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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空间里不止躺了他一个人,他的怀里,翟兮兮衣衫半退,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旖旎暧昧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一帧一帧过,他的心跳变得紊乱。
昨天,他母亲下葬,他难过,多喝了点酒。
然后,他来找她兴师问罪……
韩珩一低低垂着眼帘,望着翟兮兮毛茸茸的小脑袋怔怔发呆。
良久,嘴角缓缓浮上一抹自嘲与苦涩。
明明他该恨她的,但是他的心和他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想要靠近她。
韩珩一用力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
对上翟兮兮深不见底的眼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翟兮兮原本那双水灵明媚的大眼睛,变成了这般无波无澜、枯井一般望不到底。
像是将所有情绪掩藏,却又能看见她满目都是深沉的黑色与粘稠的光泽。
又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那个总是端着笑脸的女孩,嘴角再也没有了微笑。
两人只对视了一眼就各自移开视线,然后各自整理自己的衣服。
翟兮兮旁若无人一般,拢好被扯烂的丝质衬衫,从座椅的中间捡回自己的内衣,穿上,整好裙摆。
最后,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骨灰盒,抱在怀里,一如既往。
从头到尾,她和韩珩一没有一句交流,除了初醒来的一眼对视,后来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韩珩一开车。
车子最终停在翟家大门口,他下车,离开。
一句再见也没有。
翟兮兮坐在副驾驶座,从她那边的后视镜正好能看见韩珩一离开的背影,孤单、落寞、决绝。
从此以后,就该真的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家里有佣人来开了别墅大门,看见她的车子,惊呼一声“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才回神。
“我刚回来,没来得及进去。”
翟兮兮笑着说了一句,只是那笑,淡得连她自己都感觉不到。
下车往屋门走了两步,忽又想起什么,她转身对佣人说:“今天把我的车送去洗。”
*
时光荏苒,又一年七天长假。
韩珩一自那天早上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翟兮兮偶尔听陈振说起他,也是他又收购了哪个公司,又吞并了哪个集团,诸如此类,风光无限。
翟兮兮独自一人去了影视城。
抱着韩臻的骨灰盒。
去年此时,她和他一起手牵着手,今年此刻,伊人何处寻?
七天的时间,她逛遍了曾经和韩臻一起走过的路,吃遍了曾经和韩臻一起吃过的饭店,在当初出事故的那个矮山顶上,她举目四望,景物与去年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一定是有变化的。
或许去年石缝里长出过一株野草,今年却没长了,或许去年开过花的那棵树,今年却没有开花,或许去年来过此地的人,今年却没有了他的痕迹。
去年来时成双,今年形单影只。
翟兮兮凭着记忆站在那个雨夜的雨棚里,锁定一个方向,抬脚往前走,一步,两步,三步……
立定。
就是这里吗?
如果早知道会发生后来的事,她宁愿不要那串手链,只是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早知道’。
“韩臻。”
翟兮兮缓缓蹲下,指尖拂过粗粝的地面,滑过地上那一片有些扎手的深绿色野草,摸过旁边那块带着铁锈红露土一半的石头。
“韩臻。”
“韩臻。”
“韩臻。”
一声又一声,还不来一句简单的回应。
*
回帝都的前夕,翟兮兮在海鲜楼给自己点了一桌子爱吃的海鲜,在曾经的包厢,坐着曾经的位置,只是身边再也没有了那个愿意为她剥蟹壳虾壳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故地重游,比较伤感的原因,她胃口一直不怎么好,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没有一点食欲。
总不能浪费。
夹了一块酱爆章鱼足,刚塞到嘴里,胃里一阵翻滚,差点就吐桌子上。
一路狂奔到厕所,趴在盥洗台上一阵狂吐。
直吐得苦水都出来了,才勉强止住了胃中的不适。
打开水龙头冲干净盥洗台里的秽物,翟兮兮掬了几捧水漱了口,又洗了把脸,才舒畅一点。
再也没有吃东西的心情,直接结账离开。
回去之后草草洗了澡,倒头就睡。
第二日早上醒来,意外底发现身上居然没有一点力气,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恨不得从此就瘫倒在床上永远都不要起来了。
抬手摸了摸脑门,没有发烧,鼻子也不堵,应该也没有感冒。
她是自己开车来了,以自己现在这副没精神的样子,想要开四五个小时的车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用手机叫了代驾,约好时间,她强撑着爬起来洗漱。
好不容易洗漱结束,翟兮兮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行李不多,很快收拾妥当,行李箱也不重,出门到前台退了房,到酒店停车场取车。
刚到停车场,一辆白色轿车不知道怎么回事,从翟兮兮旁边经过的时候忽然拐了一下,从翟兮兮身上擦了一下,本来最多她就是踉跄一步,只是今天她的状态不佳,这几天都没怎么吃饭,今早也是滴米未进,她本就又乏又饿,浑身没什么精神力气,被这么一撞,直接摔倒。
开车的是个打扮很摩登的女郎,一看翟兮兮不过是被擦了一下就跌倒在地上半天不爬起来,态度很不好,下车气势凌人地站在翟兮兮面前,笑道:“怎么?碰瓷儿啊?说吧,要多少钱,我很忙。”
翟兮兮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一阵比一阵昏沉,那种躺下睡觉什么都不要管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她能感觉到有人站在她面前说着话,但她身体乏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摩登女郎见自己的话迟迟得不到回应,面色不悦,抬脚冲翟兮兮的腿踢了一脚,“哎!我跟你说话呢,你是哑巴还是聋子?”
她还想再踢一脚,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往后退了数步,后背‘嘭’地撞上她自己的车,痛得她‘嘶’地倒抽一口冷气。
定睛一看,面前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
那个男人正蹲着身子抱起跌倒在地上半响没爬起来的女人,站起身,抬头间,摩登女郎眼神一直。
男人的容貌气质太过出色,纵她阅男无数,也是头一次看见这样不同凡响的男人。
不由自主,她挺了挺胸脯,上前一步挡在即将离去的男人面前,态度一百八大转弯说:“这位先生,很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撞这位女孩的,要不我开车送你们去医院吧?我对这一片很熟……”
话音未落,对方投来一记刀锋般凌厉的视线,外加两个冰冷又危险的字,“滚开!”。
摩登女郎没由来后心一寒,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
男人抱着女孩往前快走了两步,忽地脚步一顿,转身折回来。
摩登女郎一喜:她就知道,以她的姿色,没有男人能够抵挡。
想着,她再次抬头挺胸,脸上端起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遍的完美笑容,“先生……”
男人的目光往下移,落在她的腿上……“你刚刚踢了她的小腿?”
摩登女郎一愣,不明所以刚要说“什么?”
结果话还没说出来,小腿猛然一阵尖锐而剧烈的疼痛,分明有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
她的腿断了。
摩登女郎“啊!”地尖叫痛呼。
男人森然而轻蔑地扫她一眼,就像在看一件令人厌恶的垃圾一样,转身抱着女孩疾步离去。
*
韩珩一将翟兮兮送到最近的医院。
一番检查,医生说:“恭喜你先生,你的太太怀孕了。”
韩珩一懵在原地整整一分钟,才缓缓回神,冲着医生声音平静却控制不住颤抖地说了声:“谢谢。”
医生笑了笑,见怪不怪地走开。
很多初为人父的男人都会这般不知所措。
病房里。
翟兮兮睡得深沉。
医生说,嗜睡是正常的。
医生说,你太太怀孕还不到一个月,妊娠反应比较厉害,你要多顺着她一点,多照顾一下她的情绪……
医生说了许多话,韩珩一都一一记住了。
她的小腹还很平坦,他将手伸进被子里,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摩挲,带着无尽的爱怜。
算算时间,正是在车里那次怀上的。
其实从那天之后,他一直关注着她的生活,只是他没有让她看见而已。
这七天里,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他一清二楚,因为她去过的每个地方,他也都去了,她吃过的每一种食物,他也都吃了,她住的酒店,他就在她房间对面。
本来想好了再也不要爱她,再也不要关心她,再也不要在意她,可是,他做不到。
她是他生命里的毒瘾,明明痛苦,明明想戒,但用尽全力,还是戒不掉。
只是……
韩珩一缓缓俯身吻住翟兮兮的唇,轻轻摩挲了片刻,他凑到她耳边小声问:“兮兮,这个孩子,你会喜欢吗?”
------题外话------
很抱歉今天只有一章,还这么晚,文要结尾了,老二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