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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还要尖利得多。笑逐颜开地望他,她的样子带了一点调戏的意味儿。
“小哥儿找区区在下不才我有事?生疮了?害病了?还是家里要死人了?”
她语气客套,面上恭谦,骨子里却傲慢呛人,骇得对面的人面色一变。而围观的老百姓却因了她这刺人的冷幽默,“哗啦”一声哄笑了起来。
“大胆!”
一声娇喝随即而出。
自古以来都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赵绵泽还没说话,侍立在马车边上的小丫头便忍不住了,气得一张小脸儿通红,“你这个人好生无礼,我们家皇……我们家主子好端端与你讲话,你找死呢?”
“怪了,我怎么无礼了?难不成区区在下不才我说的人话,你们都听不懂?我是个医官,我也是在好生问你们的话呀?我错了?”夏初七敛着眉头,一本正经地又抱拳又作揖,丝毫不以那小丫头的怒气为意。扮猪吃老虎,她才是祖师爷。
“你,你气死我了。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你竟敢这样大胆!”
不理那个丫头蛮横的质问,夏初七唇角噙笑,望向赵绵泽。
“这位小哥儿,在下身为良医官,路遇有人受伤,施以援助,大家伙可都见着了,那是为‘仁’。在下与你等素不相识,听闻你们询问,以礼相待态度恭谦地询问是否有疾,那是为‘义’。试问一下,在下仁义皆有,如今却被您家这位‘大嘴蝈蝈’恶声恶气的训示,是为何故?”
在程朱理学被定为正统的时代,她这话很是犀利。
当然,她为什么敢说得如此坦然,也是吃准了赵绵泽的心思。
这厮想在他家皇爷爷那里捞一张“好人卡”,处处表现得温驯良善,对上恭谦,对下宽厚,人人都说此子仁孝端方,将来可堪大用。所以说,这样的一个人……渣,又怎么会为了她这个连底细都还没有弄清楚的人,破坏了他的优良形象?
果然,赵绵泽眼皮微微一跳,不动声色地笑了。
“抱琴,退下。”
呵斥了丫头,望向夏初七时,他微微一笑,话锋突转。
“你不识得我?”
“我们有见过吗?”夏初七挑着眉头,满脸是笑。
“自然是见过的,还不止一次。”
赵绵泽的声音始终是温和的,如果不是太过了解这个人的“狠”都刻在了骨头里,夏初七真能把他当成一个阳光单纯的漂亮男人,因为他实在长了一张温润得如同白玉般讨喜的脸。
可惜了!
淡淡地眯了下眼睛,她假装好奇地将赵绵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了心里那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的嘲讽情绪,漫不经心地掸了掸带着鲜血的衣裳,冲他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小哥儿生得如此好看,谦谦君子,温润而泽,神仙般雍容的人物,区区在下不才我实在是识不得。呵呵,瞧我这一身的邋遢,正寻思回去洗洗呢。所以抱歉了,小哥儿若是有事,但说无妨。”
“可否找个茶舍一谈?”赵绵泽看着她。
“茶舍?”夏初七挑高了眉头,唇角仍旧带着笑,“只怕不太妥当啊?不瞒小哥儿你说,我急着去市场上买萝卜呢。你晓得的,这入冬了菜蔬紧俏,去晚了,好萝卜都让人挑走了,剩下一堆黑心的,可怎么吃?”
赵绵泽面色微微一变,“小先生这是要拂了我的意?”
夏初七看着他漂亮的眉眼,想到夏楚临死之前还想见他一面的心情,轻轻勾着唇,摆出一副从前的夏楚绝对不会有的嘲讽脸,浅浅笑着说:“小哥儿要如此说,就当是吧,拜拜!”
古今结合出一个“再见”的动作,她随手拉了李邈就要走。与她的手相触时,夏初七这才发现李邈的掌心已然湿透了。很显然,她这表姐比她还要紧张。
不过幸而李邈不足十四岁便被送往了庙庵带发修行,先前在韩国公府邸,她性子清冷,深居简出,见过她的人原本就不多。更何况,一个小姑娘,四年多的变化还是很大,即便见过她的人,也不见得都认得出来。
“都站住!”
一声吼叫从她们背后传来。
不是赵绵泽的人,是从应天府衙门方向过来的。
原来就在夏初七与赵绵泽两个墨迹的当儿,应天府衙门的捕快听说这里发生了砍人案子。天子脚下,这种事官府还是要管的。这里离应天府衙门不远,这些尽职尽责的捕快,速度还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