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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都没法扛过林三酒的攻击——然而暗中似乎始终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游戏进展,因为就在她即将要扑出去、抓住白聪的时候,通告再一次响了起来:“针对失败者的惩罚现在开始。”
就在她被通告声引走了注意力的那一个呼吸间,白聪转过身,夺门而逃。
虽然现在大家都失败了,都要接受惩罚,但是很显然在白聪看来,落入游戏组织方手里被一层一层送下楼至少还能保有命在;若是真被林三酒给抓着了,恐怕他连跑去电梯间的寿命都不剩了——林三酒才一晃神间,他已经扑出了门,一边跑一边怒喝道:“千道,千道!你他妈已经输了,快给我解开!”
他这话不等说完时,林三酒也冲出了门去。
她现在脑海中彻底成了一团乱麻:和百合眼看着也要接受惩罚了,林三酒却不知道她人在哪里,又该怎么去找她;白聪为什么会在获胜关头临阵倒戈、反而选择去帮助一向和他有嫌隙的千道,她也很想知道。她会被扔下六十层吗?她该怎么救和百合?
一团一团纠缠成死结的思绪,在她脑子里横冲直撞,却还没有她身体受到的撞击力度大——就在她下意识地追着白聪冲了上去的时候,地板造反了。
就好像是高空中忽然浮起了一波地震,只震动了第六十层楼,只摇晃着她的双脚;地板如同波浪一般从后方袭至,将猝不及防的林三酒一掀,差点将她甩进了半空里。
林三酒急忙探出胳膊,伸手按向墙壁保持平衡;手掌一按上去,那墙壁忽然像是不好意思似的往里一缩,她好不容易才没丢的重心登时歪了,踉跄着跌了出去。
“这是落地窗的方向……”意老师喃喃地说。
潜意识此时的领悟,除了叫她陷入了更大慌乱之外没有一点作用。灯光随着天花板、墙壁和地板的忽然弯曲伸展而跟着忽明忽暗;林三酒只觉视力似乎都要靠不住了,双手可以扶上的每一件物品都像是一个陷阱,滑溜溜地将她推着、搡着、引着,让她往六十层落地窗的方向跌出去。
“千道,”白聪不知道跑到了哪儿去,声音远了,却凄厉变形得叫人难以听下去,“我求求你了,你快点给我解开!再不解开我就完蛋了!你不是说,游戏一结束就给我解开吗?”
解开什么?他有什么东西被千道给捆上了吗?
林三酒在昏头转向之间,连哪头是上、哪头是下都分不太出来了。她就像个落入管道里的乒乓球,当当乱撞地往下滚;她有一次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双脚落地了,快撞上那片灰色表面的时候才发现“落地”的是自己的肩胛骨。
那一大片落地窗,确实是从脚下出现的。
它的出现,几乎就像是电影中雨过天晴的美妙镜头一样——层层叠叠、曲折幽暗、伸缩变形的水泥空间终于停了,即将迎来夜幕的广袤天空骤然从脚下打开,丝丝即将消散的淡红倾斜着,融入了无尽柔软的深紫色天鹅绒夜幕里。繁星顺着斜立的地平线滑入未知深渊,无数高楼、大地上的灯光,都一一亮了。
在不由自主往窗外跌去的这一刻里,林三酒想到的竟然是,在这个世界里,每一盏亮起来的灯光或许都代表着一个进行中的游戏。
就在她要直直撞破玻璃、滑入高空之前,她猛然只觉腰上有什么东西一紧,自己的冲势一下子顿住了。势头一止,她被彻底搅乱的方向感才天旋地转地转回了脑子里,在晕晕乎乎的模糊认知里,林三酒意识到了:落地窗与电梯间距离非常近,她的惩罚是被丢出去,而另三个人的惩罚是被电梯送下楼——也就是说,他们四个人迟早还是要在这儿聚头的。
林三酒低头一看,自己腰间多了一串波浪形状的大花瓣,牢牢地将她系住了。她顺着大花瓣组成的绳子回头望去时,发现另一头正被和百合紧紧攥在手里。
这个姑娘虽然是第一个输的,却只是运气不好,不代表她傻。
电梯门在她面前张开了,她似乎受到了一种无法抵抗的力量,正慢慢被拖向了那电梯里头;而林三酒也受到了一种无法抵抗的力量,即将要跌出窗外了——和百合在这个紧要关头,以脖子上的大“花瓣”组成了一条绳子,将她们两人连在了一起。
林三酒往外冲的势头拉住了和百合,拖着和百合进电梯的力量拉住了林三酒。
“你快点想想办法,”只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和百合连额头上的青筋都浮了起来,冲林三酒喊道:“你不是要救我们么?”
林三酒抬眼一看,白聪、千道二人也正在不远处,个个面孔红涨变形,似乎都使出了吃奶的劲不要被拉进电梯里去。
“给我一点时间,”她吼道,“我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