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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你们所有人,都是骗子,全都是骗子!”
老妈明知道她跟韩臻的事,却在她醒来后闭口不提,除了一开始提过一次‘韩臻’是她的救命恩人,后来就是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再次说起过。
还让家里的佣人与宿舍里的人瞒着她。
他们你所隐瞒的哪里是她和韩珩一之间的事,他们隐瞒的明明就是她和韩臻之间的感情。
慌不择路冲出屋门,翟兮兮开着自己的车冲出别墅。
她要去找韩臻。
她要问一问他,他的腿还痛不痛?
她要问一问他,他为什么不告诉她他们之间的一切呢?是不是怕她会嫌弃他的腿呢?
她要告诉他,她爱他,爱他的全部,爱他的一切。
她还要问一问他,他能原谅她这段时间的走失吗?
车子很快到了韩臻的公寓,公寓紫得发黑的大门安静地闭着,翟兮兮按了门铃,门铃响了一声两声,一直无人开门。
她记得密码,密码是她的生日呢。
翟兮兮根据自己的生日按了密码,果然,门‘嗞’响了很短促的一声,然后很轻易就被打开。
房间里的一切还和以前一样,客厅里的吊兰郁郁葱葱,每一处都很整洁,茶几上一点灰尘都没有沾染。
分明,是有人常住的样子。
韩臻是个很严谨的人,他的家里从来都是干净而整洁的。
翟兮兮松了一口气,就知道,那些人在骗她。
每个房间都找一圈,韩臻不在。
难道是去了韩家大宅?
韩家大宅的座机号码她是知道的,翟兮兮忙不迭给韩家打去电话,那边很快接听,一声带着点岁月沧桑的“喂?”传过来,翟兮兮认得这个声音,是韩家大宅的管家。
“季爷爷,是我兮兮,韩臻在那边吗?”她直奔主题。
那边,管家明显沉默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翟、翟小姐……二少爷他……他在半个月前……忽然暴毙,你、你该不会是不知道吧?哦!瞧我,都给忘了,那时候你生病了,似乎挺严重的,二少爷的葬礼你也没有出席,不知道也正常。”
“翟小姐,你、你、你找二少爷有什么事?”
管家最后一句话说得更加小心翼翼。
死者为敬,活着的人说起死去的人,不管什么年龄身份,总会不自觉带上一点敬意与谨慎。
翟兮兮听不见管家后来说了什么,大脑嗡嗡作响。
暴毙?
半个月前?
怎么可能呢?
“季爷爷,你怎么和韩阿姨一样爱开玩笑呢?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昨天刚放寒假,放寒假回家之前我还听见宿舍的舍友跟韩臻通电话,半个月前暴毙?怎么可能呢?那时候我也没有生病。”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半响。
管家再次小心翼翼开口,“翟小姐……你记得今天几号?”
“农历十二月二十一,还有九天过年。”
“翟小姐!”管家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带着几分高亢尖锐,“新年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你看外面,桃花都开了。”
翟兮兮心头狂跳,走到露天阳台上,公寓小区的绿化做的很好,楼下的花坛里,一簇一簇粉红的桃花在寒意将尽的温暖春风里招展。
这哪里还是当初的腊月寒冬?
“季爷爷……”翟兮兮开口的声音是她自己都出乎意料的平静,“韩臻的墓,是在哪里?”
“天寿园。”
“谢谢。”
*
韩臻在暴毙之前,早已将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都过户到韩思乐的名下。
虽然他一直恨着韩思乐,给了他一身耻辱的血液,可是内心深处,他还是爱着这个母亲的。
韩思乐在收到过户通知的时候,也收到了韩臻暴毙的消息。
其实在此之前的两个月里,她是有察觉的。
以前韩臻从来不愿跟她多说一句废话,那两个月里,他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对她说:妈,总是找你一起吃饭喝酒的朋友以后都不要来往了吧,那些总是喊你一起出去旅游健身的倒是可以多交往一下。
或是说:妈,女人吸烟很容易老的,你还是戒了吧。
他说了许多许多。
她从一开始的受宠若惊,到后来的隐隐担忧。
最终,还是发生了不好的事。
说是暴毙,韩思乐一点也不信。
一定和翟兮兮有关系,这世上除了一个翟兮兮,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让他连命都不顾的人了。
她抱着韩臻,哭得眼泪都干了。
是报应吗?是报应吧,是她破坏别人家庭的报应,是她不知羞耻的报应。
她将韩臻留给她的所有财产都捐给了儿童基金会,只留了韩臻的那套公寓,每天,她都会去打扫一遍卫生,保持着韩臻在时的样子,就连客厅里的那盆吊兰,都受到了她的细心呵护,越发的郁郁葱葱。
只是,今天再来韩臻的公寓,她意外地看见韩珩一站在门口。
韩思乐只当是没看见,输入密码,进门。
当她看见站在露天阳台上的那抹女孩背影,一瞬间明白过来,韩珩一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来这里做什么?”
翟兮兮回头,眼睛里意外地干燥,她平静地望着韩思乐,平静地问她:“韩臻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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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