我坞堡内安置下来吧,等风头过去在上路。”
施衙内哈哈一笑:“多大点事,歹徒们不是还在沭阳吗,没有五六天的工夫,他们赶不来海州,如果沿途有人阻击一下,没准一个月后他们也见不到海州城呢。”
时穿想了想,背起手转了几圈,说:”阻击,对了,我去阻击,等我出发后,你了可赶去东海县,将炮船准备好,等我的号令……咦,马上就是女儿节了,我听说你母亲子已经怀孕,马上要生产,这个时候你来崔庄,恐怕素珍姑娘并不愿见你。”
施衙内一咧嘴,反驳说:“瞧你说的,我是那样人嘛?素珍姑娘是我过去一段情,但那已是过去了。如今我年纪渐渐大了,该知道顾家了,我来乡下找的是你,咱昔日混一起的家伙各自成了家,岛上的我孤单单,过个节都寡然无味,所以我特意来看看你……”
说完这事儿,施衙内踏前一步,低声说:“刚才说的是明面上的语言……”
时穿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他本想再说几句关于褚素珍的劝告,谁知施衙内也很坦白,他一翻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紫色的石头,微笑着说:“我还真有点事找素珍姑娘,正事。我听说素珍打算重开首饰作坊……嗯,我记得东海县的小石头曾卖给你不少宝石,想必你对宝石有点鉴赏力,你看看这是什么?”
时穿目光落在施衙内手上,脱口而出:“东海紫水晶。”
施衙内郑重的点点头:“咱们玻璃工坊的匠人偶然带着家眷出游,在岛上的山里发现了这种澄清透亮的石头,原本他可能当作不起眼的玩物随手丢弃了,但忽然想到作坊里制作的那些彩色玻璃,觉得这东西跟作坊里产的很相像……你看看,这东西究竟是玻璃,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时穿拿在手中,与其说是观察手中那块石头,不如说是开动脑经寻找相关的资料:“玻璃从来不是天然的,世上没有天然玻璃的存在,所以这不是玻璃,是比玻璃更昂贵的一种宝石,水晶你听说过吗,这就是水晶。”
衙内身子在哆嗦,他压低了嗓门,嗓音哑哑的:“不至于吧,我已经派人去了那座山中,查看了一下矿脉,天爷呀,那简直是一座琉璃山,山里全是这样的石头……”
时穿点点头:“咱们发财了。”
衙内想了想又问:“你说这事能瞒得住吗?。”
时穿想了想,回答:“瞒不住,一旦开采,根本别想瞒过去——所以我劝你先去东海县,把附近几座山买下来,然后别着急开采,等逐步建好势力,有能力护住矿脉,再动手不迟。”
衙内重重点头:“如此纯净的水晶,简直像玻璃一样通透,我虽然过去也听见过水晶这名字,但总是不敢相信,天爷呀,竟然搬了一座水晶山在我们面前。”
时穿伸手拍拍衙内的肩膀:“沉住气,有了这一笔财富,我们能干更大的事情。”
衙内梦游般的拖动脚步,这时,一名印度仆人上前,引领施衙内往原先的时宅方向走去,时穿本想陪施衙内一起回去,转眼发现管家穆顺出现在角落,时穿停住了脚步,伸手招呼穆顺上前。
好在施衙内全副心思沉浸在水晶山的激动中,没有注意时穿的停步。穆顺见到这种情况,赶紧走上来汇报:“东主,凌飞那里送来急急文书。”
时穿原地转了圈,叹息说:“人手不够啊,能够独当一面的人太少了,白虎山下、锦绣街那里、加上沭阳县,摊子铺的太大,万一有事,竟然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
穆顺鞠躬,提醒说:“东主,凌飞说:义儿营恰好有一百人赶回来过上巳节,他先派这些人秘密进村,自己继续赶往东海县。东主,有了这一百号自己人,加上庄丁,咱能凑出两百号雷火兵来,送嫁的人已经足够了”
时穿想了想,吩咐:“那就给他们分发武器吧,这可是一场大难,但愿我们能应付过去。”
所谓义儿营,是上次教匪叛乱中时穿收养的孤儿们,这些孤儿都十五六岁,经过时穿三年来按营养配比提供饮食,按近代化士兵训练的模式进行艰苦的体能训练,如今这支武装可以算是最忠心的,因为他们都是时穿收养的流浪儿,所以有“义儿”的称呼。
义儿营平常的读书识字以及身体锻炼都是在崔庄进行的,因为与施衙内的合作关系,义儿营被分成两个连,轮流去东海县玻璃作坊守卫——在东海县守卫玻璃作坊的那段日子,实际上是孩子们进行火枪训练、队列训练的日子。这支武装力量也成了时穿最后的底牌,但梁山好汉的突然出现,使他不得不提早亮出全部力量。
冷兵器时代,骑兵的作用就仿佛是现代坦克,没有人怀疑宋江等三十六人的破坏力,这三十六辆“坦克”纵横京东西路许多年,官府派出去教匪的官军屡屡战败,甚至有剿匪军官转而投奔了梁山匪寇。现在这伙人闯入海州,连续攻破了三个村寨,沭阳县只好闭城自守……在这种危机情况下,一群十八九岁的孩子能够应付这场危难吗?
时穿想了想——说实话,他看了很多小说,对于小说中关于冷兵器作战的描写,如果对照他做大将的捕盗经验,小说里面不可信的程度恐怕很高。面对这样一支流窜作案多年,有丰富战斗经验的梁山好汉,他总觉得即使把所有力量压上,都心中无底。
“决定了,让义儿营装备火枪吧,再调六十个团练来,我带他们去沭阳城走一趟,先把那伙人稍稍阻击一下,实在不行再闭门自守,图个自我保全。”
穆顺想了想,他本来想劝解几句,说说君子不立危墙啦,等等。但沭阳知县是黄娥的父亲,万一黄爸在这场兵祸中应对失误,那就要牵连上夫人黄娥。此外,沭阳那里还有时家五千亩土地,以及刘半城的二儿子刘旷这位姻亲,于情于理不能坐视他们陷入危境,所以穆顺忍了忍,拱手说:“东主一切小心。”
“放心,三十六……哦,三十七个盗匪还不至于困住我,即便真到了那种地步,我也可以护着送嫁队伍突围而走。”
穆顺叹了口气:“我本想劝东主等到女儿节过了以后,那时衙门开印了,海州就可以调动人马。此外,有梁山水寇入侵一事,咱们送嫁误期也说得过去……但既然东主已经做了决断,那小老儿就不再劝了,还望东主一路小心。”
时穿返家的时机正好,当时穿赶去跟州县两级官员汇报时,黄娥坐那里越琢磨越觉得这事儿不对劲,渐渐的后怕起来——那三十六人虽然没有攻克县城的能力,可他们四处劫掠,如果乡间被祸害的太严重了,父亲不免要被问罪。
黄娥越想越觉得放心不下,赶紧把这事儿通知了继母,王氏得到消息,立刻炸了窝,嚷嚷着要去亲见大尹,让大尹早发救兵。黄娥左拦右拦遮挡不住,正在这时,时穿回来了。
黄娥最先听到院门口传来隐隐的低声问候,这是一种黑仆的语言。黄娥很有当家主母的自觉性,前段日子她缠着时穿学会了几句黑仆的简单语句,那些话只是些简单命令,用于指挥黑仆们。此时,门外的黑仆们问候完毕,还在继续谈论什么,具体内容黄娥还不能完全听懂,隐隐约约中,有一个字眼她听懂了——枪。
这个外文单词实际上说的是火枪,黄娥坐不住了,她赶紧跟继母说:“王氏,你静一静,大郎回来了,有话你跟他说。”
“王氏”这个称呼是继母最不愿听到的,实际上,王氏嫁入黄家时,黄娥母亲林氏并未去世,因此在黄娥眼中对方也就是个妾,不过是在母亲死后扶正的,所以她只称呼继母为“王氏”。
过去因为这个称呼,黄娥跟继母生了不少气。王氏初来的时候,黄娥看在父亲面上,想着茂哥不能有个庶子身份,所以对王氏稍稍容忍了一下。这段时间俩人关系稍稍缓和了一下,黄娥继母的称呼也说得不勉强了,这时她再度提起“王氏”的称呼,是在隐晦的提醒对方:烦死了,注意你的身份。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怨恨父亲不去桃花观解救你,所以打算坐看你父亲陷于危境……天呐,茂哥,快去求求你姐姐,让她发发善心,救救你父亲”,王氏叫苦连天的哭喊起来。
“吵什么吵?”,时穿阴着脸走进来:“我正在点兵,准备去沭阳送嫁——喜庆的日子,哭喊什么?”
王氏立刻闭住了嘴,一把揽过茂哥在自己怀里,紧紧捂住茂哥的嘴。
时穿在家中总是和善的,脸上常挂着笑容,即使在院中遇到狗,他也要闪身给狗先让路,很少见到他阴着脸……
第357章谁敢横刀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