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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采访使、刑部侍郎暴昭终于上了琼岛来,一路上还真没有忘掉自己“采风”的职责,见到琼岛风景如画,十分赞叹,还歌以咏之,等进了广寒殿里,燕王就设宴接待。暴昭见燕王果然是神色萎靡,行走间还需两人搀扶,心中也有点相信燕王是真病了。
不过想来也是,燕王同母弟周王如今削夺王爵,对燕王不啻于是一场很大的打击,从那之后燕王就发病,果然如太常寺卿黄子澄所说,先对周王下手,是剪除燕王手足,果然燕王断了手足,根本无计可施,只能上疏天子,言辞卑微,请以亲亲之谊骨肉之恩,宽释其罪。
“暴侍郎朝廷钦使,”燕王拍手叫宫人送了一件貂裘穿上,才慢慢道:“来北平采风,所见如何?”
“皇上派二十四位采访使巡视天下各地,”暴昭放下酒杯道:“革除弊政,免除不急之务,臣不知他地如何,但见北平,政通人和,百姓欣欣然乐业,这都是燕王殿下的功劳。臣回京之后,自然据实以报。”
燕王就面无表情道:“北平庶绩咸熙,都是布政使之功,与我有何干系,我受封以来,只知道循法守分,他事不知,不敢说这北平生民之乐,是我的功劳。”
暴昭一噎,道:“殿下玩笑了,殿下乃是国家至亲,陛下倚任如柱石,还要靠您藩屏北疆,这新任的张昺、谢贵,不就是皇上派下来辅佐您的吗?”
燕王胸中怒气涌动,张昺谢贵就是皇帝派来监视威胁他的,在暴昭的嘴里,愣是说的如此动人,偏偏双方心照不宣,一层白纸也不能捅开——
燕王坐之有顷,就起身去了偏殿,高炽奉命作陪,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还是按照燕王的意思,请暴昭喝了许多酒,还领着暴昭去清凉台上观望了一下风景,结果被夜风一吹,暴昭似乎不胜酒力,晕头转脑起来。
暴昭明显是醉了,他自己也觉得自己醉的太快,不过在高炽的安排下,他并没有下山去,而是停留在了琼岛上,因为今夜,还有一场好戏等待着他。
月色中天,江涛吞吐,西海子波光粼粼,像一束丝绒似地灿然闪烁,又像一根银线似地蜿蜒流去,两岸赤杨和柳树飞星溅沫,船只远远逶迤而来。
暴昭莫名其妙地惊醒了。
他脑中一片混沌,久而久之才想起来这是在燕王府后海琼岛之上,他喝了些酒,就被安排在广寒殿偏殿之中睡了。
听到外面的涛声,他感到胸中的潮意又泛起来,喊了几声来人,却没有听见服侍他的宫人应声,他对这种莫名的寂静感到了一丝不安。
暴昭起身走出了殿中,他记得清凉台的方向,走过去吹风,三月末的夜晚还是很冷的,然而他因为饮酒,浑身还未消去燥热,冷风一吹,反而浑身舒服。
然而他在台上,看到了西海子海面上居然有影影绰绰的船只的影子,而且仔细看去,居然有十来艘船只,而且在向琼岛的方向移动。他眯着眼睛看了半晌,心中忽然一震。
燕王果然有密谋!
这些船只,都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悄若无人地开在西海之上,向琼岛而来?
不行他要探究个清清楚楚——暴昭在清凉台上看不清楚,只恨没有照明的光芒,便一路小跑着从清凉台上下去,走出瀛门,来到了山下码头上。
这回他的确是看得清楚了,然而他看到的船只上空无一人,十余艘船都以黑纱蒙着,但凭风力,缓缓移动着。暴昭无由来一阵寒颤。
他瞪大眼睛去看,忽然下一秒,黑纱之中,就忽然灯火明亮,若干个人影一下子窜出来,大张旗鼓,扬铃打锣,而这些在黑纱之中的人影居然峨冠博带、长袍广袖,像是唱戏一般,扭捏作态,若喜若悲,随着越来越紧的鼓点,十来个人往来交叉,像是一场鱼龙之舞,而这些人有如提线木偶,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生硬而可怖的。
暴昭看得大气都不敢出,他好像进入了一种迷幻而荒诞的气氛中,让他现在难以分清现实。
这是梦吗?
他趴在柳树后面,努力地伸头去看,然而却没有注意到额头上的枝丫,碰上去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
就这么一点闷响,明明在江涛之中,是听不到的,然而当这声音出来的时候,暴昭就发现船上一下子停止了演奏,黑纱之后的所有人齐刷刷地朝他这个方向看过来。
暴昭冷汗不由得冒了出来,吓得上下牙齿捉对儿厮打,这神秘而又恐怖的冷冷的瞥视,吓得他魂不附体,屏声静气,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被定了身一般。
所有人维持了这样的姿势,但好像都没有发现柳树后面的人,于是乐声重新悠扬了起来。暴昭听到这声音,又悄悄将脑袋伸出柳树边缘,去看海子中央的船只。
诡异的音乐,一定一动的人影欲进还退,在走了几步之后,那透出黑纱的雪白的面孔似笑非笑,四肢僵硬有如不能自主,然而忽然之间,乐声又一次毫无征兆地停了,黑纱之后所有的人,一刹那突然猛地又一回头,扭头看往他藏身的方向。
但是这一次,依然毫无所获。
暴昭的心在胸脯跳得就像大杆子使劲撞城门一样,不但不均,而且一次紧似一次。他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上来,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他的脸也吓得像窗户纸似地煞白。
因为他想起来他听过民间有“狐祟”的故事。
狐狸善于媚人,也善魇人,而被魇住的人,就出现了和狐狸一样的动作姿态,比如狐狸善听,所以有个词叫做“狐听”;狐狸多疑,所以还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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