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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生活是需要打理的。
她每隔三日就要出去采买一次,有时候要直到傍晚才会骑着马缓缓回来。
他百无聊赖地躺在榻上整整一日,直到整个毡帐中的光线都暗了下来,他遥遥听见马蹄声“笃笃”接近,抬起头望着她轻轻撩开毡帐的门帘,披着一身沿途的星辰月光,点亮了他的眼眸。
他伤势因为她的悉心照料已经开始渐好,逐渐可以坐起来了。大病初愈的人总是需要补充食物恢复逝去的体力的,他的食欲开始暴涨,有时候一顿有时能吃好几大块的羊羔肉和烙饼。
她总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把那些还没烤透,带着血丝儿的牛羊肉徒手扯开,塞进嘴里,完了抬眼望她,问还有吗?
她似乎从不会拒绝他,随着他身体的逐渐恢复,每隔三日的采办逐渐缩短为两日了。
她自己吃的很少,带回来的也几乎都是给他准备的。他觉得她是没有钱去换取足够的食物,所以才要这样省吃俭用的。于是将自己的一块黄金打制的腰牌给了她,要她去牧民家里换几只羊羔回来。
她忐忑地收下,但似乎一直没有拿去换羊羔来,每次出去采办,却也还是用自己一个小小的包袱里面的金锭子。那块金腰牌就那么一直搁在那里,他没有再问,她也没有去拿。
她是个特别奇怪的女孩,少言寡语,气息清淡却又不至冷漠。
她总是用炉炭灰把连抹得黑乎乎的,再用一条手帕掩着面庞。相处半月下来,他依旧不知道她究竟长得什么样。
她遗世独立于这广袤的草原之上,看起来那样的清澈简单,却似乎又藏着故事。
她有一弯弓箭,她出去时候总是随身携带着,但已他多年弯弓射大雕的经验来看,她这样子,是猎不到什么东西回来了。
他每每衣着松散地躺在床铺上一整天,看她背着那柄对于她瘦小的身体来说过于宽大的弓箭,空着手回来,不由讥诮一笑,跟她说,等他肩膀上的伤好了,便换他去猎些兔子来给她。
她却平静地把那把弯弓又重新挂了起来,看也不看他,轻声说:“若你的伤好了,都能猎兔子了,便就走吧,我是养不起你的。”
他愕然,他堂堂左谷蠡王,居然被一个女子下了逐客令。
每晚她就睡在他的身边,他的身形高大壮硕,这毡帐却也就这么大小,自己便占了很大一部分,只留给了她靠着边的很狭小的一个角落。她没有抱怨过什么,总是蜷缩着身子,紧贴着毡帐的边儿,背对着他睡着。
她并不知道,他有时候就这样整夜望着她瘦小的背影蜷缩在角落里。草原上的夜晚特别的静谧,毡帐的帷布上透着朦朦胧胧的月影,清辉如幕,轻轻地洒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轮廓看起来更加的柔和。
他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不禁觉得如此情景倒是真的不寻常,像一只温软的雪兔在一只饥饿的豺狼身侧安然入眠……
如此的比喻,倒不禁让他心中怦然一动。
他竟发现自己忽然有些舍不得走了。如此苟延残喘的相依为命,竟然让他有了一丝眷恋了。
她早晨起得很早,帮他换药,清理伤口,也要忙上好一阵子。他赤着上半身端坐着,她凑上前,脸颊绕过他的脖弯来,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背后的绑带系好。
距离那么近,他甚至能嗅到她脖颈中散发的淡淡的香味。
那股味道非常的诱人,让他身体中的饿狼开始慢慢地复苏,他没有再忍耐,忽然隔着面巾,在她抹满炉灰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她一怔,系绑带的手僵住了,离开了他的脖弯,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忽然扬起手来,照着他的右脸上猛然下去,狭小的毡帐中骤然响起一记结结实实的耳光。
不知为何,这响亮的一记耳光,似乎突然将他心底里,那匹因为伤痛囿于囚笼里面的豺狼唤醒了。
他怔怔地望着她明亮闪烁的眼睛,忽然忍着痛伸出手来摁住她的肩膀,将她瘦小的身体摁倒在地,自己如同一只饿狼看见美味的食物一般扑了上去。
他死死将她不断挣扎的身体摁在身下,脸凑上她的脖弯,狠狠嗅了一口她的馨香,朝着她白皙纤细的脖颈吻了下去。
身下的人一同拳打脚踢,凌空乱抡的小拳头打在他健壮的身上犹如隔靴搔痒,她的脚不断乱踢,踢翻了那盆方才打来要帮他擦洗的水,水洒出来,打湿了原本床褥。
他依然纹丝不动地压在她身上,干涸的嘴唇想要探向她的脖颈之下雪白又温热的身体。
忽然身下的人不动了,与他僵持在了原地,又过了没一会儿,他便听见她小声的啜泣。
那声音如同细密的针脚一般,扎在他的心房上,又将他心中的那头饿狼关进了樊笼。
他松开了她瘦弱的肩膀,感觉自己心里的猛兽正扣着咆哮嘶吼,惊醒了一池原本美好平静的春水。
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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