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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怎么这么怪,哭过了?”
“谁哭,我发烧了,想请两天假。”
大师傅忙着做点心,嗨一声,“没事,店里老板又不来查,你在家好好休息。”
侯皓去买了面包刚回来,倒杯水放下,“吃吧,不吃点东西吊点滴难受。”
“先搁着吧。”有气无力得回一句,肖卓缩缩脖子打算先眯一会。
揉揉对方的手,侯皓卸下围巾给对方围好,视线一对上霸道的打个结,“能出身汗最好。”
面料很柔软,还残留男人的温度,肖卓低垂着头用另一只手摩挲着,脸上五颜六色的翻转。
尴尬。
“男的还用香水。”
侯皓不以为然,他不常用只是围巾用的多了多多少少都沾染上气味,看对方的样子难得不炸毛也不拒绝,他笑:“重感冒还闻得见?”
“这骚包气温熏死我了,拿走。”手抓着就要撤下来。
侯皓面色一冷,握着肖卓手不放,“想好的快点就赶紧给我闷身汗出来。”
肖卓没接话,倒是不折腾了,扭头冲着护士喊:“美女,可以换另一瓶了。”嘴里发干,又说,“能不能倒点水。”
喝了一杯又一杯,终于憋不住要上厕所。
迅速扫眼不太自在的人,他笑笑,“又不是没看过,你有的我也有。”
对着镜子不自然的扯扯嘴,肖卓深呼吸,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一手举着,等到合拉链就犯了难,单手很难拉好,他低头望望决定用一只手。
可有个人动作比自己还快,隔着几步远的人转眼间就到了自己跟前,肖卓愣的后退几步。
就着对方拉拉链的动作,侯皓伸出只手拉好,‘刺喇——’的声音有些刺耳。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侯皓低头就能和肖卓鼻子碰鼻子。
“呵!”
厕所里面一间门突然打开,中年男子正打理裤子,看见两男的傻眼了。靠的那么近都要亲上了吧,这手放哪呢……
一时间拉着衣服也不知道是塞还是不塞,门是关上还是……
微愣后男子打个寒颤,急忙出去,“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雷厉风行的离开。
接下来是短暂的沉默,侯皓薄唇抿成一条线,帮人塞好衣服拉着道:“走吧。”
浑身僵硬的跟着对方,肖卓觉得厕所没有空调这个问题要反应一下,上个厕所发烧都变重了,气喘的啊像老太太。
随后摸摸心口,头更疼了,简称心惊胆跳的一分钟。
刚坐下就见厕所那中年大叔拿着药出来,见到他们一惊,那面色精彩的啊。
隔着氧、氮、氩、氪等稀有气体传达一种信息:怎么又看见这俩变态了!
肖卓有气无力的捂住脸,“你怎么还不走,不用上班?”
侯皓心想这不是要照顾你么,“今天没什么事,陪你。”
“我要你陪?!”
“你最好别动,血流出来了。”
闻言立马坐好,肖卓觉得有点精神了,咬着面包泄气。
“回去的时候买奶粉,一鸣冲完了。”
“什么?”肖卓不可置信的扬高声调,几天前他才拆的一袋,“怎么这么快。”一鸣现在根本喝奶的*,也就早上晚上各一次。
侯皓憋着笑,“早上那碗是精华,你儿子想给你补身子浓缩的。”
肖卓揉揉眼睛,仿佛那半碗奶化成气体辣到眼睛了,“真感动。”感动到想拖着一鸣屁股打几下。
去超市买奶粉两人起了纠纷,侯皓提议小孩子就要喝好的奶粉,肖卓拎着几罐一鸣以前就喝的不放手,“是我带的时间久还是你久。”
“一鸣现在都5岁多了,不适合喝这种奶粉。”
一旁看很久的导购小姐过来了,礼貌问:“两位都是爸爸?”
“对。”两声同时。
“请问孩子多大了?”
肖卓回答:“5岁。”周岁还没到。
导购一脸恍悟的表情,手指向另一边,“请跟我来。”走到那一边就是另一番布置,于是俩家长才知道5岁多就不能喝奶粉了,小孩的肠胃功能都已经发育完全,这个时候要选择幼童奶粉。
肖卓扶额,整个人缩羽绒服里,听导购的建议买了几罐,奶粉价格年年涨,想着努力工作不然都买不起奶粉。
下午侯皓走之前靠靠肖卓额头,“好像是没早上烫人了。”
脸腾的红了,肖卓转身趴床上说道:“别烦我睡觉。”
就在男人离开房门的瞬间他叫住了,别扭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侯皓摸摸下巴,回答,“下午我接一鸣放学,你说呢。”
“回来的时候带只鸡。”抽几张纸进被窝,肖卓畏寒,“明天熬汤看看张叔。”
“知道了。”
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肖卓慢慢从被子里伸出头,愣愣的看天花板,窗帘拉开屋子很亮,当年肖卓父母就是看中两间卧室都是朝阳才咬牙买的。
“骚包味都传到床上了。”憋着鼻音吐槽一句,肖卓心想哪天天好一定要拿出去晒晒,不过今天还是算了。
想着想着扒着一鸣挤床上的熊二还是熊二哪一只他也分不清,睡着了,这一觉直睡到晚上。
去公司溜达一圈再接一鸣,小家伙很乖得站路边等着,侯皓走过去领着进车,不料小孩挺关心爸爸的,紧张的问:“爸爸病好了吗?”
侯皓帮着他系好安全带,说:“好了一点点。”
一鸣头垂下来了,扒着安全带满脸不高兴。
侯皓道:“这几天谢圣菲有没有欺负你。”
一鸣老实的摇头,“没有了,她还给我好多好吃的糖。”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塞他口袋里,神秘的说,“你不要告诉爸爸,张奶奶说小孩子不能吃很多糖。”
“那你还吃。”
一鸣再掏出颗糖塞嘴里,吸吸甜味,“可是它好吃。”
侯皓在超市边停下,抱着一鸣下来捏脸看,惹来小家伙不高兴的嚷:“侯叔叔你干嘛捏我。”
“看看你牙还好不好。”
一鸣得意了一下,“我的牙可好了呢,谢圣菲说她的牙都换好几颗了,我的一颗都还没有掉。”
老实说,侯皓不懂这有什么好骄傲的,换牙是跟着小孩体质来的,小公主4岁就陆陆续续换牙了,每次都哭的跟泪人似得。
托着一鸣屁股见他没下来的意思,侯皓也乐意抱着,颠颠就进了超市。
买到鸡想去付钱,侯皓察觉脖子一紧,小家伙凑近他了,“侯叔叔你喜欢不喜欢我。”
“喜欢。”估摸着这是要玩哪一出。
“侯叔叔你看我平时乖不乖。”
空闲的那只手拍上一鸣的背,侯皓说道,“乖。”
“老师说乖的孩子应该有奖励。”乌黑发亮的眼睛盯着侯皓。
侯皓看他一脸期待,装不懂,“那我给你买几个红花贴一贴。”
一鸣呆住,抱紧男人的脖子晃,“我不要红花。”
“那你要什么?”
“榴莲。”一鸣抬起头,指着不远处的水果区,短腿蹬着要下来,噔噔噔噔拉着他到那指着,“我想吃这个。”
保不准不答应就赖着不走了,侯皓拍拍小孩脑袋答应,“两个够吃?”
一鸣激动地跳起来,“够了够了,侯叔叔我帮你拿。”
非要拿一样东西,侯皓看看手里分给一鸣装鸡的袋子,转过头看他没走几步就停下来歇一会,“给我拿。”
一鸣固执的摇头,“老师说要等价交换,我帮你拎鸡。”
“还等价交换。”侯皓蹲着勾勾小孩鼻子,大手一挥抱起来,“你爸还在家等你。”
一鸣不吭声了,懊恼的把鸡抱在胸前,生鸡啊,侯皓就闻见一股味道往鼻子里冲。
到家一鸣跑去卧室,爬上床,这会他记得脱鞋了,“爸爸你好点没有?”
肖卓慢腾腾的睁开眼,睡得太久耳朵产生轰鸣,狠狠的揉揉儿子闷声道:“好点了。”
“爸爸你喝没喝牛奶,我冲了好多好多。”夸张的一比划,一鸣压根没看到肖卓眼底小火花跳啊跳。
差点没把他腻死,剩下半碗都在厕所。
鼻子红红的,一鸣好奇的摸摸,“爸爸你出汗了。”手汗一层汗。
“出汗说明明天就痊愈了。”
一鸣嘟起嘴看爸爸又开始睡,掏出颗糖剥掉塞他嘴里,“生病都好苦,你吃糖就甜了。”
肖卓手撑着坐起来,嘴里有甜味,心里也有甜味。
其实给爸爸吃糖是犹豫的,一鸣掏掏口袋都快没有了,但是吃糖就不苦了给爸爸吃不算太亏。
晚上依旧是侯皓伺候一鸣睡觉,很是乖巧。
晚上出了汗再加充足的睡眠,第二天肖卓起来晃动晃动骨头,脱胎换骨了,除去还感冒这一小缺陷。
看见肖卓,一鸣从床上蹦下来,直叫着:“爸爸。”
肖卓撑着不让他光脚丫子着地,穿好衣服道:“晚上一起去医院看张爷爷。”
一鸣才想起来昨天一天都没看见爷爷,“爷爷也生病了吗?”
抱住一鸣去洗漱,肖卓点点头,“生病了,你要乖一点让他开心。”
“你们怎么都生病。”不满的嘟囔一句,一鸣按按口袋。
鸡汤,他当然不会炖,没有任何经验还依靠店里的阿姨帮忙,看见他第二天就上班,大师傅惊讶的拍肖卓肩膀:“可以啊你,发烧还来。”
“来的快,去的也快,身子好。”
在后厨看着几小时才出一锅鸡汤,香味都是炖出来的,表面也没有浮现油花由于什么东西也没加,一锅干净的不得了。
“去饭店买一锅不就好了。”大师傅在一旁道。
还亲自炖,多浪费时间,他家里也就闺女回家时老婆做做。
肖卓没抬头,认真的将鸡汤倒进保温盒,“外面卖的都掺了东西不纯,汤是好喝可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是自己做的放心。”
“这话也是,外面奸商多啊。”
张父那天早上就醒了,还以为自己就那么走了愣是感慨大半天,把张母满腔情分都给感慨没了。
常在厨房忙碌的人一看就知道菜怎么样,肖卓的鸡汤肯定是花了功夫。
“费了不少时间吧。”张母捅捅肖卓。
“在店里做的,在前面忙也没觉得多费时。”
张父的评价很中肯,看一鸣趴着直瞧也让他喝了,嚷着回家要喝。
没了店里阿姨的帮助他哪里做的出来,捂着一鸣嘴抱下来拍拍屁股,“以后再说。”
“一鸣要喝啊,奶奶回去给你做。”家里儿子不给力,成天知道模型和打游戏,想孙子想好几年都没有,张母没少照顾一鸣也是把他当成孙子在疼了。
张父也觉得就没人家儿子来事,见张开回来招手至窗前,颤着声音都要教训,“你啊,和人姑娘相亲就不来事儿!”
张开不懂了,他就是喜欢做做模型打游戏而已,正儿八经也工作,到了人姑娘嘴里就成不务正业了,那这样怎么可能来事儿。
“以后还长着呢,你们别急。”
张母一个巴掌就打上儿子脑门,“还长,你都27了。”
“打得好!”一鸣躲爷爷那小声的鼓掌,看来没少被张开欺负。
一屋子人瞬间笑了,张开跑着就要抓他,一鸣赶忙躲起来大叫,“奶奶,他又要打我。”
满屋子直窜,倒是和乐融融。
最后张开赶出来了,肖卓陪着去食堂打饭,正好听他吐槽。
“上次我相亲的那姑娘,非要去悠美仙地,哎呦说‘我们女孩子啊就喜欢这种高档的场所呢。’肖卓你说,这能相处?”
“我觉得你30岁之前是没法结婚了。”这话不虚,他小时候和张开闹的啊,穿一个裤衩长大的,高中之后张开喜欢上干模型,各种小船模型几千几千的买,张老爷子没少生气,因为他还爱打游戏!拔了网卡没想到第二天他照样长出来玩游戏,家里不准就去网吧。
想想以前,他也没少跟着去,谁让他比张开小呢。
张开排着队,嘴里叽叽喳喳,“我一哥们今年34,人超帅,现在家里逼着相亲,都看50几个了还没谈上,原因是女方太丑,牛不牛。”
肖卓瞥一眼,“意思是人家找不到,你也不急了。”
张开挠挠耳朵,“看吧,等遇上合眼的就谈。”
那得等多少年。
肖卓不厚道的笑了。
看着前面,他觉得眼前一晃,身影有点熟悉,试探的出口:“林夏?”
听见有人叫自己,林夏回头看,就看见队伍里的肖卓,“诶肖卓!”
“这美眉谁啊。”
突然计上心头,肖卓硬气的拍拍胸脯,“假如帮你脱单了,怎么谢我啊。”
张开愣了一下,“我叫你哥。”
“可以。”说完朝林夏走去。
张开情商可能不在线,愣是没想出什么意思。
回去的路上肖卓追上张开,搭着肩膀喘气,“那,那么快。”
“不快饭都冷了。”随口又问,“你唠嗑这么久。”
肖卓道:“刚刚我同学,长得还可以吧,设计公司员工。”
妹子长得不错,可是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咋的,你还想介绍给我。”
“人家有男朋友了,真抱歉。”。
胳膊肘就那么捅上了,张开推开病房进去反手将人关在门外,嘿嘿直笑,“叫哥就给你开门。”
“混球都多大了!”张母率先一巴掌上去开了门,一鸣躲身后吐舌头。
他一定是充话费送的……
晚上回去的路上一鸣头低着,自言自语,肖卓凑近听听,“一颗,两颗……”有风的缘故后面听不清,“肖一鸣你嘀咕什么呢。”
嘀咕糖呢,每个人分一块,还被张伯伯抢掉两块,现在就只剩两个了,给爸爸一个再吃一个,侯叔叔就没有了。
这样数数,一鸣对张伯伯就更来气。
在小家伙决定舍身取义的时候发现家里没有侯叔叔,看了几遍跑到肖卓面前问:“侯叔叔呢?”
肖卓回答:“他说出差几天。”
“那出差几天。”
“我不知道。”
“肖卓你去问问。”
“我不问。”
你不问我自己问,一鸣嘀嘀咕咕脱掉鞋跑到小房间握着卡片再爬沙发上,对着数字一板一眼的按。
对一鸣而言,侯皓算是什么。
肖卓叹口气不加干预,皱着眉头准备晚饭。
莫名其妙多出一个人。
现在突然少掉一个人。
肖卓回头看一眼儿子,心头乱成线团,想捋顺一时还找不着线头。鼻尖嗅到香水的味道醒悟脖子上海围着侯皓的围巾,“这骚包味。”伸手就要扯掉。
不过在凉气入侵的瞬间又缠好,安慰自己,“等病好了就不用。”
……
侯氏企业。
司机恭敬地站在旁边,保镖打扮的人按着一穿着棉袄的中年男人,抓着头发仰起头才看清长什么样子。
眼眶发紫,嘴角血液已经凝固,寒风呼啸着吹过后整个人都抖成筛子。
“我……我真的不敢……不敢了……”哆哆嗦嗦的说完一句话在看见走近的皮鞋时更加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