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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乖外孙。”
容岑垂眸,掩下眸低的苦涩。
两人谁都不再提这个话题,太后是怕触了容岑的伤心事,容岑则是根本不想说,没过多久,荣阳长公主匆匆进宫,领着容岑回了府。
马车上,荣阳看着儿子那苍白的面色,心疼的不得了,怎么好好的就发病了呢?
“停车。”容岑忽然开口。
“怎么了?岑儿你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容岑摇摇头:“儿子要去太子府一趟,有要事和太子殿下相商。”
荣阳皱眉:“我不同意,你看你现在的脸色,你是不是连命都不想要了?”
“儿子已经有妹妹的下落了,此行去找太子殿下正是为了相救妹妹。”他知道,妹妹是母亲的死穴,母亲纵是再担心他的身体,也不会再拦着了。
看着母亲惊喜交加的模样,容岑轻轻叹息了一声,走下了马车。
一间密封的房间内,地上躺着两个被绳子捆绑的女子,其中一个华服金钗,一个破衣褴褛,却不损两个女子的美貌,尤其是那个陋衣女子,脸色蜡黄憔悴,可轮廓却难掩秀丽绝姿。
萧乐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绑架了,她记得自己当初听到一阵熟悉的枪响后,便从母妃身边溜了出来,谁知半路上被人偷袭,晕了过去,再醒过来就是在这个密封的房间内,此刻的他全身无力,眼冒金星,又饿又累又怕。
呜呜好想母妃父王,早知道会这样,她再也不敢乱跑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走了进来,端着托盘放在桌子上,走过来给萧乐和另一个女人松绑,又分别给两人嘴里塞了药丸,萧乐大惊想要吐出来,对方捏着她的下巴阴冷道:“找死?”
呜呜,这人好可怕。
“咕咚”萧乐下意识咽了,对方松了手,转身离开。
萧乐赶紧趴在地上要把药丸抠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毒药,她还不想死啊。
“没用的,别白费力气了。”那个一直沉默的女孩突然开口了,萧乐抬眸看去,便看到女孩挣扎着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往桌子那边走去。
这女孩瘦的皮包骨,身上的衣服破的仅仅能遮住重点部位,萧乐撇了撇嘴,“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女孩没回答她的话,托盘里放着两碗米饭,上边淋着汤汁,和几根蔬菜,这在以前她家刷马桶的下人都比这吃的好,但现在她没有丝毫犹豫,没有筷子,端起来用手抓着吃。
看得出来她是饿的很了,虽然用手抓饭不雅观,但在女孩做来却依旧优雅十足,看得出来是个经过严格教养的大家闺秀。
萧乐看的也饿了,走过去端起另一碗,犹豫了半晌,也学对方用手抓,很快两人就把一碗米饭吃完了,萧乐抹抹嘴,“我家的狗吃的都比这好,姑奶奶真是倒霉,竟然也有被绑架的一天,这古代生活也算是惊心动魄。”
女孩放下碗,走到床上躺下,萧乐见她不搭理自己,有些不高兴,走过去推了她一下:“喂,你也是被绑架了吗?你放心,我父王母妃一定会来救我的,到时候我带你出去。”
女孩闭上的眼忽然睁开,那双眸子幽深的令萧乐心颤了一下,“你是瑞王府的明乐郡主?”
萧乐震惊的瞪大眼:“你知道我?”
女孩扯着嘴角嘲讽的笑了笑,翻了个身,重新闭上眼:“还是省省力气吧。”
她叫的是父王母妃,只有亲王之尊才能这样称呼,那么这个女孩一定是郡主,在京城开府的亲王只有瑞亲王和建安王、恭硕王,而建安王和恭硕王虽已成婚,但其嫡女并没有这般年龄的,唯一符合的就是瑞亲王府的明乐郡主,不过这个明乐郡主据闻一直缠绵病榻,她也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还真是。
两人可是嫡亲的表姐妹,可她现在可没有认亲的打算。
萧乐见对方又不搭理自己了,不由得问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我身上又没任何标记,也没有说漏嘴,你是怎么猜出来我是明乐郡主的?”
容安安被她吵的聒噪,冷声道:“瞎猜的,有这个力气不如养精蓄锐,不要等你父王还没找来你就先死了。”
萧乐自信的拍着胸脯:“放心,我肯定死不了,我可是……。”她忽然转口:“你知道我的名字了,我还不知道你呢,这不公平,快说你叫什么名字?”
容安安觉得这个表妹实在天真的有些令人厌烦,冷冷道:“闭嘴。”
萧乐吓了一跳,下一刻忍不住叉腰:“大胆,敢对本郡主无礼,谁给你的胆子?”
容安安翻了个白眼,这个表妹不仅天真,还很愚蠢,真不知道瑞王舅舅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养出这么个愚蠢的女儿。
这里能见到光线,就证明她脚踩在土地上,不是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密室中,看来绑架她的人应该出了变故,亦或者她该发挥出自己的价值了,但见到萧乐之后她更肯定心中的猜测,对方抓她不是心血来潮,应该是为了威胁振国公府,以前按兵不动,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吗?
她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她还要见父亲母亲三位哥哥,还有太子哥哥,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死。
父亲和太子哥哥一定会找到她的。
刘承志匆匆回府,小妾捏着手帕迎了过来:“老爷,妾身备了薄酒,有喜事要和老爷说……。”
刘承志绷着脸越过她匆匆往书房而去:“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看着刘承志走远的背影,小妾气的跺脚,恰逢这时主母江氏走了过来,冷笑道:“狐媚子手段,老爷早就厌弃了你,还不滚回屋思过去?”
小妾挺了挺腰,娇笑道:“夫人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夫人哪只眼看到老爷厌弃妾身了?不过是老爷公务缠身,这才没时间陪妾身的。”
江氏气的浑身颤抖,面上却笑道:“哦?是吗?”话落目光望向刘承志离开的方向:“既然老爷宠爱你,怎么会连书房都不让你踏进一步呢?”
小妾脸色僵了几分,遂即笑道:“书房重地,哪是妾身一个妇道人家能去的地方,夫人说笑了。”话落快步离开。
江氏看着小妾走远的背影,眯了眯眸子,心腹丫鬟低声道:“夫人,你说白姨娘会不会上当啊?”
江氏冷哼:“这白姨娘是有手段,可一怀孕就有些飘飘然了,还妄想踩本夫人一头,做她的春秋大梦,这次本夫人就让她自讨苦吃,孩子?呵,本夫人让她生个球。”话落甩袖离开。
白姨娘回到自己院子里,越想越难受,觉得江氏就是看她的笑话,想了想对丫鬟吩咐道:“让厨房准备一份燕窝鸡丝汤,我们去书房找老爷去。”
丫鬟劝道:“姨娘慎重,老爷前几天才下了禁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踏入书房一步,否则不论身份一律杖毙。”
白姨娘瞪了她一眼,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那是别人,我可不在那个范围中,到时候我看那贱人还笑不笑的出来。”
老爷子嗣不兴,临近中年还没个一儿半女的,她腹中怀的可是老爷唯一的子嗣呢,老爷要是知道了,不定多开心呢,到时候母凭子贵,那个站着茅坑不拉屎的江氏早晚被她踹下那个位置。
丫鬟见劝慰不成,想着自家姨娘一向得老爷独宠,兴许老爷对姨娘和别人不同呢,便快步下去吩咐了。
白姨娘收拾了一番,又在身上擦了香粉,这才让丫鬟提着食盒往书房而去。
丫鬟把白姨娘的行踪禀报过来的时候,江氏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好好,白姨娘这个蠢货,真不枉我在她身上费心机……。”
丫鬟叹了口气,“走了一个白姨娘,还会有青姨娘紫姨娘,夫人何必要让自己这么累呢?”
江氏冷笑道:“把那些痴心妄想的女人一个个扳倒,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尤其是想取代本夫人位置的那些女人,本夫人最喜欢看她们从云端跌落泥沼的样子。”
“侯爷,大事不好,郁公公刚刚带兵抄了江侍郎的家,江侍郎是下官的岳家,下一步会不会就轮到下官了?”刘承志惊惶的说道。
坐在书桌后的男子闻言眉峰紧皱,手中的毛笔“咔嚓”断成了两半。
刘承志赶紧垂下脑袋,“这江侍郎明面上一直是中立派的,也没任何人怀疑过他,你说他怎么会突然暴露了呢?”他忽然震惊道:“是不是咱中间出了奸细?”
谢骓忽然想起宋锦曾告诉他的,如果是真的,那么……他突然站起身来,“不好……。”
“老爷……。”门“吱呀”一声从外边打开,白姨娘提着食盒娇滴滴的走了进来,一抬眸就看到老爷恭敬的站在书桌前,而在书桌后站着一个俊美英挺的男子,只是那脸色……
“咦?这位可是老爷的客人吗?只是……。”她觉得这男人长的有些熟悉。
刘承志大惊,怒吼道:“你怎么进来了?我不是下过令任何人不许踏进书房一步吗?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白姨娘委屈道:“老爷,妾身担心老爷太过操劳,这才亲自做了这燕窝鸡丝粥给老爷送来,妾身知错了,还望老爷看在妾身一片诚心的份上,原谅妾身这次吧,而且,妾身有个好消息要告诉老爷。”眼角瞥了那男子一眼,有外男在,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刘承志眼角瞥了眼谢骓:“快点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吩咐,再敢踏进书房一步,别怪我不客气,出了这个门,你最好忘了刚才看到的。”刘承志想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侯爷应该不会怪罪的吧。
白姨娘心想要是灰溜溜的被赶走了,那多丢面子啊,江氏肯定变着法的嘲笑她,她可丢不起这个人,于是委屈的垂下头,露出自己雪白光滑的后颈:“老爷,妾身幸幸苦苦的做了老爷最喜欢的粥,老爷好歹喝一口吧,而且妾身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老爷,老爷听了一定什么气都消了。”她一个劲儿的强调好消息好消息,刘承志都快急的嘴上燎泡了,这个蠢妇,怎么就听不出他的意思呢?
“废话少说,快点给我滚出去,否则老子现在就废了你。”
白姨娘大惊,泫然欲泣:“老爷……。”多么的我见犹怜,要是再平时刘承志早哄上了,而现在他只觉得满心厌烦。
“刘大人。”谢骓开口了。
刘承志忽然一惊,赶紧垂下脑袋:“贱妾不知规矩,让侯爷见笑了,侯爷放心,出了这个门,她绝对不敢乱说一个字。”
谢骓无情而淡漠的说道:“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刘承志心瞬间沉到谷底:“可是……。”这个白姨娘他是真心喜欢的,让他亲手杀了她,他有些不忍心。
“怎么?刘大人不忍心吗?难道要本候亲自动手?”
刘承志咬了咬牙:“侯爷放心。”
“天下美人多的是,等事成之后,本候送刘大人一个绝世美人。”谢骓知道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他现在虎落平阳,不能把这些人逼得紧了。
刘承志苦笑了一下,再绝世的美人也没他的白姨娘可心意啊。
白姨娘听的云里雾里的,她心底略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就要离开,而这时刘承志取过墙上悬挂的宝剑,一步步朝白姨娘走来。
白姨娘大惊,“老爷,你这是要干什么?”
刘承志无奈道:“芷儿,要怪就怪你进来的不是时候,对不起了。”话落眼一闭,一剑朝白姨娘胸膛刺去。
白姨娘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刚好把这一剑避开,她突然脸色苍白,看着身下流出的血水,刘承志下一剑已紧随而至,只听白姨娘尖叫道:“孩子,我的孩子……。”
刘承志脑袋“嗡”的一下震了一下,而这时候收剑也已经晚了,一剑穿透白姨娘的胸膛,白姨娘不可置信的抬眸,嘴里大口大口的血喷出,双眼不甘而愤恨的瞪着他:“老爷,你杀了我们的孩子,你究竟为何要这样对我们……我恨你……。”
刘承志扔下剑,忽然抱住她,铁青着脸:“你怎么不早说?”怪不得刚才她一个劲儿的强调有喜事要说,真的是大喜事,而现在却一尸两命,变丧事了。
白姨娘眼角一颗泪珠滑落,“老爷,你知道吗?大夫已经看过了,说是儿子……儿子,我的儿子……。”她双眼暴突,嘴角越来越多的血吐出,白眼一翻,彻底死了。
刘承志抱着她的尸体大哭:“我的儿子……。”
谢骓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本以为只是一个小妾,死了就死了,没想到这个小妾竟然怀孕了?他是知道刘承志对子嗣的渴望的,否则也不会在知道儿子没了后如此失态。
“刘大人节哀,孩子以后会有的。”这安慰多么的苍白。
刘承志心底忽然恨上了谢骓,要不是他非逼着自己杀了芷儿,孩子会没有吗?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说没就没了,云游道士曾给他算过命,他家祖坟风水不好,影响子嗣,他刘家向来是一脉单传,可不能到了他这一代断了,因此他请了风水大师迁了祖坟,三年过去,还是没有动静,他几乎已经绝望了,如果没有希望的话也没什么,可现在,他生生从云端跌下来,还是他自己亲手杀死的,内心的痛苦和悔恨几乎将他淹没。
“劳侯爷费心了。”刘承志不动声色的回道。
“来人,白姨娘突然暴毙身亡,把她的尸体带下去安葬吧。”
谢骓皱了皱眉,看来刘府不能多呆了。
江氏听说白姨娘是被抬出来的,愣了一下,她本该得意的,可现在,竟然会觉得酸涩。
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有什么意思?
终不过一柸黄土。
“夫人,夫人不好了。”一个丫鬟快步跑进来。
“毛毛躁躁的,本夫人平时教你的规矩都喂狗肚子里去了?”
“夫人息怒,出大事了,奴婢刚才去街上采买,看到一个太监带兵抄了江府,说是江大人参与了安定候谋逆案,被叛秋后处斩。”
江夫人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整个京城都处在风声鹤唳之中,宋锦却在这座幽静的小院中安心住了下来,她平时都闷在屋子里,或是站在洛秀厢房的窗下和他说说话,他今天有没有按时吃药换药,有没有乖乖休息?
廊下的海棠花开的正盛,宋锦伸手摘了一朵,缠绕在指尖,香气扑鼻。
手中的海棠花忽然被人夺走,宋锦一惊,仓惶扭头,就见洛秀从窗内探出身子,把海棠花插在了她的发间,笑道:“美人颜色娇如花,好花配美人。”
宋锦嗔了他一眼:“肉麻兮兮的,好不羞人。”
洛秀挑了挑眉,眉目浓烈如灿阳,眸光含着说不清的温柔情义,铺天盖地朝宋锦袭来,宋锦怔在原地,恍然间,他已顷身探来,目光脉脉如春水,醉了暖阳,也醉了她。
他的唇沾染着湿热的气息,轻柔的印在她的唇上,她双眸大睁,整个人忽然怔在原地,双手紧攥成拳。
男子窗内探身,眉骨惊艳,绝世之姿。
女子长裙曳地,恍然而立,黑袍翩飞。
阳光明媚,海棠花瓣随风轻扬,风里带着香甜的味道。
一副唯美而温馨的画面。
宋锦忽然伸手推了他一把,抹了抹唇:“你别这样,你忘了答应过我的了?”
洛秀双手撑着窗户,眸光荡漾着春水绿波,唇边挑起一抹轻柔的笑意:“我答应不抱你,又没答应不亲你?”
------题外话------
蛮喜欢容岑的说,要是宋锦早点被找到,也没洛秀什么事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