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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外的狂风嘶吼,似鬼哭狼嚎一般的咆哮着,天色黑沉沉,就如一张无形的网密实的罩住整个灵虚宫,压抑得人透不过起来。大殿内,明黄色的幔帐似发疯一般的翻动飘荡,摇动了宫檐顶上悬挂的琉璃宫灯着白玉螭龙幔帐坠子,嚓嚓两声,束着幔帐的白玉龙尾勾承受不住狂肆的风,折断了上等的质地,散落了重重帷幕,声音在这寂静的大殿内分外的惊悚。
“啊……”几个胆小的嫔妃吓得忍不住尖叫出声,年纪小的甚至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嘤嘤泣泣的声音使得整个大殿的气氛更为诡异悲恸。
刘公公抬眼看了一下那些缩着身子,哭的好不可怜的嫔妃,微微清咳了两声,顿时,那嫔妃睁着氤氲的双眼,立刻止住了声音,甚至有几个惊恐万分,都将手帕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生怕自己因发出声音而遭受牵连。
慕容娇娇倨傲的站着,娇媚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她微微抬头望向前方漆黑的宫殿之外,那重重包围的士兵身上的银色铠甲闪着冰冷的寒光,刺进了她的眼底,直冷到五脏六腑中,但,却没来由的觉得心安。
因为,从今天开始,从此刻开始,她想要的都得到了,她几乎可以看到无上的荣耀,富贵,权势,都已经紧紧的握在了自己的手中,今日贤贵妃失德,造就了大周王朝的千古丑闻,但贤贵妃的愚昧和南宫浩风的惨死,却可以让她成为这个历史上最传奇的皇后,不,明天就是万古留青的皇太后……
可是,她在只觉得满足之外,心底,却是冰凉的。
“刘公公,去将帷幕拆下来”慕容娇娇的声音极轻,但在这寂静得只有呜咽哭声的大殿内,却足以令人颤抖。
刘公公看着那摇摆飞舞的明黄幔帐,立刻低首,手一挥,他身后的两名太监就上前,拿了梯子扶了上去,一寸一寸的拆了下来,不多时,一条软烟罗所制的明黄幔帐便簌的一声落在了地上,而那悚然的声音却随之停滞。
“皇,皇后娘娘,臣妾,臣妾可否入殿看望皇上?”过了片刻,众嫔妃之中,最为胆大的慧德妃紧张的开了口,她声音虽然发着颤,但却显得极为坚毅的挺直了身子。慕容娇娇睨向她,今晚,她与众嫔妃一样都不曾精心梳妆,发髻甚至有些不齐整,衣裳是便服,不如往日的姹紫嫣红鲜丽。
“皇上在内殿颁布遗嘱,唯留太子一人近身侍前,其他人,一律不得觐见”慕容娇娇淡泊的声音带着如大殿外狂风更冷的寒凉,在大殿内骤然响起,听得众人不由得震住了。
慧德妃面色惊恐,立刻低垂下头,但是众人听闻了皇帝已经颁布遗嘱,刚才的呜咽声不由得渐渐的增长起来,一目扫过,无人不开始拿着帕子拭泪。但是,她们却不是在哭皇帝,而是在哭自己,因为大周国的规矩,帝王殡天,后宫嫔妃,凡有子嗣者,皇子公主未有封号的,新帝即位之后册封亲王号或公主号,跟随亲王或公主出宫接受奉养,若想留在后宫继续享受荣华安枕,必须是才德出众或对社稷有功者。
至于无子嗣者的嫔妃,无论是否有功,或德才兼备、容貌出众,接受她们的命运都是削发为尼,与太庙众多的太妃一样,全部被送到护国寺为先帝守灵三年,然后遣送到太庙为尼,常伴青灯,了此残生。
可是眼前的这些嫔妃,在大周王朝有哪一个才德出众,对社稷有功?南宫浩风提防他人夺权,甚至连与他相濡以沫的先皇后都算进去了,又何以不会提防其他嫔妃干涉朝政,这大周王朝,唯一对社稷有功的人已经化成为黄土,剩下的,不过是贤贵妃的妖媚惑主之名和一群不知所谓,却要葬送一生的可怜人。
大殿内的哭声越来越大,嘤嘤泣泣,断断续续。慕容娇娇身后的寝殿梨花沉木大门吱呀一声被拉开,这刺耳而响彻整个灵虚宫的声音立刻让所有的宫妃停止了哭声,纷纷翘首张望。
慕容娇娇也缓缓的回头,只见南宫辰轩眼眶微红,似大哭过一般,他衣摆上的膝盖处还有不少褶皱,应该是跪着压出来的,他一步一步的走出内殿,每一步都似有千金沉重。
“参见太子殿下”刘公公等人立刻叩拜。
天色已经渐渐亮了,南宫辰轩目光幽沉的凝视着大殿之外依旧的黑漆,树不静,风不止,狂风放肆,呼啸着的声音几乎要掀开整个宫殿。
“太子殿下该回府更衣了,四更天将至,要早朝了”慕容娇娇的声音颇为淡漠,既然躲不了,就只能去面对,既然只差了这一步,她又何必不真正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这里就有劳母后费心了,儿臣现在就回宫更衣”南宫辰轩的声音坚定不拔,他缓缓的看了慕容娇娇一眼,俊俏的小脸上没有得到一切的欢喜,也没有复仇之后的痛快,而是满目悲凉一般的哀恸,但那已及她身高的身体,却挺得笔直,而后一步一步的踏出了宫殿。
“刘公公,你在这里守着皇上,不得任何人打扰皇上静养,一旦有异常,立刻前往金銮殿禀报,至于诸位姐妹……”慕容娇娇声音陡然扬起,清冷的目光扫过这些各怀哀思的嫔妃,她自然也能猜到她们此刻心中的掂量,因为若是在皇帝驾崩之前,能讨得圣旨,便可以免受削发为尼之苦,毕竟,这在大周国曾有不少先例,但,这一次她们只怕要失望了,慕容娇娇冷淡的厉声道:“谁若是敢擅自进入寝殿,惊扰圣驾,不必禀报本宫和太子,立刻拖出去施以杖刑,直到她的双腿再不会不听话的到处乱跑为止。”
宫殿内的嫔妃顿时都瞪大了眼睛,人人都忘记了要哭泣,几个有子嗣的妃子虽然惊异却还能承受,但那些没有子嗣的,却几乎都要昏厥过去,只闻人群中,一个年纪较轻,也曾有一段时间得过盛宠的美人忽而道:“皇后娘娘何以如此,臣妾乃是皇上的嫔妃,就算皇上要殡天,臣妾也有探视最后一面的权利吧。”
那嫔妃一开口,大殿内一片抽气声,就连刘公公阴沉的目光也冷冰冰的凝视着那个美人小主,但那美人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也难怪,毕竟她还年轻。慕容娇娇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眉眼俏丽,姿容出色,一身碧色衣裙更是衬托得肌肤白似甚雪,红若桃李,娇艳欲滴,而那双美丽的杏眼正看着慕容娇娇,似要为自己做最后的挣扎。
“等本宫陪同太子早朝之后,本宫会安排你们见皇上”慕容娇娇没有恼怒,却一反常态的好说话。
那美人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慕容娇娇刚才的声色俱厉之下,竟然还是这般好言语,于是她的胆量便又提上了一层似的,又道:“太子殿下刚才从寝殿出来,皇太后娘娘也说,皇上在颁布遗嘱,可见皇上此刻正醒着,臣妾现在就要见皇上”,说罢,她竟扬起声音对着寝殿的大门高喊起来:“皇上,皇上,臣妾们都在大殿内求见,皇上……”
慕容娇娇依旧不温不火,但目光却已经深沉幽冷,她垂眸拨弄着自己手指上的金护甲,看着它们闪烁的华丽金光,脑海中突然浮现了皇太后划破贤贵妃面容的那一幕。皇太后还不死心吧,即便她被请回了长乐宫,但在她的心里面,劫持福亲王一事,还是会为她扳回所有。
“刘公公”慕容娇娇将目光从自己的手上收回,幽幽的抬起凝视着大殿之外,狂风依旧呼啸,但是天色却渐渐的有了几分明亮。
“奴才在”刘公公立刻上前应答。
慕容娇娇没有看那名急切的美人,而是抬起手,一旁的李嬷嬷立刻上前搀扶,她脚步端庄而威严的慢慢走向大殿之外,而那清冷威严的声音却震动整个灵虚宫:“本宫说过,惊扰皇上应该如何处置,你看着办吧。”,说罢,慕容娇娇的身影已经踏出了大殿之外,置身狂风之中,随后一架凤辇缓缓的驶来,又迅速向金銮殿而去。
“奴才遵旨”刘公公尖锐的声音伴随着叩拜声敲响在每一个惊骇的嫔妃心头,随之,一阵凄厉的叫喊声被侍卫揪了出去,变成了风中的呜咽……
……
金銮殿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宫檐顶上的巨大鎏金龙雕上的鳞片匝匝浮起,随着群臣的脚步慢慢的向前延伸,怒目横视,飞爪喷雾,汉白玉雕浮龙瑞兽的地砖在大殿内四处点亮的莲花壁灯和石柱后那孩儿臂粗的赤金烛台上面指粗的烛心燃着一寸高的火舌,将整个大殿照耀得金光灿灿。
铺设红锦绣飞龙螭凤的地毯盖住了石阶之上冰冷的台阶,金銮宝殿上,那张紫玉九龙椅上旁的赤色座椅上,南宫辰轩端坐其上,他身后,垂落的七重幔帐,碧玺珠翠细细密密,身着鸾红色绣金丝团凤的长袍的慕容娇娇漠然的端坐其后。
神武门口,官兵把手严谨,整个皇宫都被庞将军带领的兵马围堵的水泄不通,所以今日前来早朝的朝臣自然也是疑虑重重,惊恐不定,不明皇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待他们走进来大殿之时,抬眉环视之间,看到了垂帘之后那一抹红色之时,都不由得心惊,甚至连沉稳老练的纳兰鸿飞都忍不住眉宇跳动。
“太子殿下,今日已不是太子殿下的册封大典了,为何皇后还要垂帘于其后?”纳兰鸿飞身为百官之首,他一踏进大殿,洪亮阴沉的声音便骤然响起,震动整个朝堂。
南宫辰轩眼眶依旧带着红,他冷冷的看着纳兰鸿飞的咄咄逼人之色,却没有半点惊惶,而是薄唇凝起一抹冷笑。慕容娇娇端坐在垂帘之后,目光森冷的凝视朝堂上的众人,只见有不少官员都低垂着头,想必庞老将军已经暗中透露了信息给他们,所以,他们已经知道这大周国已经变天了。
红唇微微凝起,慕容娇娇清脆的声音代替了太子的回答:“今日并非册封大典,但,皇上病重昏迷,太子虽然贤德却仍然年幼,所以本宫来坐镇,陪同太子处理朝政。”
众人一听皇帝昏迷,都惊骇起来,瞬间整个大殿便开始议论纷纷,纳兰鸿飞也惊住了,他错愕之余,立刻上前一步,道:“胡说,吾皇身子健朗,何以会突然昏厥,而且,而且老臣在入朝之时,发现神武门口全部都布满了侍卫,这究竟是这么回事?”
“怎么回事?”慕容娇娇清冷一笑,那声音震动着每个官员的心,使得他们都不寒而栗,纳兰鸿飞则是眯起双眼,冷冷的盯着那重重幔帐,而慕容娇娇却声音陡然高扬:“这个问题,臣相不该来问本宫,而是应该去贤贵妃,或者问臣相自己。”
纳兰鸿飞一惊,他心思暗沉,当下就知道贤贵妃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但是还没有细想,大殿内就涌进来十几名侍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纳兰鸿飞,将他擒住。大殿内,顿时混乱了起来,不少老臣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得险些站不稳。
“放肆,你们要干什么?”纳兰鸿飞被擒住,他惊恐未定,但是目光中却满是怒火,他高声呵斥道:“你们都是什么东西,竟敢擒拿本相,来人,将这些逆贼全部拖出去砍了,来人……”
但是无奈何,纳兰鸿飞的那声暴喝,只在整个大殿上荡漾回旋,刺人耳目,却没有人前来给他解围,倒是一身金色铠甲,头戴红缨头盔,已经半百却仍然精神抖擞的庞老将军脚步铿锵的走进了大殿,他腰佩宝刀,手握刀柄,威风赫赫。
群臣一见庞老将军这般走进来,都大惊失色,连连让路,此刻,纳兰鸿飞也看见了他,面色一阵青白不辨,随即似明白了什么一般,他嚎叫道:“原来是你这个奸人”,说罢,他突然不动,而是站的笔直,瞪着那重重幔帐冷笑起来,声音张狂:“皇后今日布下重兵,又说皇上病重昏迷,莫非,皇后要谋权篡位?”
朝臣顿时都屏住了呼吸,大殿内静得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笑话,太子是皇上钦定的储君,册封大典也是群臣有目共睹,本宫这么会谋权篡位呢?”慕容娇娇轻巧的笑着,似乎一点都不着急,清脆娇嫩的声音显示出了她年纪尚小,但却也令人感觉到了她是有备而来。
“皇后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抓拿老臣,只怕传出去,大周会天下大乱”纳兰鸿飞冷笑,丝毫不将着龙椅上的太子和其后的慕容娇娇放在眼中,他目光阴沉,面露凶狠,但却也沉着稳重。
“是吗?”慕容娇娇声音微抬,似乎好奇一般,她问道:“照臣相这么说,这大周的天下,岂不是臣相您一人的?如今皇上昏迷,天下都没乱,臣相何以敢如此夸口啊?莫非,臣相对皇上早有不诚之心?”
“妖妇,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纳兰鸿飞岂是你能摆布的,放开”纳兰鸿飞使劲力气挣脱,但是却始终挣脱不了枷锁,他气急败坏的吼道:“皇后要抓我,最好能编出能让天下人,和满朝文武,诸子各国都信服的理由,否则,哼,皇后就算捉拿了老臣,只怕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
“放肆”这时,身着铠甲,戎装佩剑的庞老将军发话,他冷冷的看着纳兰鸿飞,双手抱拳对慕容娇娇和沉默冷清的南宫辰轩一拜,道:“皇后娘娘和太子自所以要捉拿老臣相,是因为贤贵妃昨夜妖媚惑主,让皇上在彻夜宠幸之后突然吐血昏迷,昨夜,皇后下了急令要末将率兵进宫,维护宫闱安全,当时就在灵虚宫将贤贵妃拿下,贤贵妃已经招认,她此举是受老臣相指使。”
庞老将军的话如同平地炸雷一般,轰然一声响,已让满朝文武都惊骇堂皇,妃子侍寝,却致使帝王吐血昏厥,这,这简直就是千古丑闻,骇人听闻。自大周建立王朝之后,还从未听闻过这般荒谬之事,于是众人无不闻之色变。
纳兰鸿飞僵住了,他惊骇之余已经隐隐察觉出了其中的阴谋,他当下冲上前去,但却被侍卫又拖了回去,但他口中却吼道:“妖后,你污蔑我,我乃是大周王朝的股肱之臣,岂容你如此羞辱,你们,你们,还有你们,你们说,我纳兰鸿飞一心为国,忠于帝王,岂会做这等狼狈不耻之事,只怕是有人谋害了皇上,又嫁祸于贤贵妃,如今贤贵妃不在朝堂,毫无对证,岂不是容你一人说了算?”
“放肆”一直沉默的南宫辰轩漠然暴起一声,声音阴沉威慑,吓得群臣惊恐,他双眼眯起,咬牙喝道:“纳兰臣相心怀不轨,唆使嫔妃魅惑皇上,贤贵妃与凤美人争宠早已是天下人尽皆知,难道还要狡辩?”
群臣一见太子动怒,那些早已被太子收买的人,瞬间都叩拜在地,齐声道:“太子殿下息怒。”
纳兰鸿飞惊住,也许是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太子竟然有这般的魄力,他猛然回头,只见朝臣已有大半都跪在地上,而立于殿庭的只有几个自己的心腹,他目光一沉,陡然露出一丝惊恐,但随之喝道:“没想到太子殿下动手如此之快,竟然早已经收买了诸多朝臣。”
“臣相这话有歧义,满朝文武担忧太子,叩拜于朝堂之上本是理所应当,倒是臣相您身边的这些人很是怪异,莫非,臣相早知悉所谓的收买朝臣,早就与这些人暗中勾结,图谋不轨?”慕容娇娇凌厉的声音从幔帐后传来,脆嫩而威严,令人心头一震,但她随之又道:“或许,臣相大人是想以往日的只手遮天,逼迫这些大臣都臣服于您?这,莫非就是臣相所谓的忠心为主,股肱之臣?”
“臣相罪行败露,却百般辩解,还威胁朝臣,庞将军,将他拖下去收监刑部大牢,本太子与皇后要亲自审问这个罪臣。”南宫辰轩也随即喝道,立刻要侍卫将气拖下去。
纳兰鸿飞知道不妙,他立刻喝道:“慢着,皇后说老臣唆使贤贵妃,应该要贤贵妃当庭对证,否则老臣不服,这分明就是诬陷。”
“污秽之躯,岂能容登大宝殿堂,臣相真是会开玩笑”慕容娇娇冷冷的说道,她依旧不急不慢,就似在等待什么一样。
纳兰鸿飞挣扎道:“这么说来,皇后岂不是一面之词,不能服众?”
“谁说皇后不能服众?”大殿外,突然响起一声高亢的声音,震得众人心底一沉,瞬间,所有人都将目光凝向大殿之外,只见皇太后身着灰褐色金丝绣凤长袍,高耸的福寿髻上平翅金凤缠绕微抖,正踏着华丽威严的步伐走进大殿,袍下那布满碧玺的穗子的鞋子踩踏在了大殿的猩红地毯之上,她面含冷笑,目光冷沉,直直的对上垂帘之后的慕容娇娇,大声道:“哀家,可以证明,贤贵妃的确魅惑帝王,致使皇上昏迷,此等妖妇,岂容许登上大宝之殿?臣相真是荒谬至极。”
大殿之上,那七重幔帐之后,慕容娇娇终于露出了笑意,她等的人终于到了。昨夜,她故意派人将皇太后请到灵虚宫内看到那凌乱污秽的一幕,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虽然,这一计凶险,她未必就能成功,但是她却知道皇太后的本事。
皇太后恨她,但是却更恨纳兰鸿飞,当年,若非纳兰鸿飞从中作梗,便不会有后来这些纷纷扰扰的事情,所以比起与她之间的仇恨,皇太后更想先除掉纳兰鸿飞,因为,他才是最棘手的,哪怕,是要她一同联手。
大殿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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