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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清楚并非如此。
正想着的时候,外面,有响动。门被推开了,她听到他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景誉抽了纸擦掉睫毛上那层湿润,正要出去,他却已经到了洗手间门口。手里多了个冰袋,“先敷一下。”
景誉接了,低声道:“谢谢。”
她声音里,还是浓浓的鼻音,听起来无比委屈。
“庄严让我给你再好好道歉。”余泽尧手里拿着些药膏。
景誉抿着唇,将冰袋压在自己鼻梁上,只垂目看着门口铺在地上的小块地毯,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好一会儿都无话。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低气压。最终,景誉开口道:“这么晚了,你不困吗?”
困什么困?
被她那些眼泪都吓得清醒了。
“碰成这样,你能睡得着?”他反问她。
景誉摇头。
余泽尧指了指床,“上去躺着吧,一会儿给你涂点去淤青的药。明天还疼得厉害,就去医院照个片子。”
“不用,没那么严重。”
“没那么严重,你哭成那样?”余泽尧望着她,“当初景荣出事的时候,也没像你今天这样。”
他这话像是戳中了景誉某处。她不说话了,也没上床,只是拿着冰袋在沙发上坐下。双膝曲起,下颔抵着膝盖。
见余泽尧过来,她才低声道:“你去睡吧,药放在这,我自己涂就行。”
余泽尧拿着药的手绷紧些。她一直在赶自己走,他的心思却总是想在她身边留一会儿,再留一会儿。显然他们彼此的心思并不平衡。
自觉无趣,而且是真的有些倦怠——来自于内心深处的倦怠感席卷他,他没有多留,将药放下,转身出去了。
景誉一直僵坐在那,用冰袋压着鼻子,手都冻得通红。直到门的声音被关上,她才回过头去,看着那紧闭的门,像是无力,将冰袋放下了,人也没劲的躺倒在沙发上。
余泽尧洗完澡,躺在床上。已经凌晨四点,却是毫无睡意。透过窗口,往隔壁的房间看了一眼。她窗口的窗帘,今晚闭得紧紧的,没透出一丝光来,也不知道这会儿是不是已经睡了。
他皱着眉,想着明天一定要交代把她房间里的窗帘彻底换了。太不透光,不是什么好事。
许久之后,翻身起床,穿着拖鞋和灰色睡衣朝她的房间走去。今晚,她竟然没有锁门。不用带钥匙,顺利进去。里面的灯光还很亮,床上没有她踪影。他往沙发上看过去,只见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长发散开,后脑勺枕着沙发扶手,睡得不舒服,眉心皱成一团。穿得如此单薄,身上什么都没盖,肯定是要感冒的。
余泽尧很怀疑,这几天她一个人在家,该不会也是这么不知道照顾自己。
他沉步过去,轻而易举的便将她从沙发上捞了起来。被搬动,她半梦半醒,睫毛扇动了下,半睁开眼。房间的光线太刺目,她觉得难受,拿手盖住眼睛。不小心碰到鼻子,疼得‘呲’一声,余泽尧感叹:“当心点。”
看样子,今晚是真的伤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