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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孟阁文还在世,如果孟蕴还是孟家唯一的女儿,两家联姻,只要厉荆深和孟蕴点头,根本就没有万难险阻,只有水到渠成。
这个时候孟蕴不禁又开始发散思维,在那样的背景之下,她和厉荆深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或许是从未有过交点的平行线,有着各自的目标与所爱。
按照她曾经给自己画下的人生轨迹,她这个时候已经拿着offer进了哈佛,正攻读完管理学硕士,并且不会把婚姻放入短期计划之内。
所以人们提出的‘如果’,永远存在于现实之外,是此生都无法到达的理想国。
可是……
“是这样吗?”孟蕴问。
她并不想管厉家的闲事,也不爱惹怒这些自以为是的资本家。但说话就说话,把人家的家事拿出来试探,不仅不礼貌,也会让人心里不舒服,或许就是那幼小自尊心受刺激,忍不住也想刺激一下对方。
她接着说道:“您想找的,是能够稳固鼎安事业的家族,不是为了厉荆深考虑,他于你而言,并没有鼎安重要。”
正如周应楚所说,他要掌控厉荆深,第一部就要掌控他的婚姻。如果有一天,他另外一位孙子痊愈,能够重登大雅之堂,厉荆深恐怕就不得不为之让路了吧?
厉颂甫嗓音有种厚重的感觉,笑声也有种威慑力,“你难道是在为他考虑?我看你是在为自己考虑!”
“年轻人,做人要有大局观。你是希望有一天被他厌倦,还是趁现在拿着优厚的报酬主动离开?”
孟蕴垂着没想了想,淡声说:“您给我的条件有多优厚呢?是鼎安的股份,还是能让我在孟氏站稳脚跟的巨额资产?如果这都不能给,你凭什么让我离开有机会成为鼎安继承人的厉荆深?我为什么要将他拱手让给孟行露?”
她想起昨晚厉荆深说的话,“只要他足够爱我,以后我嫁给他,怎么也能拿点儿鼎安的股份。您能给我什么?”
压根儿就没想过的事,说出来反倒是轻而易举。
拿了厉颂甫的东西,她只会觉得是烫手山芋,反正她早已准备着被厉荆深厌倦的那一天。
这场交易,她就当做是还了孟家的情,如果她能放开以前的事更好,从此就像十七岁之前那样活。
“你野心这么大?”厉颂甫目光有些悠远,似乎在越过她看什么。
孟蕴没说话,厉颂甫竟也没再出声。
她再抬起头,发现厉颂甫根本不是在看她,而是真的在看她身后。
她察觉到什么,有些僵硬的转过头,厉荆深正站在不远处,手插在裤袋里,似乎已经站了许久。
刚才的话他都听去了多少?
而她一时间竟然想不起自己刚才具体说了什么,只知道,如果自己听了的话,只会认为这个女人心机深重,欲拒还迎,欲擒故纵,兜兜转转之后为的还不是他的身家。
厉荆深就站在机密之外,剑眉深目,刀刻般的轮廓看起来英俊非凡,却也有种不近人情的冰冷。
她目光闪烁,想说些什么,理智却让她闭嘴。
厉颂甫站起身来,对厉荆深说:“不要因为年轻而意气用事,为了跟我作对而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随后盯着孟蕴,沟壑遍布的苍老面容下难掩笑意。
孟蕴顿时明白过来,心里浑然不是滋味。她跳进了厉颂甫为她亲手编织的陷阱。
她对上厉荆深清凉的视线,心中坠坠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