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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冷意潇笑道:“多谢崔大人提点,但意潇行事向来随心所欲惯了,从不会顾忌是否得罪他人。”
冷意潇看了眼自史青等人入园以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南宫晔,又道:“在下奉劝崔大人一句,莫要助纣为虐,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崔剑并不领情,也不再与他多言,只朝身后命令道:“庞威,将那两名女子拿下!”
庞威带头,两队官兵百十来人,直冲茶亭,分抓二人。原本幽静的桃花林一时煞气扑面,剑光闪烁。
茶亭外的沁贞就要拔剑相对,却接到如陌一个暗示的眼神,便老老实实站在那里,任四五把刀剑架上她的脖子。而如陌那里,庞威的寒光剑直指胸前,她却仿若不见,信手拂去桌上被风吹入的落花,一派闲定自在的神态。
冷意潇摇头叹道:“可惜了这一番桃花美景,无人观赏。”
如陌道:“能吸引意潇的目光,已不负它此番盛放。对于那些庸俗之人,即便赏了,也不过是对它的亵渎。”说罢,抬眸,目光越过庞威,直直看向对面始终稳坐不动的南宫晔,似笑非笑地问道:“辰王,你说是吗?”她的声音轻极了,就好似方才被她拂去的落花飘地的声音。但辰王二字,还是如雷贯耳,震得庞威及周围一众官兵像是被人定了身。
片刻之后,庞威才顺着如陌的眼光回头去看,身后之人,面色深沉,气势慑人,一双凌厉凤眸微微一扫,四周官兵手中的兵刃落地,铿锵几声,惊得他身子一抖,立即跪于那人脚下,惶恐叫道:“辰、辰王……卑职拜见辰王!”
辰王……
辰王!
亭外,崔剑闻言脸色大变,脑子里轰一声炸开,还未来得及上前确认,史青已不知死地叫道:“庞威,你干什么呢?连个剑都拿不住,真没用!还不快把她们两个压过来!”
跪了满园子的官兵皆是冷汗如瀑,崔剑这一刻真恨不得一脚踹死这草包。谁人不知,在这封国,撞到辰王手里,比撞在王上面前还可怕!史家要完了!他也要完了!
“下官参见辰王!”
南宫晔缓缓起身,起身之际,深深看了眼对面的女子,目光复杂,从她叫他辰王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已经转了无数个念头。她认得他,但她故作不识,加倍冷漠。
如陌回视他,眼光看上去很平静,如一汪深潭,无有波澜。
南宫晔转过身,不说话,跪于他脚下之人,皆是屏息,亭内亭外,一片寂静。他步出茶亭,崔剑惶恐道:“下官不知王爷在此……”
“崔侍郎!”南宫晔淡淡截口,在亭外站定,已是面无表情,睇视着因弯腰行礼而比他矮了半截身子的崔剑。
“下官在!”
“身为刑部侍郎,助纣为虐,强抢民女,你奉的是谁的命令?”南宫晔只是平声问道,而崔剑已经吓得身子抖了一抖,惶然回道:“下官,下官是奉王上的旨意……”
“王上?”南宫晔皱眉,“是王上下旨让你抓人?”
崔剑道:“王上下旨……让、让‘查’……”
“查什么?”
“查,查……”
查了半天也没说出到底是查什么。
南宫晔面色一沉,陡然喝道:“讲!”
一滴冷汗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崔剑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心知今日之事,无论如何也圆不过去,只得实话实说:“辰王恕罪!史青看中如陌姑娘,想纳她为妾……”
“哦?是吗?”南宫晔回头看了眼如陌,只见她冷漠淡然的眼神就好像只是在观赏一出无聊透顶的游戏。看着她的双眼,总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袭上心头。他皱眉,将目光转向史青,“你想纳她为妾?”
声沉如水,眼寒如冰。
史青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那股嚣张的气焰瞬间被灭,但还是不怕死地点头,“如果王爷能帮我得到她,我……我一定重重的谢谢王爷。”
“如何重谢?”南宫晔淡淡的问。
史青想了想,答道:“只要是我有的,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南宫晔听后忽然笑了,缓缓踱步至史青面前,看着他,“本王就要你这项上人头!”
他声音不大,却惊得史青连连后退,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脖子,南宫晔突然把脸一沉,冷笑道:“本王的女人,你也敢觊觎!来人,将他二人带下去,送往刑部大牢,着刑部尚书三日内审理此案,不得有误!”
“是!”
官兵鱼贯而退,比来时迅速百倍,而琴仙如陌乃辰王的女人这一消息在京都城内外传开的速度更是快得无与伦比,此后,再没人敢四处打听她的下落。
园子里又恢复了之前的清静,南宫晔信步回亭,尚未落座,如陌便冷冷问道:“辰王一向如此信口开河?”
南宫晔挑眉道:“本王何曾信口开河?我帮你打发无奈,你以身相许作为报答,如此,很公平。”
如陌嗤道:“区区一个无奈,我有一千种方法逐他出园,何劳辰王出面?!辰王自作多情,毁我声誉……沁贞,送客!”
这道逐客令下得毫不犹豫,没有因他尊贵的王族身份而有半分顾忌。
南宫晔眉头一皱,脸色变得不大好了,从袖中掏出画卷,拍在桌上,手指微一用力,画卷在她面前铺开。画中女子白衣胜雪,轻纱覆面,长发未挽,素雅如仙,竟与她一般无二。
如陌目光一动,抬眼看他。
南宫晔双手撑在桌子上,缓缓俯身,近距离地望着她原本冷漠平静却忽然变得复杂的眼,“十年之后,你还能再回一趟狼崖山底,证明你不曾忘记当年约定。却又为何刻意对我如此冷漠?”他目光深邃,眼底透出的暗光,犀利而灼热。
如陌像是被他眼中的温度灼到了一般,几乎是立刻瞥开眼,心头似被什么重重划过一道。
她微微垂眸,眉心一拧,旋即松开,语气淡淡道:“辰王记错了吧?我从不曾与任何人有过约定!”
的确不曾约定,从始至终,说要带她离开狼崖山的人,是他;说以后会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伤害的人,是他;说等她长大了娶她做妻子的人,也是他;而最后,不辞而别的……还是他!
她目光冷淡,再度抬眼,已是漠然。
南宫晔微愣,不过片刻,如陌又道:“说起来,方才的确是辰王帮我解了围,尽管我未必需要。但既然辰王施了恩,我也不能不知好歹,不如就献舞一曲,聊表谢意。”
没有征求意见,只是以舞谢之,不欠人情。说罢缓缓起身,对一旁静坐不语只望着画卷出神的冷意潇笑道:“意潇,可否为我再吹奏一曲?”
冷意潇回神,淡淡笑道:“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