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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贴在车窗上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却亲眼看到驾驶座上洒下了无数的碎玻璃,随后平头男也不知道是遭到了什么打击,软绵绵瘫倒在了车里。
邵衍砸破车窗把想逃跑的人给弄晕后,慢悠悠把胳膊从车玻璃的破洞里收了回来,看向不远处在用表情喊妈妈的一群人,重新招了招手:“过来。”
众人:“QAQ妈妈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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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衍到家门口才发现自己拳头上沾了血,他抽了电梯房的几张纸巾随便擦了擦,打开门后弯腰换鞋,就听到刘阿姨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晚?”
“路上有点事情。”邵衍顺手把擦过拳头的纸巾丢到垃圾桶里,抬头环视一圈,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开了那么多灯?”
“哎呀!这纸上怎么有血?衍衍你受伤了?在外头打架了?!”刘阿姨眼尖地发现到垃圾筐里的废纸上鲜艳的红色,吓得立刻扑上去摸索邵衍,“怎么可以一个人能去打架啊!给阿姨看看伤到哪里了,家里还有药和绷带,伤口要消毒的,随便放在那里要感染的!”
邵衍无奈地舒展开任由她检查,嘴里说着“我没有受伤”,屋里却忽然又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怎么回事?邵衍你怎么了?”
“严岱川?”邵衍看着手拿酒瓶从厨房边的酒库里出来的男人,忍不住惊讶地喊了他一声,“你这个时候怎么会在A市?”
严岱川表情很严肃地看着邵衍,把酒瓶放下之后就径直走了过来。他捡起垃圾筐里沾了血的纸巾展开一看,脸上立刻可见地出现了怒容,他让刘阿姨先停下,自己拉过邵衍将打架时最容易受伤的几个部位抓着看了过去,见没找到伤口,冷峻的气息这才消褪掉一些。
邵衍从他掌心把自己的拳头给抽了出来,脸上有那么点隐约的得意:“说了我没受伤还不相信。不就打个架吗,多稀奇似的。这是人家的血。”
他说着眉头皱了起来,盯着自己拳头的表情变得有些嫌弃:“还不知道是哪里的血,恶心死了,我去洗个手。”
忧心忡忡的刘阿姨和满脸无奈的严岱川对视了一眼,做了一个拜托拜托的表情,严岱川轻叹了一声,尾随邵衍进了洗手间。
邵衍从镜子里看到他靠近,瞥了一眼:“你跟进来干嘛,对了你怎么到A市了。”
“过来转接掉以前我爸在A市开的几个□□,遣散一下人员。”严岱川找到厚厚的干毛巾把邵衍湿漉漉的手抱了起来,视线在对方脸上扫过,确定没什么伤口之后才道,“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能不打架尽量就别打。今天是跟谁起冲突了?同学?还是街上的流氓混混?”
“不知道,我抓住他们之后问了一下,都说自己是拿钱办事的,有人给他们钱让他们跟踪我每天都做些什么事。”邵衍任由严岱川抓着自己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双眼惬意地眯了起来懒洋洋享受着,“好像是有机会打我一顿的话另外有钱拿,他们都是小喽啰,也不知道给钱的是谁,我把他们教训一顿绑在那里了,没怎么折腾。”
事情比想象中严重一些,严岱川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心中瞬间开始分析起花钱买人动手教训邵衍的会是哪一方势力,然后惊讶地发现邵衍这段时间来得罪的人着实不少。因为有动机的人太多,他一时之间反倒没法立刻锁定哪个对象。
严岱川不动声色地问:“你把他们绑起来了?绑在那里了?”
“就九曲北路街面那个公园后头,有个人工湖,我把他们绑在树上了。”邵衍摸了下肚子,觉得有些饿,打了个哈欠慢悠悠走了出去,进厨房开冰箱一看,就发现今天的肉早早已经送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长身体,邵衍觉得最近自己的食量大了一些,用餐环境好的话,足足可以吃下好几碗饭。冰箱里一大块羔羊肉看肉质就细滑的很,邵衍把肉切成薄片用调料腌在那里。锅里猛火爆开香料,片刻后捞走香料留下底油,将羊肉煸炒片刻,然后倒入切成细末的洋葱和胡萝卜土豆。翻炒均匀后,他找出家里中午的剩饭给倒了进去,炒到米饭油光发亮粒粒分明,再洒下一把孜然,浇透一勺高汤,饭粒立刻呈现出一种吃透滋味的微黄色。羊肉和洋葱混合上孜然立刻混合成一股颇具异域风情的香气。
邵衍嘴里一边嚼动一边把案台上的几坛腌菜罐给打开,挑出一捆醋芹和一块酸笋,酸溜溜的香气立刻冲破浓郁的炒饭传播开来,嗅的人口舌生津。醋芹和酸笋切在一起一大盘子,拿骨头汤和油辣椒陈醋拌了拌,跟炒饭一起上桌,早习惯了吃邵衍手艺的刘阿姨立刻起身去找碗。
严岱川原本不饿的,看到色泽油亮的炒饭时又忍不住有些嘴馋,刘阿姨送上筷子后他顺手夹了段个醋芹放在嘴里嚼,满嘴奇特的酸香让人立马就收不了口了。连续吃了小半盘后他由站变坐,面前也多了一碗刘阿姨为他盛好的饭。一口炒饭一口腌菜,羊肉饭孜然的浓香让人回味无穷,吃多了有些油腻,嚼半段芹菜立刻就被消解掉。酸爽和浓郁相互结合,共取长处,搭配之完美,简直可以称为天作之合。
严岱川还是第一次吃炒饭吃出这样馥郁的滋味,忍不住问:“这是醋芹和酸笋?怎么跟我在别的地方吃到的不太一样?”
邵衍把炒饭里的羊肉片和洋葱挑出来吃,嘴上回答:“这是我看书上的做法自己琢磨出来的,芹菜过水之后用韭菜和鲜笋条捆在一起放面汤里发酵,三天之后捞出来和鲜笋分开过一遍鸡汤,面汤加调料煮开之后,再重新把过完鸡汤的笋和芹菜封进去。味道没有普通酸菜酸,凉拌的时候还得另外放醋,但是解油腻蛮好用的。”
严岱川听不懂这些,只觉得芹菜好吃,里头凉拌的辣椒油也带着一股别处吃不到的香气。他哪知道邵衍心血来潮推出的这几个腌制品在御门席这些天有多畅销,来A市老店吃饭的客人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每桌都要点上一份试试看。有些实在嘴馋的,结账的时候还会和前台讨要辣椒油,这个辣椒油的制作工序也不简单,光是作为原材料的干辣椒就反复试验了好多配方。里头的辣椒粉是精确调配比例后的四种辣椒混合起来的,白芝麻也要炒到半熟再混进去,最后浇在上头的热油也必须提前煸炒过佐料之后才能用。有这样的配料,别说是制作工序无比复杂的醋芹酸笋了,就是普普通通的捞豆皮都能拌出不一般的风味。
讨要辣椒油的客人太多,邵衍索性把做辣椒油的方法教给了田方笠的小徒弟,那个叫做陶喜的小姑娘。小姑娘年纪不大脾气软糯,胜在勤劳聪明,邵衍教的东西很快就能上手。有了她全权负责,御门席里的辣椒油已经和糕点一样成了特殊的赠送礼品。
从美食餐厅变成可以购买调料的……美食餐厅,田方笠不止一次地表达过自己复杂的心情。
严岱川见邵衍喜欢吃羊肉,便把自己碗里的羊肉和洋葱挑出来给他。邵衍从前不太习惯这样,只是到了现代之后邵家爸妈也经常会这样照顾他,和严岱川关系好后,他也不觉得吃对方夹来的菜有什么不好,久而久之就没啥感觉了。这炒饭的味道有些类似手抓饭却又不尽相同,哪怕把羊肉挑掉,肉汁和配料浓郁的滋味也早已经渗透进了米饭里。热腾腾的米饭混合着胡萝卜蓉微微的甜味,再加上咀嚼时被咬开的孜然,连邵衍自己都忍不住吃下去两大碗,最后盛的一碗吃掉了羊肉后实在塞不下了,严岱川相当自然地就接了过来。
邵衍碗里的饭吃起来比自己碗里的还香,严岱川把凉菜盘子里的芹菜和笋吃了个干干净净,想到之前交给环球美食大赛的那笔赞助,便问邵衍还要不要去参加。
之前搞来这个参赛名额为的就是把御门席从那场舆论风暴中解救出来。但现在御门席被评上了古梅三星,危机已经迎刃而解,这个大赛的意义对邵衍来说就没那么重要了。
邵衍的时间确实很紧,但美食交流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意义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之前答应去参加这个大赛也不全是为了御门席,听严岱川问起,便顺势打听:“参加这个大赛的厨师都是哪的?有没有本事?”
严岱川为了拿名额之前也恶补了一些美食大赛的常识:“环球大赛,肯定是世界各地的厨师都会来的。你这种被评上了古梅星级的厨师如果想参加,一开始不用参加前期的竞选赛,只要等正式比赛就可以。比赛的主题挺多的,揭晓之前也没人知道,能像你这样进入决赛的肯定也不是普通人,少说都有门绝技的。”
“世界各地?”邵衍有些心动,C国菜的文化源远流长,可他对不太熟悉的其他国家的菜系也是很好奇的。来到现代之后他靠各种渠道学习到了诸如咖喱和西点这些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不同的风味和烹调方式呈现出的美食都有着各自的特点,这对热衷创新和学习的邵衍来说,是及其具备吸引力的。
“去啊,干嘛不去,赞助都给了。”邵衍看着严岱川把自己那碗饭吃完,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变得相当不错,笑眯眯问,“对了,你给这个比赛赞助了多少钱?”
严岱川说了一个数字,邵衍立刻觉得头顶飘来了一层挥之不去的乌云,脸色一下就拉了下来,老黄瓜似的,话也不想说了。
不明白邵衍为什么心情不好的严岱川也不敢多问,吃完饭后还主动帮刘阿姨收拾了碗。伺候着邵衍洗好澡上床睡觉后严岱川坐在床边静静欣赏对方的睡颜,好久之后才掏出手机给下属们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去九曲北路街面的公园去找人,顺带用专业的手段拷问这群人的来历和目的。
下属们很快给他回了电话,挂断电话之后的严岱川心情更复杂了,靠在门框上看着邵衍熟睡时安静恬淡的表情怎么也想不出形容词来描述对方。
那群人被扒了裤子拿撕烂的衣服捆在树杈上遛鸟,也不知道邵衍是怎么绑的,严岱川的人解了好一会儿才把人从树上给救下来。一群大男人哭成那样也怪可怜的,严岱川的下属都不忍心动手再询问了,说是先给带到车里暖和暖和,真冻到早上人估计会傻。
“……”严岱川静静地关上了门,心想着他们碰上了邵衍这种人,除了自认倒霉外也没法说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