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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七月初才会对印尼排华大骚乱进行广泛的关注,张恪他也不晓得历史在这一刻会如何的演变。叶臻民赶过来,大概就是要来安抚陈文聪。退一万步讲,张恪他也不能不配合叶臻民。
孙尚义苦笑着说道:“政治传统也不要一成不变啊,你刚才那么说又是有什么打算?”孙尚义八十年代中期才从内地到香港来,对内地的政治传统感受尤其的深刻,难免要苦笑了。
“这也只个善意的谎言,要不是陈文聪等印尼华人华侨团体不知道此事,我宁可这事就烂在各自的心里不再提起,”张恪说道,“这个恩情,我个人可承受不起。要说有什么打算,我想锦湖要真正的崛起,与国家利益保持一致是肯定要的,当然,锦湖也不会掺合到政治性的问题中去。”
孙尚义点点头,算是理解张恪的这番用心,乘电梯到酒店大堂外等叶臻民。
从七星码头到半岛酒店极近,张恪与孙尚义刚到门口,叶臻民的车也在酒店前停下。
张恪、孙尚义与叶臻民进了一部电梯,让傅俊陪叶臻民的秘书、司机进另一部电梯。
“叶叔你是猜测骚乱的新闻及时传出印尼是我在背后捣鬼?”
叶臻民点点头,说道:“之前是猜测,听说郭松延带陈文聪来见你,我就能肯定了,你们事先也给肖大使通过电话……唉,反应还是迟缓了一些,你们做的这些事,中央会记住的。”
“陈文聪与郭松延就在楼上,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叶叔您是专程来看他们的……”
“……”叶臻民不解的看着张恪。
“要没有叶叔你在背后撑腰,我哪里能做得了这些事情?”张恪说道。
叶臻民稍想就明白过来,说道:“我知道你对中央温和的态度有所不满,在东大搞出那出戏,不晓得要让多少人为此头疼!公开场合的表态只能是如此了,但是你能如此决定,相信你心里还是多少能体谅中央的苦心——你也放心,内部的活动绝计不会没有。”
张恪点点头,有了默契,就无需再说什么,一同上了楼去。
叶臻民赶过来,正是急着来见陈文聪的,也是要见郭松延,向他们解释中央政府在这次印尼排华骚乱事件中的立场与苦衷,说道:“现在国际社会与媒体都对印尼排华骚乱给予极大的关注,中央政府也时刻关注着,不会容忍事态的进一步恶化,香港民众也以多种形式给在这次骚乱中受难的华人华侨同胞予以声援……”
有张恪之前的铺垫,叶臻民的这番话,陈文聪自然很容易接受,也愿意安排叶臻民与印尼逃往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的侨领在非公开的场合会面。
叶臻民也明确表示他近期会受邀前往泰国洽谈一笔经济援助的合作,会促使泰国政府在印尼排华骚乱的问题给予避难华人华侨更大的帮助,有些话也只能点到即止。送郭松延、陈文聪、孙尚义、葛明德等人离开后,叶臻民并没有急着离开,还在半岛酒店与张恪说了一会儿话,说道:“你的决定,的确有利于当前的统战工作。这次去泰谈经援的合作,除我之外,还有军方的代表,谈判顺利的话,泰国政府会邀请军方在泰国宋卡中泰联合基地增加驻军,中央也考虑加强中泰友好军售协议框架之下的合作……国内也会慎重考虑在缅甸经昆明、重庆到成都一线开辟陆上输油管路。”
“叶叔你将这些机密告诉我,不是增加我的心理负担嘛?”张恪苦笑着说。
马六甲海道是通往印度洋的必经之路,国内目前从海外进口的石油绝大多数都要经过马六甲海峡。而马六甲海峡由印尼与马来西亚这两个亲美的国家控制,印尼、马来西亚与中国虽说都和平建交了,但是双方的利益冲突很深,至为关键的就是在南沙群岛上的主权争端。另一方面,泰国与印尼的关系极为恶劣,中国倒能加强与泰国、缅甸的军事合作来制衡印尼、马来西亚两国对马六甲海峡的控制。此时对泰国给予经济援助,洽谈军事领域的合作,也是给印尼压力。在缅甸与内陆成都之间建输油管路也是想降低对马六甲海峡航道的依赖,这条输油管路一直在提,但一直到十年后都没有真正开建——时不时的提起这个说法看上去更像谈判时施加压力的手段。
国内经济会持续十年高速增加,对海外原油进口的依赖极大,咽喉给某个势力扼住,什么事情发生了都哑口无言。印尼利用马六甲海峡刁难国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张恪倒是倾向尽快建起缅甸到成都的陆上输油管线。
“倒也不是我擅自决定要将这些事情告诉你。新华社驻印尼的记者都无法将排华骚乱的新闻及时传出来,偏偏昆腾在线的新闻报道很及时,你以为中央情报部门都是混饭吃的……不过没有确凿的证据,上面也有些迟疑不定。我倒认为你们有足够的能力动手脚,而且你们应该也一直在关注东南亚的事势。”
“这倒是的,我要撅什么屁股也瞒不住叶叔您,”张恪说道,“这次是侥幸,我们的确怀疑印尼盾会有一波暴跌才会特别关注……”张恪当然不会傻乎乎跟叶臻民谈曾经发生过的历史,只能拿适逢其会来解释,“现在倒不会怀疑了,美国国会也正式讨论这次印尼排华骚乱的性质,一旦认定是严重的种族歧视灾难,美国政府也会打开接收印尼华人前往美国避难的通道。此事过后,华人资本从印尼大规模撤离是可以预见的,这也必将导致印尼盾进一步的暴跌……叶叔您可不要将我们的什么事情都跟上头汇报啊。”
“我跟你说过了,只要是合乎法则的,不损毁国家利益的,没人管你们在外面做过什么,倒是你们自己也要小心一些,不要成为了别人转移矛盾的对象。”叶臻民说道。
叶臻民一直跟张恪交谈到深夜才离开。
凌晨的雨又大了起来,看着窗外的树干在路灯的照耀下更加鲜嫩亮泽,张恪却在担忧两个月之后可能有的情况,跑过去将窗户都打开,听着凌乱的雨声,还有雨滴跳溅进卧室里来。
窜进室内的风吹得白雪床幔似浪,唐婧在郭松延、孙尚义他们离开时就回卧室了,张恪坐在床边看着静谧入睡的唐婧,薄被压着肚子,裙摆倒卷着,白嫩的腿裸露着,没有换衣服就睡着了,秀发凌乱的堆在嫣红的唇。
张恪轻轻摩挲着她白得透明的脸颊。
“啊,叶叔叔刚走吗?”唐婧睁开腥松的睡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想等着你,没想一挨着床边就睡着了……”挣扎着爬起来,像只猫似的枕着张恪的大腿看着窗外的雨。
“都没有时间好好的陪你,会不会怪我?”张恪手摸着唐婧的下颔。
“我会这么没人性吗?”唐婧横了张恪一眼,又说道,“只是觉得帮不上你什么,看你这么辛苦。”
“就这样陪我看一会儿雨,”张恪说道,看着有雨点跳溅进来,问道,“你还记得多少跟雨有关的诗句……”
“呃……”唐婧回忆着,“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渭城朝雨邑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还有就是……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你是在背夜雨的诗句啊,我倒想起一句来,”张恪笑着说道,“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不过这首诗在东大给改编得不像样子,你是不会想知道的。”
香港是东南亚华人商圈的中心,虽然印尼排华骚乱发生到基本平息才过去几天的时间,已有许多印尼华商聚集到香港,犹如惊弓之鸟。
不说内地的主流媒体对印尼排华骚乱是如何冷处理的,香港媒体与民众还是给予积极的声援。接下来就是由陈文聪、郭松延等人安排,叶臻民等人代表中央政府、香港当局在非公开的场合给这些遭受劫难的华人华侨予以慰问。
不论叶臻民这次会不会透露一些幕后的动作,张恪都会跟陈文聪撒这个谎的,不管怎么说,张恪都希望自己的国家能变得更强大,底气更足,当然,这么做不会减弱海外华商群体对锦湖的好感。
印尼排华骚乱发生之后,能预料到在印尼的华人资本会选择大撤离。且不说印尼的经济已经分崩离析了,这次的事件也给全世界的华人留大抹不灭的阴影,那些有能力脱离印尼的华人华侨大概不会愿意在那个带来噩梦的国度多滞留一秒钟。
关键是印尼的华人资本撤离到哪里的问题。
张恪希望孙尚义、葛明德代表锦湖、代表越秀积极的参与到相当的事宜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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