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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
“你给我听好了,就算你是西朗的王后,见了我尚且要讲规矩,更别提你不过是区区一位夫人。”她面无表情地越过痛的一脸冷汗的梅夫人,美目轻轻一扫,那才是真正的无所畏惧,气势逼人,气定神闲地吐出一句。“烈日炎炎,哪里来的就会哪里去吧,妆都花了。”
梅夫人气的差点吐出一口血来,可惜她哪里是被日头晒得,手臂上莫名其妙的疼痛一阵阵翻卷过来,她实在忍不住,满头冷汗,精心准备的妆容就这么糊了。眼下她赶紧恶狠狠地瞪了身边丫鬟一眼,将扇子抢过来遮住自己的大花脸,不想再被任何人撞见自己如此狼狈的一幕。
“你——你别得意的太早,我马上就去见狼王,你敢欺负我,我让你没命出西朗!”
秦长安完全没理会梅夫人的叫嚣,直接往自己的院落走去,身后的小尾巴默默跟上。
过了许久,小丫鬟才怯生生地说。“梅夫人就是这样的性子……”
她生生打断:“不过是个夫人而已,你们西朗难道就没有王后治治她这种嚣张跋扈的性格?”
小丫鬟垂下眼,脸上浮现一片悲怆。“他便是王后所生的王子,王后在四年前难产,已经不在了。”
很快就搞清楚这里面的关系,西朗人普遍成亲很早,狼王乌勒五年前已经成亲,娶的是他的表妹,这位表妹嫁人的时候才刚满十五岁,好景不长,还没好好享受当王后的好日子,就因为怀孕而难产,血崩而死。
只留下一个看似健全,却比任何孩子还要麻烦的王子乌金,正是这两日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她面前的小尾巴。
她几乎可以断定,乌勒想要她医治的人,不是被金雁王朝派来的侍卫刺伤的自己,而是他这个跟世界格格不入的问题孩子。
连着两日乌金来到她的身边,她不相信乌勒那边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不过,她有的是时间跟他耗下去。再者,要让这个孩子恢复成原本模样,的确不太容易,她不能不负责任地一口答应,结果却治不好他。
再者,乌勒的野蛮行径,始终都让她倍感厌烦,哪怕理智告诉自己没必要迁怒一个无辜的孩子,但她心头这把火还是迟迟无法熄灭。
黄昏时分。
“咕咕,咕咕。”
秦长安推开窗户,一道阴影朝她俯冲下来,她迅速环顾四周,伸出一手,小灵隼稳稳当当站在她的手腕处。
果然是它!
“鸽子,真聪明,能找到这儿来!”没想过给灵隼的幼鸟起了个鸽子的名字,竟然误打误撞,它当真跟信鸽一般敏锐,用最短的时间找到她的下落,她自然满心欢喜。
鸽子还未长成灵隼最大的体型,因此,比起饭桶来说,它看上去更像是一只体型中等的鸟类,出现在西朗,不会太过瞩目。
小丫鬟去厨房热菜,很快就会回来,她速战速决,写下一张信条,用小瓷瓶装着,挂在鸽子的脖子上,它灰色的羽毛层层丰厚,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回去吧,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她压低嗓音,柔声说着,恋恋不舍地抚摸几下它的羽毛,最终还是将它往窗外的空中一抛,它直冲云霄,消失在漫天的彩霞之中。
利用她的飞鸽传书,暗卫能够正确地找到她的藏身之所,接下来的几日,她只需要静心等候救援就可。
正欲关窗,这才留意到窗下的花圃里冒出一颗西瓜头来,她一时没察觉,当真被吓了一跳,定神一看,简直苦笑不得。
又是乌金,她以为他已经走开了,怎么还在外面?!
等等!
眼底的笑意转瞬即逝,她直直地望入那一双呆滞空洞的眼瞳之内,那双跟乌勒相似的蒙着蓝色的眼珠子,里面空空如也,纯净的宛若一片湖水,甚至没有一丝涟漪。
他看到了吗?看到她写了信条,放入瓷瓶,绑在鸽子身上,再把鸽子放走的一幕?他是乌勒的儿子,一旦乌勒从他口中得知一切,还会对她这么客气吗?
美目一眯,她双手紧握成拳,眼神骤然变得凌厉,但乌金还是感受不到身边的敌意,仿佛把自己当成了窗台下的一棵草,一朵花,静静地站着。
“把王子带回去。”
一道冰冷低沉的嗓音,打破了秦长安复杂的心思,乌勒竟然已经迈入她的院子,正因为看到乌金站在花圃里,那张本来就杀气很重的脸孔,更是变得铁青。
“是,主爷。”胖乎乎的西朗大妈把乌金整个人抱起来,或许是因为常年照顾乌金的人,这一回,乌金并未开口尖叫,任人抱着,只是那张脸上从未改变的麻木表情,看得秦长安心中一沉。
秦长安佯装不曾看到院子里发生的情景,神色自如地关了窗户,此刻小丫鬟把晚饭端了过来,只听得院子里又是一阵慌乱,人仰马翻,她始终不曾回头,自顾自地吃饭。
直到一双棕色的羊皮靴子,停在她的桌角旁,秦长安才慢条斯理地搁下筷子,语气依旧风凉。
“狼王该不会是专程来监督我吃饭的吧?”
乌勒大马金刀地往桌旁的空位上坐下:“你似乎很习惯在西朗的生活。”说的更直白一点,是被软禁的生活。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过,只要我但凡还有点利用价值,这一刀还不至于这么快地砍过来。”她笑着耸肩,神色和悦。
“听说王子常常过来找你,就因为你做了这些菜?”他狐疑地看向桌上,虽然这些菜式不是西朗人常吃的,但看上去远远够不上色香味俱全,应该只是一般的家常菜。再者,这里只是一座别院,并非西朗王宫,每日送过来的食材有限,别说她吃不到山珍海味,就连他这个一国天子,也是一视同仁。
中原人则不同,据说这女人的那口子龙厉就是一个在贪欢享乐方面的杰出人物,他还是亲王的时候,就是穷奢极侈的风格,对饮食起居有着近乎病态的挑剔。而西朗人因为境内有一片沙漠,环境并不优越,反而更知任何物产都是上天的恩赐,就算王族比普通百姓吃穿用度讲究一些,却也远远比不上中原人那么铺张浪费。
“那是你儿子,你都看不透他的心思,我一个外人又怎么能说三道四?”
听出乌勒的试探,秦长安就是不往坑里跳,她征用这里的厨房,无非是不想因为那些过分油腻的西郎菜荼毒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是专程来当厨娘的。
“乌金自从生下来之后,看过不少大夫,虽然一开始身体有些虚弱,但如今已经恢复健康,只是,他从不开口说话,哪怕一个字。除了三年前就带他的阮大娘之外,他从来没有主动亲近过其他人,你,是头一个。”
她挑了挑眉:“他只是跟着我走动罢了,并未跟我眼神对视,亦不曾说过半句话,这算哪门子的亲近?”
“因为乌金跟其他孩子不一样,因此,在我看来,这就是他的示好和亲近。尤其是,他最无法容忍陌生人,更别提让他主动走到你身边。就连一开始他看到我,也是常常放声尖叫,直到今年的情况才有所缓解。但据我所知,他好几个时辰都站在有你的地方,可见他对你足够信任——”
不耐烦地摆摆手,秦长安眉眼愈发冷淡:“他最好别对我太过信任,毕竟,我跟他爹可不是一条船上的,你我是仇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你想用我来威胁龙厉,说不定我会用乌金来要挟你,你就不担心?”
“你敢?”乌勒的拳头重重落在桌上,毕竟是野蛮的西朗人,行事作风都透着与生俱来的蛮不讲理,那张脸几乎黑了,眼底的杀气一闪即逝,但秦长安还是捕捉到了。
她看着震动了一下的桌子,还好,桌上吃了一半的饭菜不曾被震碎,这才掀了掀眼皮,给自己倒了一杯红枣茶,懒洋洋地打量面前脸色难看的男人。
“你可知乌金为什么生来就是这副模样?”
乌勒没料到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会突然转变话题,难道是生怕他用蛮力对付她,这才软了口气?
但他不曾开口回答,毕竟,他是个大而化之的男人,脑子里想得只是宏图伟业,而非儿女情长,那些后宫琐事他根本不愿多花心思。因为他的身份尴尬,在民间长大,后来才被太后找回皇室,为了赢得皇族人的信任,他身体里的弦一直都是紧绷的,直到如今,西朗人才会承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