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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大段的沉默过后,阳寒麝颔首,的确,从向昆仑口中听到的这些,让他受益匪浅,这比他在夏国从小受到的那些军法教育,要强的太多了,更注重的,是实践;而之前学到的那些,不过都是些表皮工夫,太过肤浅。
想来,阳寒麝学到真正的兵法,来源还是朱烈、朱雪槿和眼前的向昆仑,从前在敬妃处,也未得到这样全面又系统的学法;或许敬妃终究是老了,也或许在夏国这些年,敬妃受到了影响,觉得作为一个君主,兵法并不重要,所以更多的是让他专攻治国方面的学习。
向昆仑一口气说了这样多的话,难免咳的上气不接下气;开始有血珠从他口中喷出,鼻子下面也有了些血沫。
阳寒麝一面蹙着眉头拿了锦帕递给他,一面道,“要死的人了,一下说这么多做什么。”
“其实……我,有个请求,希望大皇子应允。”
稍微清洁了自己的口鼻,向昆仑诚恳的说着,语气难免有些沙哑。
“说。”
阳寒麝谅他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了,说实在的,也的确是有些于心难忍,所以倒是答允了。
“就是……刚刚我将给大皇子的兵法,我将其译作古言,大皇子记载,待回到夏王宫之后,交给公主,可好?”
向昆仑说着,声音之中又带了几分悲伤之意,此番离别,便是真的生离死别了,“我若此生无法与公主再见,那么,一纸兵书,便是我最后的寄托了。”
“你何苦至此。”
阳寒麝虽口上这般说着,却依旧起身,到了门口,与高品轩耳语几句;高品轩很快寻来了纸墨笔砚,在桌前做的端正笔直,后对向昆仑又道,“你说。”
向昆仑虚弱的颔首,后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吐字清晰些,“用兵之法,有散地,有轻地,有争地,有交地,有衢地,有重地,有圮地,有围地,有死地。
诸侯自战其地,为散地。
入人之地不深者,为轻地。
我得则利,彼得亦利者,为争地。
我可以往,彼可以来者,为交地。
诸侯之地三属,先至而得天下众者,为衢地。
入人之地深,背城邑多者,为重地。
行山林、险阻、沮泽,凡难行之道者,为圮地。
所由入者隘,所从归者迂,彼寡可以击吾之众者,为围地。
疾战则存,不疾战则亡者,为死地。
是故散地则无战,轻地则无止,争地则无攻,交地则无绝,衢地则合交,重地则掠,圮地则行,围地则谋,死地则战。
所谓古之善用兵者,能使敌人前后不相及,众寡不相恃,贵贱不相救,上下不相收,卒离而不集,兵合而不齐。
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
敌众而整将来,待之若何,先夺其所爱,则听矣。
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
凡为客之道,深入则专。
主人不克;掠于饶野,三军足食;谨养而勿劳,并气积力,运兵计谋,为不可测。
投之无所往,死且不北,死焉不得,士人尽力。
兵士甚陷则不惧,无所往则固,深入则拘,不得已则斗。
是故其兵不修而戒,不求而得,不约,而亲,不令而信。
禁祥去疑,至死无所之。
吾士无余财,非恶货也;无余命,非恶寿也。
令发之日,士卒坐者涕沾襟,偃卧者涕交颐。
投之无所往者,诸、刿之勇也。
故善用兵者,譬如率然;率然者,常山之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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