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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娘娘。”秦长安毫不迟疑,站起身来:“以后若时机成熟,我会对娘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眼下,她必须马上杀回靖王府,保住自己的儿子。
“蓝心,你送送靖王妃,有什么事的话,就说是本宫的意思。”蒋思荷正襟危坐,清秀淡雅的面容上一派从容不迫,她最终选择相信秦长安的清白,相信秦长安不是外面那些野心勃勃又不择手段的女人,恨不能非要在后宫占得一席之位。
秦长安换下身上的宫装,穿上粉色袍子,装扮宛若栖凤宫的宫女,跟白银两人一道跟着蓝心姑姑走向宫门口。
离开宫门的时候,自然没有那么顺遂,例行检查少不了,只是当蓝心拿出皇后的令牌,两名守卫面面相觑,碍于皇后的威严,不敢继续拦人。
坐上在宫外等候的靖王府马车,她直奔王府,明明路上没有太多颠簸,但她内心却一派忐忑不安。
从马车上下来,她环顾一周,果然靖王府已经被禁卫军整个包围的水泄不通,外面只有一半人数,还有不少人,已经在靖王府内守株待兔。
“什么人!”守在门外的一个禁卫军,粗声粗气地说道,马车上下来两个年轻女子,一看就是宫女装束,他并未细看,出手阻拦。
“我们是栖凤宫的,来为皇后娘娘取药。”秦长安淡淡地开口,她故意穿着素雅平淡,头上挽着宫女的发式,禁卫军虽多,但不见得人人都见过她这个靖王妃,她只能冒险一次。
此人想了想,的确,皇后跟靖王妃交好,自从皇后产下大皇子之后,靖王妃专门送去了补身药丸,这事在宫里不是什么秘密,众人皆知。
“进去吧,别磨蹭,知道吗?”毕竟是皇后的人,禁卫军也只能狐假虎威,不敢当真放肆。
“好。”她快步走入靖王府,白银紧随其后。
还未走到孩子们居住的院子,远远一看,禁卫军已然跟靖王府的侍卫动起手来,白虎病恹恹地躺在一旁的草地上,无意观战。
似乎嗅闻到主人的气味,它才懒懒地从地上爬起来,身子晃了晃,好不容易才稳住。只是两方人马打成一片,刀光剑影,无人留意到已然丧失了战斗力的庞然大物。
秦长安隔着不远不近地距离,停下脚步,对虎头勾了勾手指,白虎马上心领神会,从树下钻了过来,白银当下把身后的那扇门开了,两人一道闪进一个堆放杂物的屋子。
“虎头,怎么搞成这样?”她蹲下身子,动作利落地翻看白虎身上的好几处伤口,两只前爪上伤的最深,血迹早已干涸在银白色皮毛上,只是随着它刚才的走动,鲜血再度从伤处挤了出来。
她于心不忍,马上从腰际取出常备的伤药,三下五除二给白虎包扎了两只前爪,应该是被刀剑所伤,的确伤的很重,已经见骨。一整晚不曾好好处理,想必伤口已经感染,白虎这才看上去没精打采的,连路都走不稳。
至于虎头额头上的伤口,并未见血,但却生生冒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肿块,应该是被禁卫军内的高手用拳脚所伤。
眼神转为幽暗冷厉,她将化瘀的丸药摆放在手心,轻声说。“虎头,吃药。”
白虎宛若听得懂主人的话一样,张开血盆大口,舌头舔着她的手心,稍稍一卷,就把三颗丸药吞下去。
“你伤的不轻,在这儿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秦长安揉了揉虎头毛茸茸的大脑袋,见它又软绵绵地躺了下来,才从小屋走了出去,步伐匆匆。
眼看着禁卫军已经有好几个逼近了屋内,徐长芳不得已抓过桌上的长剑,吩咐里头的丫鬟乳娘看好三个孩子,她只身投入到战斗之中,身手迅猛,完全不输男人。
但她一个女子,毕竟无法抵挡众人围攻,耳畔传来一声巨响,已有两人粗鲁地踢开房门,毫无顾忌地冲了进去,而里头的小丫鬟和乳娘慌乱的哭泣和尖叫声,则让徐长芳无暇顾及,一个不小心,手臂上就被划了一道。
她咬牙忍痛,周围有四五人包围她,只能眼睁睁听着屋内的哭声越来越大,渐渐的,里面还掺杂了孩子的叫声。
“世子——”徐长芳双目发红,这一日一夜每个人都守的很煎熬,但最终……还是寡不敌众吗?
只是,屋内的喧嚣声变小了,那两三个禁卫军一脸挫败地走出来,朝着禁卫军统领说道。“大人,属下没找到世子!”
徐长芳一个飞踢,踢开面前的禁卫军,脑子飞快转着,什么?没找到世子?分明她离开的时候,世子还在床上睡得香甜啊!
怎么回事?!
“都给我住手!”
一道清亮却又不失威仪的女子嗓音从空中传来,打的一团火热的两方人马猛地停下,纷纷转头去看。
朝着他们走来的,是一个年轻宫女……梳着不起眼的双髻,一袭粉白色宫装,浑身上下没有多余的坠饰,眉目如画,清淡如菊的气质之中,又有着旁人难以忽略的一股英气,尤其是那双眉之中的一点朱砂痣,禁卫军不由地一个个瞪大眼,该不会此人就是靖王妃吧!
禁卫军副统领咬牙切齿地握住双拳,心里想,到底守门的是哪个蠢货,竟然明目张胆地放人进来搅局?!
“方天,你的手下不认得我,难不成你堂堂禁卫军副统领,也认不得我么?”秦长安无声冷笑,抬起清冷的眸子扫过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弄。“还是靖王府当真没落了,你一个小小副统领见了我,都敢不行礼了?”
这一番话,仿佛是无形地给方天施压,他绷着下颚,坚毅面容上最终有了一丝崩裂,单膝下跪。
“下官拜见靖王妃。”但方天心里更想问的是,靖王妃明明在宫里,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到靖王府?虽然看着秦长安一身宫女衣装,揣测着靖王妃是掩人耳目逃出来的,但若没有人当靖王妃的靠山,一般人想要出宫,那可不容易。
两方人马看到秦长安的表情,截然不同,左边的是二三十个禁卫军,面色铁青难看,活像是生生吞了个苍蝇;而右边的则是靖王府的侍卫,见到当家主母回来了,个个精神奕奕,眼神有光。
秦长安只是往前一步,中间已然让出一条道路,她素淡的脸上有着一抹漫不经心,挥挥手,已然下了逐客令。
“皇上身体不适,我提前出宫,你们也不用费心把世子接进皇宫了,都散了吧。”
“靖王妃,还请别为难下官,下官也是奉命行事……”方天一脸为难。
秦长安看也不看跪着的方天一眼,嘴角无声上扬,要想镇住这群土匪强盗,有时候,权力地位果然是百试百灵的好东西。
哪怕面前的是个女人,但却是亲王妃,一品诰命夫人,方天见秦长安不曾让他起身,这才发现身后一批手下全都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不由地痛骂一句。
“见了靖王妃,还不跪下!”他这个头头跪了这么久了,他们竟然还跟木头一样杵着不动?真是蠢极了!丢尽了禁卫军的脸面!
她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挑了挑眉,哼了声:“方天,若王爷在场,你还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们的确是奉命行事,不过情况不同了,我在宫里短住,你们把世子接过来,是为了让我们母子团聚;如今我就在你们眼前,我回了自己家,大可自行照顾世子,你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靖王府闹得鸡飞狗跳?”
秦长安的底气很足,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龙厉的张狂行为耳濡目染的结果,他曾经说过,他的女人,理应在京城横着走,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
因此,面对方天,一个禁卫军副统领罢了,不值一提。
套用龙厉的话说,那些无爵位,无正三品以上的官员,还敢当自己是盘菜。
方天咬了咬牙根,秦长安的话他无法反驳,他们用的是把世子带入皇宫的借口,成也萧何败萧何,如今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吞。
一旦他们不肯离去,便是承认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眼下皇上突然病倒了,他们没有接到新的命令,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那些禁卫军,更是如此,几乎人人挂了彩,昨日跟白虎经历了一场恶战,今日又亲眼目睹靖王妃的不凡气势,他们一个个暗中打起了退堂鼓。
他们不像方天,至少是个从四品的官员,他们在靖王妃面前,不过一介升斗小民,再者,靖王是什么人?真是把他们夫妻逼急了,就怕靖王回京报复,他们连家人性命都难保!
看出他们的动摇,秦长安淡淡一笑,“方天,这一天一夜,多亏了禁卫军对靖王府的保护,你们做事负责,我会记在心上的。等王爷回来了,一定不忘了在王爷面前为你们说两句。”
方天额头青筋一跳,说两句?恐怕不是美言几句,是跟靖王告状吧!
他这个副统领提拔上来才短短半年而已,若靖王想对付自己,皇上会来保他吗?还是……作壁上观?
“我这就进去看看世子,希望世子安然无恙。”她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举步走入洞门口。
禁卫军跪了一地,前面副统领都跪的老老实实,他们一动也不敢动,在炎炎烈日之下,晒得满头大汗,脸色通红。
他们只知道靖王恶名在外,没想过靖王妃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除了街头巷尾说的跟真的一样的悍妇名号,这女人冷静果敢,气势汹涌,明明是柔声细语,却犹如春天骤然劈响的惊雷,震的人头昏眼花。
徐长芳眼眶发红地跑了出来:“王妃,世子不见了!我找了两遍,屋子里就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