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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的真快。
感觉才刚在床上翻来覆去呢,天就亮了。
洗的衣服果然没干。
等等!这个世界上还有吹风机这个东西!她眼睛里又蹦出了希望的火苗,于是赶紧穿上衣服外套伪装好自己。
下面是真空上阵的,怎么穿都觉得很不习惯,有些凉飕飕的,加之根本没有厚外套,胸前就显得格外显眼。
唐末晚只好佝偻着腰,摸下楼去。
天还未大亮,这是她有史以来起的最早的一次了吧。
在客厅里摸了一圈,可没有找到吹风机的身影。
在这里如果没有福伯的指引,她可能很难找到一样东西。
有些郁闷的赤脚站在地上,去够几个上面的柜子,柜子太高,她的身高根本不够,只好几次踮起脚尖,试着拉长身子。
但她没注意到地砖上有一滩水,一不小心站上去脚下一滑,人就重心不稳的往后摔倒。
”啊——”她惊魂未定,以为这下真的要死定了,闭上眼睛等着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结果,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也没有摔倒,腰椎被人稳稳托着。
悄悄睁开一只眼,傅绍骞的俊脸近在咫尺。
又一次被他逮到了,唐末晚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低头,看着他那只从腰后缠绕过来,此刻正安然贴在她右边小山丘上的那只男性的大手,她低低发出一声吆喝:”放手!”
他略一蹙眉,顺从的听从她的指挥,放手,砰——她下落一半的身体,终于还是跟大地来个亲密的接触。
她欲哭无泪的瞪着他:”傅绍骞,你干什么啊。”
”不是你叫我放手的吗?”他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的手,最后居然到水槽边洗手去了。
这算是对她的侮辱吗?算是吧。她气恼不已,可刚才被他摸过的那地方,心口又微微发着烫。
傅绍骞洗完手转过身:”你还赖在地上干什么?起来,跟我走。”
”去哪里。”
”这里没吹风机这种东西,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他拿了件自己的西装外套丢给她披上。
她的头压的更低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
可现在才六点多,哪个地方会开门卖内衣呢。
这种店一般都要九点以后才会开。尽肝亩号。
不过傅绍骞是什么人啊,总会有办法的。
唐末晚就沉默的坐在车上,看着他将车开到市中心最繁华的一条弄堂里。
是的,这是一条小弄堂。可两边都是精奢店铺,这是隐秘的富豪区。
唐末晚跟周雨蒙曾经进来过几次,这些店铺看起来名不见经传,但真正进去了你就会里面的价格能吓死人。
而且从早到晚,弄堂口的豪车可以说几乎是不停的。只是现在时间还早,所以就停了傅绍骞一辆车子。
来这里消费的,大约都是熟人,都有熟悉的店铺和老板,也就是富太太们所谓的拿货,或者送货上门。
她们都是看也不看的就把最新一季的款式都包圆了。
现在,傅绍骞却带着她走在这条巷子里。
为时尚早,店铺自然都是紧锁的,可是傅绍骞步子迈的极大,一看就知道是有备而来,她只需跟上就好。
果然,他在弄堂中央的一间店铺前停了下来。
仔细看你会发现店铺的铁门其实没拉上,下面还留了一条缝,他一弯腰,铁门就搞拉起,这家精品内衣小店的全貌也就逐步显露出来。
这就是一家内衣店。
卖的都是女性的内衣裤和男士的内衣。
只是里面都没人,唐末晚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傅绍骞,你不会打算偷东西吧。”
”胡说什么。”他走进去,这时唐末晚就看到一个穿着青花瓷旗袍的明媚女子从店铺内部走出来。
脸上挂着的贴淡然的笑意,手上的翡翠玉镯价值连城。更别说她脖子上那条祖母绿的蓝宝石项链了。
高贵,是你所能想到的最为适合这个女子的两个字。
约莫三十岁上下的年纪,却浑身透着一股成熟慵懒的风韵,在旁边与容易窃窃私语,举止隐约透着亲密。
能跟傅绍骞走的这么近的女人,看样子必定跟他关系匪浅。
可能他的病真的没有那么严重。
这也好的,她强迫自己别开眼,可是,心里怎么就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呢。
高贵而不疏离,反而带着几分亲切,眼前的女子结束与傅绍骞的对话,就把目光转到了唐末晚的身上,唐末晚披着傅绍骞的外套,一时倒叫人看不透内里。
是傅绍骞说的:”34B。”
唐末晚不由得瞪大了眼。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尺寸,她明明......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很快又消失无踪,对傅绍骞隐着笑意点头:”绍骞,我还真是不能小瞧了你,那你把唐小姐交给我吧,你去旁边坐一下。”
跟着面前女子往内走,唐末晚的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女子笑意盈盈,自我介绍:”末晚,我叫商谨如,不介意的话,跟着绍骞叫我一声商姐就可以。”
”哦,好,商姐。”唐末晚红着脸从善如流的喊道。
商谨如从旁边的架子上精挑细选了几件纯红,纯黑,宝蓝的蕾丝内衣拿给她。
那么妖娆纯正又浓烈的颜色,看的唐末晚脸红心跳。在印象里,这似乎属于闺房之乐才要用到的东西。
她喜欢的旁边挂着的纯白,米黄,粉红的颜色。
咬着唇,商谨如问她:”不喜欢?”
”不是。”其实这几件内衣的颜色真的很好看,商谨如拍拍她的肩膀,”那就去换吧,衣服也要穿出来才知道好不好看,不好看咱们再换其他的。”
商谨如的眼光确是很好的。
看着完美衬托自己胸型的内衣,浓烈的大红色,仿佛一只燃烧的火凤凰,在她雪白的身体上恣肆怒放。
她被镜中自己那妖娆的样子所吸引,连商谨如进来都不知道,一看到她,立刻羞怯的用双手护卫住了胸前。
商谨如温和的微笑:”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都是女人,嗯,很漂亮,比我想的还要漂亮。”她上下打量唐末晚,唐末晚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剥光了皮的小松鼠,多少,有些尴尬的。
”别介意,我只是觉得这颜色真的很适合你,”忽然,她又靠近唐末晚,悄悄说了一句,”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被这样一个大美人称赞,唐末晚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谁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她这青涩的外表,又有谁会发现她隐藏的内在?
商谨如催促着她换了其他几件,无疑,每一件都是极致的魅惑,商谨如还给他找了配套的内裤过来,全都是透明蕾丝的。
真的,太艳了。
她心理上接受不了。从本质上说,她还是一个保守的女人。
可是商谨如却很满意,看着唐末晚的扭捏,商谨如又悄声告诉她:”别一直都把自己当小女孩,你有让男人疯狂的资本。”商谨如先朝唐末晚努了努嘴,又朝外面的傅绍骞努了努嘴,”这几个颜色他向来很中意。”
唐末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
商谨如嘴角的笑意终于满意的扯开:”好了,那就这三套吧,这黑色这套,你就穿身上吧,你换衣服,我去给你包起来。”
唐末晚有些晕,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商谨如正要刷商标,她赶紧扑过去阻止:”别,我买一套就成,不用三套,我学校还有。”
她按住商谨如的手,很是尴尬,刚才特意看了看上面的标价,那惊为天人的价格,让她怎么承受!
商谨如无奈的看着傅绍骞,傅绍骞蹙眉道:”放手。”他的手已经摸出了一张白金卡,递给商谨如,见唐末晚不动,又说了一句,”放手。”
唐末晚呜呼:”我没钱,太贵,我买不起,一套就行了。”
傅绍骞鄙夷:”谁要你付钱了。”
商谨如则是愉快的接了傅绍骞递过去的卡,不忘解释:”绍骞送东西可从没让女人付钱的习惯呢。”
唐末晚一听,细巧的眉头就皱紧了,意思是,傅绍骞经常送女人东西?她半趴在柜台上,心情极度不爽。
傅绍骞扫了商谨如一眼,商谨如耸肩,眼中带着狡黠笑意,这是一个太聪慧的女子。
傅绍骞接了卡放进钱包,又将那两套内衣丢给唐末晚,径直往外走去。
走了几步才发现这女人还在发愣,根本没跟上来,不由恼怒:”唐末晚,你还走不走了。”
”哦。”她恍惚回神,跟商谨如挥了挥手,跟着走了。
只不过上车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身上穿着这价值连城的号称穿了跟没穿一样的内衣,也没能让她高兴多少。
突然一下子低落的情绪真的没法解释。
傅绍骞见她垂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眼神也不由冷厉起来:”想什么呢。”
”没什么。”她抬头,掩住了所有的情绪,晃了晃手中的内衣,”这个,我会把钱给你的。”
他的脸陡然沉了几分:”你没听到商谨如说的吗?”
”听到了,但是,无功不受禄,我也不喜欢欠人情。”她嘴硬的很,说出来的话也就不那么中听。
傅绍骞看她倔强的笑脸,冷哼:”随便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跟他叫什么劲,可能这就是女人吧,心情一会儿阴一会儿晴,连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他也那么不悦的样子,她也有点儿后悔,怎么说他都一大早带她出来买衣服,她是不是有些太不识好歹了?
”咳咳。”清了清喉咙,她看到前方的公交站,有些气虚道,”那个,你把我放前面吧,我坐公交车走就可以了。”
他沉默着,狠狠踩住了刹车。
几乎是暴死的样子,车子瞬间就停了。唐末晚的身体向前被狠狠甩了一下。她怔然,见他面色发黑,不敢再多言,急忙跳下了车。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车子又重新启动,扬长而去。
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原地。气恼不已。
搞什么嘛,把钱还给他而已,用得着这么生气吗?有这么伤自尊吗?这男人如果这样,以后要怎么相处?
有些郁闷的爬上公车,一路朝着诊所摇晃而去。
最近发生很多事情,她觉得自己就像这辆公交车,晃哪儿是哪儿,根本不由她说。
车子行径金城路时,突然一个急刹车,打断她的思绪,她又被一甩,这次没那么幸运,额头直接撞在了前方的玻璃上,她忍不住想骂娘,周围也抱怨四起。
结果,她却透过窗户看到了外面发生的一起车祸。
红色的法拉利与奥迪的擦边后为了避开奥迪车所以调转方向最后撞到了护栏上吧。
前方的道路全部堵死了,司机是被突然窜出来的一个孩子给吓的急刹车的,众人也就释然了。
不过很多人都选择了下车,因为这两辆事故车占据了两个车道,路本来就小,现在已经很难前进了。
唐末晚站在车上,透过车窗看红色法拉利上下来的受伤女子,不由瞪大了眼。
那不是......谢依人吗?
谢依人额头受了伤,鲜血顺着她的标志的脸蛋留下来,她脚步踉跄,看样子撞击有些大。
车上的人差不多都走完了,唐末晚心下一惊,也跟着下车并且疾步跑向谢依人。
虽然之前闹的挺不愉快吧,但助人为乐是公民基本道德,她还是有的。
谢依人放下打了电话的手机,身体挨着车身站着,眼前有些发晕,这时一张纸巾突然出现在她眼前,顺着纸巾的手臂往上看,她眯着眼看清了来人。
”谢小姐,你额头流了很多血,赶紧擦擦吧,救护车叫了吗?”见谢依人不动,唐末晚只好亲自动手按住她额头上的伤口。
”你干什么......”谢依人不悦的挣扎起来。
但唐末晚警告她:”别动,如果失血过多的话伤口就会留疤,到时候你可别哭。”
谢依人嗤笑:”你以为我那么没常识吗,失血过多跟伤口结疤有什么关系?”她到底没再挣扎,不过不是因为这所谓的结疤,而是想起了陆立风说的那句话。
如果我是你,我就跟唐末晚做朋友了。
唐末晚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谢依人那越来越苍白的面色叫人不放心,于是不停的跟她说着话,但谢依人更多的时候都是沉默。
感觉过了很长时间,面前一辆熟悉的车子又重新出现。
唐末晚惊讶的看着傅绍骞下车,大步朝她们走来。
但他的视线里并没有自己,只有虚弱的谢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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