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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子羽应该有他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整天跟她这种神经质的女人在一起。
坐在地板上,环着自己的膝盖,夏若雪把头埋进了膝盖里,咬着唇,泪不断地从眼角溢出,她没有抬手擦,任由泪水湿了她整张脸。
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岁以前,他们幸福的一家人。
姐姐比她长两岁,却如妈妈一样宠着她,她什么事都会跟姐姐说,姐姐也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她,她还知道,姐姐要跟喜欢的人订婚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十八岁那一天戛然而止。
她是所有人的灾星。
现在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那个家,没有了她,爸爸妈妈也会有可爱的弟弟,看到她,他们只会更加操心,害怕她还没有好彻底,害怕她过得不好。
其实……她一点都没有好,她也不想治疗。
她知道,姐姐一直都在她的身边,还会跟她聊天,会指点她画画,会告诉她很多事情。
手指深深地嵌入了肉里,夏若雪却不觉得有一丝的疼痛,空气逼仄地向她压过来,她喘不过气,难受得近乎欲死。
站在楼梯间的夜子羽看着她,没有向前,没有掉头,他安静地凝着她抖动的肩膀,不由自问自己,这样囚禁她,是正确的吗?
可他真的不想放手,他有种预感,一旦放手,她会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永远不会回来。她的心里没有他,甚至没有陈烨,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她只有自己。
今天看了医生后,他跟医生单独地谈了一下,医生说,孕妇的精神会比平常脆弱敏感。
也许这种敏感脆弱在普通女子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但在本来就脆弱如玻璃的夏若雪身上,她承受不住。夜子羽轻叹了一口气,抬步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边,把她圈在怀里,他的力气可以很大,但又不敢施加在她的身上。
他的女人太过脆弱,脆弱到经不起丝毫的摧残,却又比的坚强,坚强地活到了现在。
“夜子羽,我恨你。”夏若雪突然低吼出声,“为什么当初要把我带来这个地方,你凭什么这样做?凭什么把人囚禁起来,你以为你真的是王了吗?”
她的声音很尖,像一道尖锐的针划破了紧绷的空气,也深深地扎在了他的胸口,他不能言语。
“这个孩子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她哭着,想要从他的怀里挣扎,可就算是发疯了,她也无法挣脱半分,他的力道不轻不重,不会弄疼她,但也不会让她轻易挣脱。
夜子羽眸光微沉,只是安静地抱着她。
夏若雪突然不挣扎了,她用那张满面泪痕的脸看着夜子羽扭曲地笑了笑,“我是疯子你知道吗?我是疯子。”
“不管你是疯子还是傻子,你都是我的宝贝。”夜子羽也看着她,对着她无神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夏若雪的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她突然又捶打着他的胸口,“为什么你们都要来烦我,我讨厌你们,讨厌这个世界。”
“夜子羽……我恨你……”她喃喃着,又轻轻闭上了眼睛,身体无力地软在他的怀里,竭斯底里地发泄之后,她浑身的劲都松散掉,困意顿时袭来,她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夜子羽把她抱回了床上,在黑暗中,他凝着她紧皱的眉心,凝着她不安的神情,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无助和无力。
原来他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他似乎又回到了四年前监狱里,桐桐没有等到他来救,似乎又回到了更遥远的过去……
第二天,阳光依旧明媚,夏若雪的眼睛被阳光刺得发痛,她突然记不清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好像出去打电话给陈烨,然后……
脑子像是塞满了糊浆一样,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夏若雪从床上坐起,身侧的夜子羽已经不在,胸前的紫龙玉坠泄露在衣服外。
夏若雪握紧紫龙玉坠,心慢慢地宁静下来,没有喧嚣,没有嘈杂。
“夏小姐,您起床了吗?”门外传来吴嫂小心翼翼的问候。
夏若雪穿好鞋子,一袭白色的长裙如流水般落在地板上,凌乱的头发落在两肩、后背,她顾不上梳理一下,轻轻走到门口开门。
见她开门,吴嫂连忙恭敬地鞠躬,把早餐端给夏若雪,“夏小姐,少爷吩咐您一定要吃早餐。”
夏若雪接过吴嫂手中的托盘,点头轻轻道了一声谢谢,便旋身把门关上。
她把早餐放到桌子,又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才转身走进洗漱间刷牙洗脸。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眸没有一点神采,脸色苍白,像死人一样。
路小米形容得真贴切,她就是木头人,没有感情的木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