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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然是觉得自己不能再生气,为这么点儿芝麻点子大的事儿生气犯不上嘛,她还怀着小娃娃呢,经常生气会影响孩子的,她不能生气。
反正那照片的事儿过后安以然兴致就不大了,出了海洋馆总算是没忍住,她说:“沈祭梵你自己看,我脸都糊了!”
沈祭梵愣了下,是她手机不好,不怪他技术不行。
“重拍一张好吗?”沈祭梵顺着她的话问,安以然抢回手机,“怎么重拍呀?又不能再回去,鱼都没有了,还怎么拍?真烦人!”
沈祭梵笑笑,揉了下她头发,带着走出去,海洋馆门口时沈祭梵道:
“我们在这拍一张,好吗?”沈祭梵那就没留过多少影像资料,安以然也知道他要保护自己,神秘嘛,所以拍照什么的极少数。大概是都在西班牙够新闻上出现过了,所以这方面才稍微松懈了些,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说。
安以然点头,沈祭梵用自己的手机给拍了张,微微俯身,刚硬的俊脸侧贴着安以然柔美幼嫩的脸庞,挨得挺紧,咔了一张。
安以然赶紧伸手去抢手机,要看照片。沈祭梵拍照就崩指望他能多配合,就知道是她一个人在笑。沈祭梵的脸微微侧向她,唇角隐约能看出丝笑意,安以然笑得很开心,嘴角翘得高高的,眉眼弯弯,倒是极可爱。一黑一白,一刚一柔,照片看起来别样美。
“沈祭梵,我们什么时候去拍婚纱照吧?”安以然忽然突发奇想,要拍就得敢在肚子凸起来前,不然穿裙子就不美了。而且,听说生了孩子之后身材会走形,她是真怕宝宝落地后她会丑得惨不忍睹。
沈祭梵愣了下,垂眼看着小东西,目光有些沉,透着隐晦不明的气息。
“要不要呀?”安以然拽着沈祭梵问,沈祭梵点头:“好。”
“就在这里啦,明天拍好不好?”说起风就是雨,这是打铁趁热呢。
沈祭梵挑眉,点头。婚纱照,婚纱照?沈祭梵压下说结婚的话,婚纱照都拍了,顺理成章就可以结婚不是?沈祭梵那话就是个禁忌,一说她就得闹,所以不说了。
安以然喊饿,又累,要回去睡觉,要去吃蛋糕。沈祭梵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吃饭了。领着人就往码头去,走过一次的路沈祭梵当然记得,安以然也放心的跟着他走,到了码头买票。安以然指着快艇说:“坐快艇回去好不好?”
“不好,海上风太大。”沈祭梵一口回绝,直接把往返的票了买了。
安以然撇撇嘴,真小气,是不是不舍得花钱呀?她还请他去海洋馆了,两个人七十块呢。沈祭梵大掌卡在安以然脖子后方,带着她并行下去,上了客轮。
客轮在海上起起伏伏,安以然晃了下头,沈祭梵垂眼看她:“晕?”
“有一点。”安以然点头,沈祭梵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压着她的头不让四处看,低声道:“晕就别盯着海面看。”
轮渡码头魏峥和约克等在那,见两人终于回来赶紧上前去。魏峥说中午吃饭的地方已经安排了,安以然立马凑过去说:“好啊好啊,我正好饿了。”
沈祭梵抬手,大掌压在安以然头顶直接把人给推身后去,安以然往前挤。沈祭梵松手后安以然从沈祭梵腋下钻出来,魏峥和约克人已经不见了。安以然有些火,抬眼瞪他:
“你什么意思碍?就说句话而已。”
“魏峥忙。”沈祭梵无视她的气怒哼声的样子,照样大掌卡着她脖子往前走。
安以然一阵咬牙切齿,咿里哇啦一通,不停的埋怨沈祭梵大男人作风太严重,控诉他这种行为的可耻,不停的指责。沈祭梵眼都没眨一下,由她胡说。
安以然这怀孕怀得,多少时候自己都忘了这回事。大概是日子过得太开心,连妊娠反应都消失了,一点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容易得意忘形。
拍照那天吧,就在沙滩上各种跑,各种滚,沈祭梵就在一边看着,也没阻止,难得她高兴嘛,反正他也看着,绝不会出什么事就对了。婚纱穿得是漂亮,这婚纱还是某名设计师的珍藏版,唯一一件来着。
安以然就觉得漂亮了,拍了一组照片就脱了,直接穿着清凉的小吊带在沙滩上滚,沈祭梵也依着她,两人就跟连体娃娃似地,不是她吊在他身上就是骑在他肩上,要么就是他提着她。各种跳跃啊,跑啊,沈祭梵跪地上给她当马骑的照片都有,拍照那天是真真疯够了的。难得看到沈祭梵开怀大笑一整天,弄得边上围观的魏峥几人都心情倍儿好,爷高兴,那什么都值了。
玩得得意忘形,吃得也不相上下。完全不忌口,想吃什么吃什么。沈祭梵毕竟挺忙,他一不在安以然就溜了,楼下就是最繁华的商业街。晚上安以然就等沈祭梵离开,他晚上要开会。Z国擦黑的时候西班牙那边整好是上班时间。
这不,瞅着机会就下楼了。只要到了街上,她就会被人山人海给淹没,完全不用担心沈祭梵那张大黑脸会忽然出现在身边。
中山路有条美食街,安以然几转几转就往老虎城那边去了,转进了美食街,她超级爱街头那家的章鱼小丸子,买了两盒。她不吃芥末,怕辣着小宝宝。站着那儿就干掉了一盒,又买了一个。在给她烤第三盒的时候,她继续跟第二盒作战。
吃完两盒,还带走两盒,美其名曰,自己吃两盒,宝宝吃两盒,瞧,她这当妈的还是挺大方吧?合计是等会儿找个座儿帮宝宝把剩下两盒解决掉。
提着章鱼小丸子去排队买八婆婆烧仙草,这家是老字号来的,据说味道最正宗。当然了,正宗不正宗她不知道,因为京城的烧仙草跟这边的不一样。
排了快半小时才排到她,可想而知这个人多啊,也要了两杯,当然,另一杯还是给宝宝的。这时候宝宝不能吃,过会儿还得有劳她这当妈的帮忙吃了。
安以然提着大包好的东西往巷尾挤,这条小巷并不宽,可以吃的东西真真是不少。安以然被人挤退了几步,有些憋屈,不过算了,她手里提着东西呢,还带着小宝宝出来的,顺便就教宝宝要懂得谦让的道理了。
安以然被人挤开挤到了羊肉串的摊位上,烤架上摆的一排排烤得流油的肉串儿实在太诱人了。像这种架子上炭烤出来的东西,沈祭梵是不让吃的,有病菌,而且里面也有致癌物质。但也不是吃一次就会怎么着了不是?
你瞧是人群把她挤过来的,她最开始也没准备吃肉串,所以啊,这就是天意。
赶紧跟做贼似的买了两窜,手上拿的东西不少,中途还买了个肉夹馍儿。
人是真的很多,在这条街上能清晰的体会到什么叫摩肩擦踵,那真的就是脚踩着脚走的。安以然把东西全挂在一只手上,另一手紧紧护着小腹,怕挤着孩子。
让小宝宝多吸吸人气也是好的,安以然觉得这没什么问题。
“很热闹对不对?还是妈妈对宝宝好,对吧?”安以然护着小腹低低念了句,顺着人群走出了美食街。
中山路商业主街是四纵七横,安以然他们酒店的位置在镜头的轮渡码头那边。也就是说她要从酒店出来到美食街得穿过好几条主街再经过几条小街巷才能到这边。而安以然就是个方向感奇差无比的人,可她为了吃竟然自己走过来了。
走得来却走不回去,因为打不了方向。
要是白天或者上午人少的时候,她能勉强沿着原路找回去,可现在是晚上,人多得不行,找不着返回去的路了,够悲催的。这事儿基本上隔一天晚上都会发生一次,可想而知姑娘为了吃是甘愿在同一件事上被爷教训。
安以然给魏峥打电话,让魏峥去接她。这时候无疑是不敢去打扰沈祭梵的,是不会挨收拾,可他会摔脸子,那男人不打人的时候,给下脸子也是很恐怖的。
魏峥没多久就来了,接过安以然手上的东西目光落在羊肉串上,这东西怕是会被扔掉。别的勉强是可以的,爷在这方面对小姑奶奶是真放松了不少,可有些不健康的东西依然还挂在禁令。
安以然一脸的神采奕奕,高兴啊,每晚上就这会儿最高兴了。抱着魏峥胳膊跳了下赶紧停住,一手摸了下小腹,没事吧?没事没事,拽着魏峥去买土笋冻。
土笋冻是闽南的特色小吃,里面是一条一条两、三寸长的蠕虫,含有极其丰富的胶原蛋白,跟猪皮一样非常美容的小虫子。下锅熬煮,煮成黏黏糊糊的之后,用小碗装起来冷藏,自然就凝固成为一小碗土笋冻。当然现在的土笋冻里面加了不少别的料,味道更香更鲜,口感极Q,入口凉丝丝的。
安以然以前是真不敢吃那些蠕虫之类的东西,无人岛之后,她几乎是百无禁忌。知道那些东西里面蛋白质含量极高,吃多了这不就习惯了。
安以然那要坐在木椅上吃了才回去,可魏峥坚持即刻回去。小姑奶奶是可以在外面逗留,最终受罚的可就是他。魏峥那跟安以然讲道理,话说得惨兮兮的,博取安以然的同情。安以然到底也不是心多硬的人,所以就点头了。
边走边吃烧仙草,无疑这些东西会被沈祭梵给扔掉一些,她先解决多少算多少。
沈祭梵在屋里坐着,魏峥在门口把东西都交给安以然后转身走了。
安以然跺脚,喊了句魏峥,魏峥侧身不解的看她,安以然有些急,小声说:“你不进去吗?昨晚上你都进去了呀?你进去跟沈祭梵说说话嘛,他很无聊的。”
是啊,他不无聊就不会全程盯着她吃东西了,还评头论足。多个人进去给她分担点冷暴力也好碍,安以然就站在门口游说魏峥。
魏峥摇头,直接进了隔壁。安以然望天,欲哭无泪,她还请他吃了一颗章鱼丸子啊,怎么能这么不讲义气?
安以然闷着头走进去,随手关了门,倒不是沈祭梵禁止她吃这些,而是那人的脸色和语气很不好看,就跟她杀人放火了一般,哪有那么严重不是?
“买了些什么?”沈祭梵眼都没抬一下,目光一直落在文件上。
从小东西站在门口悉悉索索的时候爷那目光就停蹲在某个单词上了,一直没动呢。他是尽量表现出很随意的样子,也没有不让她做什么,是她自己畏头畏尾。
“哦,这个,有这个烧仙草,还有小丸子,土笋冻,羊肉串,肉夹馍……”安以然声音越来越小,她是多么庆幸自己已经吃掉了一部分,不然这摆出来分量也挺吓人的。安以然顿了下,赶紧把烧仙草往沈祭梵面前递说:
“沈祭梵,这个,是我买给你的哦,我排了老长队才排到的,味道最正宗的意见。”停顿一秒,即刻说:“这家我特意看过了,有卫生合格证的。”
沈祭梵抬了下眉峰,合上资料,结实的胳膊横放在后面沙发靠背上,样子有些漫不经心,目光嘛,幽幽的,不知道他是怎么个意思,反正安以然是觉得挺吓人的。
“那个,你不要算了。”她再来一杯也吃得下,又换别的,挑了下,很心疼的把小丸子往他面前递:“那,这个给你吧,这个只买了两盒的,魏峥还吃了一颗。”
舍不得的就是这个,沈祭梵是不会吃她的东西的,可保不齐有万一不是?
还真是,沈祭梵接了,安以然那眼神儿啊,就顺着沈祭梵的手走:“那个,可能,都不卫生的……”差点儿咬了舌头,不卫生的东西她自己也得不到吃,赶紧换词儿:“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个都不是那么好吃的,我给你换一个行不行?”
沈祭梵摇头,“然然,要懂得分享。”
每次溜下去,这玩意她是必买的,无疑是真喜欢。
“可是,我只剩两颗了!”她还傻不拉唧的把那盒满的递给他了,那个心疼啊。
沈祭梵抬眉,看着她,目光冷幽幽的,安以然撇了撇嘴,好心情瞬间就没了大半,推了下肉夹馍:“这个你吃嘛?只买了一个。你要吃了,我就没了,不过,你要想吃,我还是可以让给你的。”谁叫她拿他的钱了?
说得不情不愿,沈祭梵笑笑,这小气样儿可不好。他看她对外人倒是大方得紧,对他可真是什么都舍不得。
沈祭梵出声道:“把羊肉串扔了,其他都可以吃。准备下,下去吃晚饭。”
零食可以吃,但不能不吃饭,这是沈祭梵的底线。
安以然知道他已经让步了,把东西都放冷藏柜里,捧着烧仙草说:“那先吃饭吧。”
免得吃了这些吃不下饭,不能因小失大不是?
“然然真乖。”沈祭梵起身,揉揉她漆黑的头顶赞了句,这就对了。
晚上吃得饱饱的,饭后她还有几个肚子装?最后还是得把东西让出来,倒是美了魏峥几人。她那些小吃隔天就不能吃了,不得不忍痛割爱。
沈祭梵抬眼,大掌轻轻摸了下她小腹,天天腻在一块儿是极难发现的,也就是偶尔的一瞬间才能发现她肚子的变化。
沈祭梵觉得小东西最近吃太好了,这不,都有些挺出来了。
“你别按重了哦,他会疼的。”安以然低低嘟嚷了句,眼睛还骨碌碌的盯着屏幕看呢。
沈祭梵就以为小东西是觉得屋里有什么,那段时间不经常喊有鬼不是?多滑稽。
“没有呀,别人都说能感觉到的,不然胎教也没用了对吧?”安以然嘟嘟嚷嚷的出声,他当然不会尴尬了,又不是在他肚子里。
“……”沈祭梵那瞬间眼神就凛冽了起来,逼近安以然的脸,大掌卡在她下巴上,低声问:“乖宝,在说什么,嗯?”
是小心翼翼的试探,是带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紧张。眸子紧紧盯着身下宛如细瓷般幼滑的脸,死死攫住她两片诱红粉嫩的唇,迫切而紧张的等待着她下一刻即将出口的话。
沈祭梵这瞬间简直就是强行阻止自己的思维,不、太可能吧?可能吗?可能吗?
安以然转头,又反趴在床上了,脸一半埋进枕头里,一鼓作气的喊道:
、
沈祭梵脑子瞬间炸了,健硕的身躯僵硬了好半天,没反应,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真的是一动不动。
很丢脸是不是?
等老半天还没等到沈祭梵出声,又翻身面对着他。伸手戳他绷得紧紧的脸,戳一下又戳一下,眼珠子转来转去,低声问:“沈祭梵,你怎么了?”
中邪了吗?
沈祭梵大掌轻轻抚摸着她小腹,声音很低很沉很轻,试探着,小心翼翼的问:
“宝宝?”
安以然点头,两颗老大的眼珠子怪异的望着他。
无疑,这虎妞儿也不知道沈祭梵并不知道孩子还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