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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过后,情深始见,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边上的石头上坐下,问道:“很疼吗?”同时蹲下身子,挽起她的裤腿,顺便把她的鞋子也给脱了下来。
“你干吗嘛?”青离本能地大喊了一句。她跟海川之间一直以来都是水火不相容的,不知道他这又是什么意思。海川微微地笑了笑,笑得那样迷人,在路灯昏黄的光芒照耀下,有一种扑朔迷离的错落美感。夜风轻轻地吹拂着,草丛里传来不知名的虫子的叫声。
海川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说道:“你安静点,不要乱动!我不干吗,就是看看!”青离这才安心下来,等他把鞋子脱下来后,露出来脚上好大一块瘀青的地方,让人不忍心看。“就你喜欢跟我闹,这也叫没事?我看你怎么回去!”海川说道,抬起头看着她。
此刻,他的眼神里没有一点暴戾之气,而是一种极为平和的关心与怜惜掺杂在一起。青离看了看他,又别扭地转过头,去看天上的明月,不知道为什么,生怕撞到他的眼神。习惯了他对自己凶巴巴的,突然如此温柔起来还真要命,总让人觉得很不自然。
“你走啊,我自己会回去,不用你管!”青离赌气地回答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是哦,又不是少了他,自己就不活不下成了,反正他喜欢的人是子寒,不会是自己。青离隐忍地笑了笑,问道:“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子寒不会着急么?放心吧,我自己会走!”
她嘴上说着不近人情的话,心里却有一丝隐隐的痛。这个世间的东西总是如此,天不遂人愿,很无奈!“子寒她应该到家了,先不管她,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你的脚都伤成这样了,还能走吗?很晚了,这里也打不到车,怎么办?”海川笔直地站在那里,向她说道。
看了看四周,真的没车,青离咬了下嘴唇,强忍着站了起来,说道:“你回去吧,我青离是谁呀,我自有办法,你就甭管我了!”此时,海川的手机响了,那边北斗说子寒已经安全到家了,问自己什么时候到。海川只是说快了,也没跟他讲青离脚受伤的事,怕他们担心。
“算了吧,谁叫我陆海川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良心呢,看你这么可怜,我今天就当你的车好了,免费哦!”海川说道,笑得那么开心,那样的笑有点邪恶,感觉上去坏坏的,但真的很迷人,简直是勾人心魄。他伸手过去扶青离,可青离一把将他给推开了,一脸的不高兴。
她这是干吗呀,自己好心帮她,她把自己当成是什么人了,老是往不好的地方想。“你就自己走回去吧!就你这样,走到明天也走不到家,还硬要逞强。要不是我关心你,要不是我把当成朋友,早就走人了,还让在这受你的气。”海川语速极快地说道。
话毕,海川转身离开了,看来是真的生气了。说走他还真走了,青离坐在那冰凉的石头上,正要喊一声“喂”叫他回头的,可是想想是自己不接受他的好意,他才走的,乐施也便没开口。漫漫长夜,黑得让人可怕,风越吹越冷,青离心如死海、万念俱灰地抱着身子蜷在那里。
她再次试了试,还是不行,只要动作一下,脚就会很痛。放眼望去,四下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只剩旁边的树木和路灯的微光陪伴着自己。青离仰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明月如华,星光璀璨,可是自己却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孤独,孤独到灵魂内里去了。
刚刚为什么要气走海川,现在可好了,一夜就在这呆着吧。青离有点后悔了,但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他离开的时候那么生气,看样子是不会回来的。自己总是气他,总是和他做对,现在他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应该会觉得很开心才对,哪里还会来关心自己。
突然间上面落下来一片叶子,青离把它抓在自己的手上,现在是春天,原来春天也会落叶的。她心中感到一阵莫名的酸楚,觉着自己真是个失败的人,明明很喜欢海川,却不敢跟他直说,想忘了他,却始终放不下。她无奈地笑了笑,笑着笑着却哭了……
清朗夜,月华殇,美人泪,断人肠。看着她哭了,虽然没有一点声音,只是默默流泪的那种,但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疼惜,不知不觉间海川的心里也莫名其妙地跟着一起难受。鼻息抽动了一下,他从小树丛后面走了出来,走到青离的面前,将青离揽在自己的怀里。
此时的青离就好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那么脆弱那么可怜,看得海川心中有了很大的触动。这一次她没有拒绝自己,而是偎在自己的怀里嚎啕大哭,再也不去管那些破自尊心,破高姿态了。两个人紧紧地搂在一块,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气息,沉默着……
良久,海川挑眉说道:“看你,还说自己走回去的,不行吧,也只有我才会如此在乎你,虽然我有时候很不正经,但是真的把你当成是自己的朋友。你别多想哦,我只是把你当成是好朋友而已,没有其它的企图和想法,所以你也不必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海川的话说得如洒脱,就好像是真的一样,青离是该庆幸呢,还是该失落?可是为什么有时候自己会希望他使坏,希望他不正经,希望他和自己吵,而且吵得越凶越好?既然他已经把要说的话都说清楚了,那自己就不要再畏畏缩缩,也把他当成是好朋友就行了。
“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的,不是吗?我们回家咯!”海川挠了挠头,说道。他轻轻的一笑,如月华荡漾开来,青离的心空也便随着亮堂了起来。
他如此美丽的微笑,如此温暖的话语,让自己跌落谷底的心,一下子飘到了云端。
得到了安慰,青离的心里好受了许多,海川伸出手去,帮她擦干脸上的泪水,依旧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