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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的女眷满头珠翠,眼睛就是一亮,对望几眼,纷纷拿了木棒之类的东西,围上前来,意图不轨!
索性这会儿能够乘车出行的人家,多少都有护卫,联合起来将之驱散……然而也只是驱散,从他们挨了一顿拳脚,远远逃开,却藏匿于街角巷口,兀自探头探脑的举动来看,显然没有完全死心。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宣扬的满城风雨?”这情况让盛惟乔等人都有点瞠目结舌,宣于冯氏喃喃说道,“冀州刺史在干什么?都不知道暂时封锁消息、稳定局面吗?!现在这乱成一锅粥的样子,茹茹若是趁机打来,这北疆首府简直就是白送给人家的!”
盛惟乔脸色难看,道:“冀州虽然有刺史,但因为孟伯勤跟舅舅的缘故,自来就跟透明人也似,就没有他拿主意的地方!这会儿发生意外,冀州刺史且不说有没有力挽狂澜的心,他的威望也不足以压下场面!”
又说,“而且,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快的时间,冀州城里就全部都知道了,显然不正常!这根本就是有人故意在动摇民心!八成就是孟伯勤所为,双管齐下,故意坏北疆局面……若果如姨母所言,茹茹亦在附近虎视眈眈,整个北疆只怕都要危险了!”
她吐了口气,看着前前后后都没有出路的车马,无奈的跟宣于冯氏说,“姨母,咱们不能再在车上了,不然只怕到天亮都还挤在这里,撇了马车……换坐骑吧!”
宣于冯氏忧心忡忡道:“我倒没什么,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你……你能成么?”
算起来盛惟乔这个月子已经坐了二十来天,距离满月也没多久了,在别院的时候,一切行动都已如常。
但骑马到底不一样,平常人不在乎的颠簸,没出月子的产妇,哪怕当时受得住,日后岂能不留下隐患?
“这会儿不是能不能成的问题,是要不要走的问题。”盛惟乔指着外头横七竖八的景象,“要么返回别院里去,要么就是扔了马车……这里距离城门还有好些路,难道走过去吗?!”
宣于冯氏语塞,心情复杂的自我安慰:“你素来身体好,这会儿骑马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姨甥俩于是下了马车,同吴大当家说明,匀了两匹马出来给她们坐了,这下子顿时就可以走了。她们要走的是南门,路上一行人还在担心出城的事情,谁知道到了附近,却见城门大开,远远近近的百姓一窝蜂的朝外逃。
“这到底怎么回事?”借着门洞里的火炬,吴大当家眼尖的看到角落里两个北疆军士卒打扮的年轻男子,看模样是兄弟,一躺一坐,坐着的抱着躺着的,似乎在努力让躺着的人保持清醒。
她低声跟盛惟乔这边说了一声,驱马走过去,打量一眼二人,扔下一包伤药跟一包干粮,俯身问,“大半夜的,城门为什么开了?”
那坐着的士卒本来不想理睬她的,见着伤药跟干粮,脸色一喜,赶紧把干粮塞进怀里,伤药则给同伴小心翼翼的敷上,边敷边语速飞快的说道:“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在城里散布谣言,说是骠骑大将军勾结茹茹,已经卖了北疆!这会儿大将军带人烧了大营、毁了粮草兵刃、还毒死大批战马……而茹茹大军已经逼近冀州,现在不逃,回头就逃不掉了!”
“一群刁民听信谣言,竟聚众冲击城门守军,硬是杀了咱们一班兄弟,夺了绞索,大开门户去逃命……这群该瘟的畜生也不想想,若果茹茹杀过来,凭他们两条腿,跑的过人家四条腿?!还不是一样合家不得好死!!!”
这士卒显然因为自己跟同袍的遭遇,对夺门的百姓十分不满,说着说着就开始破口大骂。
吴大当家无心听他那些污言秽语,见问不出更多消息来,就拨马回转盛惟乔跟前,低声说道:“郡王妃,咱们走吧!”
盛惟乔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一行人出了城,就看到官道上络绎不绝的人群,携老扶幼,逃难一样,人人神情仓皇,步伐匆匆。
看到有乘马经过的,步行的人群就流露出羡慕来。
大概因为盛惟乔这行人虽然个个披了斗篷掩饰容貌身形,近点看还是看的出来是女子的,就有人蠢蠢欲动,想要拦下她们,抢夺坐骑。
吴大当家见状,冷笑了一声,低声说道:“郡王妃,请暂且闭眼!”
话音未落,她反手自肩头抽出一把羽箭,全部架在弓弦上,看也不看的一把射了出去!
那几人起先见吴大当家亮出弓箭还有点惧怕,但见她用一把羽箭搭弦,只道是个根本不会弓马的花架子,还在嬉笑着恐吓,谁知道转眼就个个捂着脖子倒毙道上!
“不知死活的东西!”杀完人,吴大当家还没完,吩咐手下,“你们两个下去,将首级割了,挂在马鞍上!也教前头的人有个例子,知道胆敢阻拦咱们的人的下场!”
两名女卫应声滚鞍落马,大步上前的同时拔出腰间长刀,揪住尸体发髻就下手,一刀一首级,干脆利落的跟砍瓜切菜似的,顷刻之间就将首级统统割完。继而将这些首级的发髻都解开,将头发一块儿打结,拎回去上马挂鞍,全程镇定自若见怪不怪,跟普通女眷上街买菜一样平淡。
这一幕吓的附近之人个个失色,方知一群女眷驱马出行,自有依仗,绝非易与之辈,非但不敢继续阻拦,反而下意识的闪开,硬生生的从此刻拥挤的官道上,让出一条可供马匹驰骋的道路来!
吴大当家注目左右,见所有触及自己目光的人无不瑟缩闪避,更有人两股战战,几欲瘫软在地,冷笑了一声,打马道:“走!”
率先扬鞭而去。
待她们这行人走远了,方才被杀之人的家眷,才敢围上来恸哭,只是也不哭几声,就被同伴劝着扶着赶路去了……到底是在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