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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声音虽低,可因为心灰意冷,自觉不自觉的带着怒气,好之一字一出口,那中气立时震得议事厅内“嗡鸣”之声不绝,好似有人在厅内敲响了战鼓,如闻了春雷一般,一时之间,厅内三人一个个面如土色,就连素来以养气功夫甚深的袁绍都皱起了眉头,伏案而起,正要训斥他居然在他将军府内放肆,不想只听其寒声,道:“袁将军一定已经知道文丑在青州被擒,可你一定不知晓早在数日之前你的长子同样被擒!”
“胡言乱语!”听了这话的袁绍大吃一惊,身子微微一颤,但随即却捧腹大笑:“显思若当真在数日前被擒,那这几日又是何人传来平安信息?你一个小小的虎贲中郎将,居然赶在吾面前胡言乱语……”。
袁绍动了肝火,他已料定其大放厥词就是为了以此为胁诓他出兵,可笑他这等武夫全然没有脑子,也不想想纸又如何能包住火,就算他上当答应,到时出兵时拖上一拖,一切也就解决了。
王越不等他说完,扬声接话,道:“到底是某满嘴胡言还是事实,你心中自然清楚,可你非但不细想某所言之事,却以官职爵位嘲笑与某,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自入堂之后,就见你玉案之上菜肴未动,美酒挂杯,双手轻颤,神光无主,此正是你心中忧虑的表现,我看你所忧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方才所说的袁公子,可你却说我是在‘胡言乱语’,岂不笑煞旁人,若真如此,某这就离去,事实真相,日后自然清楚,只是那时袁公子的生死安危就不是某所能决定的了。”
“可笑!”郭图一跃而起,他这等小小的虎贲中郎将居然赶在主公面前如此放肆,如果现在汉天子掌握天下权柄,也许还会让他几分,可汉室微弱,诸侯并起,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官员,竞敢对主公袁绍如此不逊,怒叱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盘算,想替刘澜来说和,没用,我冀州与他不死不休,根本就不用你来报什么信!”
“我来替刘澜说和?”王越双拳紧握,双手微微颤抖,显然是气愤至极,若非身在将军府,只怕已让郭图张长记性了,按捺着心中火气,只是嘲讽也似的憋了他一眼,道:“某今日所见,来是袁将军,似尔这等愚昧肤浅之辈不配与我言语!”
说着重重一甩衣袖,转过身朝向袁绍,毫不客气戟指着他面门:“袁本初,老夫一直以来念你是晚辈不与你计较,可你却百般羞辱与我,若非看在你乃袁隗之侄,某今日定叫你好看!”这番话即等同于撕破了面皮,就算袁绍再好面子,也不会再容他,可这一刻当真在见到剑圣气概之后,反而让他想起了一些尘封多年的往事,那时还是他处入雒阳,当时在雒阳最劲爆的一条消息莫过于王越单身入贺兰,斩鲜卑胡酋首级回汉地之事,以其人的能耐,能在守卫重重的鲜卑营地出入无人之境,那再他邺城将军府中又如何?
袁绍犹豫了,不敢赌,就算对付他,也要等安全之后,此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也。就在袁绍心思百转之际,只听王越气呼呼的又说道:“在灵帝朝,便是三君、八俊、八顾、八及与那八厨见了某,都要给某几分薄面,也不敢小觑某丝毫,更何况是他这等龌蹉东西,在吾面前露出这副肮脏嘴脸!”
郭图被王越当众羞辱,以他的身世,在场之中几人除了袁绍无人能比,可偏生王越是拿上述几位来说事,反叫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如同吃了死苍蝇,尴尬难堪之极,可偏生上述大多故去,没法证实,哑巴吃黄连下只能闭嘴,不然在争锋相对下去,反倒显得他心胸狭隘,不似上述几位那般有容人之量,这事被别人知道了不算什么,可让主公袁绍这么认为了,那对他的前程可就影响太大了。
王越见屋内人都沉默了索性来到右侧矮几前,正是方才沮授那一席,见饭菜酒肉都未动分毫,便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羊肉,蘸了点酱往嘴里一塞,大嚼起来,旁若无人地大赞一声,道:“肉是好肉,却不知这酒又如何。”说着又兀自舀起了酒,斟满一杯,一干而净,抹了把嘴,赞道:“好酒,好酒,比之宫酿也不差分毫!”
袁绍再堂上直愣愣看了片刻,与郭图对视一眼,索性坐了下来,端起酒樽,也倒满了官酿,举起酒樽,道:“冀州官酿,怎能与皇城宫酿相比。”说着便向王越邀相敬酒。
王越举起酒樽,再次一饮而尽后笑道:“冀州宫酿?那袁将军可就太小家子气了,以将军府之气势恢宏,袁将军要喝也该喝宫酿,才能陪上这将军府!”
王越意有所指,自然说他这将军府分明就是皇宫,辛毗适时出声,道:“将军府乃先州牧韩馥所建,后主公入冀州,主公便下令毁此宫城,只是臣下们却觉得耗费偌大人力物力的宫城这般毁掉太也可惜,可若继续留着却难免被人诟病,所以便提议主公在此违逆宫城的基础之上改建成了将军府,一来废此违逆宫城,而来也无需再费人力物力新建将军府邸,。”
如今天下各郡,似袁绍这等者大有人在,就他所见,他这般还算克制的了,王越满不在乎,道:“原来如此。”
“是啊。”袁绍又端起了酒樽,道:“当年在凤来楼曾有幸与王虎贲同饮,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来,某再敬你一樽。”
王越自然是来者不拒,舀酒之后端起樽,与袁绍再饮一樽。
瞬间功夫,两人便干了三大樽,直到此刻,袁绍才终于将话题转向了正题之上,开口问道:“王虎贲,不是某信不过你,犬子不似那纨袴膏粱子弟,带兵小有章法,若让他与刘澜战,虽然毫无胜算,可要撤回冀州却也简单,又怎么可能失手被擒,就我所知,当时的情况吾儿在临淄,可关羽所部尚在剧县,怎么可能三日之内就赶到临淄,将他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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