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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掏出他的心,我倒想看看他的心是否也是铁做的!”凌通愤愤地道。
“就算他胸口的魔功已破,可是此人的功力深不可测,以你眼下的武功和功力与他相比,仍相去甚远,根本不可能杀得了他。”抗月实话实说道。
凌通立刻泄气了,叹了口气道:“那倒也是,看来我还得加把劲练功,不过我倒真想弄点药物将那魔头给毒死!”
“嗯,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办法,见了那魔头,打是打不过的,只好逃了!如果能用毒尽量多用一些,反正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哪管他什么手段。”抗月和萧安同时道。
“我用毒那可是正常得很,江湖中人自然帮我说话,因为他以大欺小,我只好还之以巧喽。”凌通笑道。
“彭大哥昨晚回来说你师父与尔朱荣比剑,落个两败俱伤。”抗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
“我师父受了伤?”凌通大急问道。
“其实,你师父的真实身份就是‘哑剑’黄海!”抗月重复道。
“啊,黄海?怎么会这样?”凌通也禁不住听得有些迷糊,怎的师父会是黄海呢?
“黄海,那个到宫中闹事的黄海?”安黛公主也惊问道。
“嗯,正是他,不过皇上已经不再追究他的过去。”抗月补充道。
“凌公子竟是黄海的弟子,难怪如此年纪就身具这么高深莫测的武功,果然是名师出高徒。”萧安有着羡慕地道。
凌通却在担心师父的安危,他得知自己的师父竟是曾名动天下的黄海时,心中十分激动,而黄海与蔡伤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这么说来,大家都是自己人。但他却知道尔朱荣更是被人誉为天下剑道第一高手,甚至有人说他比蔡伤更为厉害,那师父的伤究竟重不重呢?
“我师父他现在哪里?”凌通急问道。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什么地方,他的行踪从来都是那么神秘。”抗月摇了摇头道。
“可是他受了伤啊?”凌通担心地道。
“那也一样,就算他受了伤,仍不可以小觑,彭大哥回京时,你师父大概已经恢复了两成功力,有两成功力,自保足够,只要再找个地方静静休养十天半月,相信便可毫无问题,你还是先将自己的伤养好吧。你应该为你师父感到高兴才对,他居然能与天下第一剑手战成平手,也就是说,他至少也足以成为天下第一剑手了。”抗月含笑道。
“尔朱荣有什么了不起,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打败他!”凌通有些气鼓鼓地道。
萧安和抗月不由相视一笑,抗月不以为意地道:“好了,你安心养伤吧,我先去军中看看。”
凌通见萧安和抗月的表情,知道对方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不由觉得心中老大不服气,忖道:“尔朱荣有什么了不起,将来让我将他的脑袋拧回来给你们瞧瞧,看你们还敢不敢小觑我凌通!”
“公主不起驾回宫吗?”抗月笑问道。
安黛公主并不生气抗月这种调侃式的问话,在宫中,她对萧衍身边的八大护卫都并未当下人看待,就像大哥哥一般,所以抗月能够如此发问。
“你先回去做你的事吧!回宫你也不陪我玩,那有什么意思?”安黛公主嘟着嘴道。
“那我便先行一步了。”抗月立身而起道。
“抗大哥,且慢,你还是护送公主先回宫吧。”凌通突然开口道,说完又转头向安黛公主道:“公主在这里待的时间已经够长了,说实在的,你在这里我可是没法休息噢,如果你想我早点好的话,就让我静静地休息一阵子,到时候也好让公主早日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凌子呀。”
“好哇,你嫌我烦是吗?想赶我走,我就偏不走!”安黛公主气得柳眉倒竖,随又笑道,“谁稀罕见到你那活蹦乱跳的样子?等你活蹦乱跳的时候,我又无法欺负你,还要被你欺负,多不划算。”
抗月和萧安禁不住大为皱眉,而凌通却是一脸苦笑。
“公主误会了,凌通哪敢赶公主走?又哪敢欺负公主?只要公主每天不欺负我,我凌通就已求神拜佛了,我只想等自己伤好后,陪公主一起玩得开心些而已,如果你要误会,我也没有办法。”凌通耸耸肩,故意装出一本正经地道。
安黛公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这可是你说的噢,伤好之后一定要遵守今日的诺言,否则我跟你没完!”
抗月有些惊服地望着凌通,却不明白凌通用了什么手段使这刁蛮任性的公主变得如此温顺,更没有公主的架子。
“好吧,咱们走!”安黛公主站起身来,再次打量了凌通一眼,向抗月道。
“不送了!”凌通缓缓闭上了眼睛。
安黛公主有些气恼,反手将凌通的鼻子重重一拧,痛得凌通一声惨叫,安黛公主这才笑着跑开了,只让抗月和萧安感到好笑不已。
“你下手好狠啊,差点都流鼻血了!”凌通摸了摸发红的鼻子,大声嚷道。
“活该,谁让你对本公主如此无礼!”安黛公主得意地道。
“今日真倒霉!”凌通只好小声嘀咕道。
萧安禁不住大感好笑,道:“你这还算幸运了!”
“还幸运?鼻子差点都掉了,若不是粘得稳,说不准她还将鼻子带走了哩。”凌通嘀咕道,一手仍轻轻地拂着隐隐作痛的鼻子。
萧安觉得十分有趣,但却只能摇头苦笑,这是小孩子之间的事,他可是半点也插不上手了。
凌通望着安黛公主和抗月走远,便即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干吗起来,躺着好好休息呀!”萧安一呆,急道。
“我要去找灵儿,她肯定在生气,这鬼公主,真烦人!”凌通也不顾伤口的痛楚,披上貂裘就向外走去。
元宵节才过数天,北魏便已陷入了一片阴影之中。葛荣的大军攻破临城,对柏乡进行四面包围之势,虽然不能及时攻下柏乡,可是众官兵也绝对不可能突围而出。
柏乡几乎成了葛荣的囊中之物,高邑、宁晋、临城全都在葛荣兵力控制之下,而宁晋的一股流匪也投入葛荣的军中。同时这股流匪将隆尧城搅得乱成一团,守将首级被割,葛荣手下大将高傲葛荣曹趁乱夺下隆尧,与冀州遥相呼应,对巨鹿成犄角之势相逼。此刻,新河、南宫、东九宫全都在葛荣的控制之下,其兵势之强盛,一个小小的柏乡几乎是池中之鱼。
朝廷派兵增援也毫无用处,只会陷入葛荣兵力的腹地,成困兽之斗,因此柏乡投降只是迟早的问题。对于朝廷来说,更重要的不是支援柏乡,而是必须保住巨鹿和内丘不失,否则葛荣大军将会长驱直入,直逼南太行,那样后果更不堪设想,甚至会兵临山西。
田中光降敌,对于朝廷来说,不能不算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而在武安的田府也于突然之间人去楼空,所有内眷、仆妇尽散,竟没有人知道偌大的一个田府数百婢仆突然间去了哪里,因此抄家的官兵们全都扑了个空。
四大家族皆为之大噪,他们首先想到的都是邯郸元府,因为元府与武安田府可以说是近亲,他们必定存在着某种联系,但没有人敢动邯郸元府,它毕竟属于皇族一脉。
尔朱家族、叔孙家族及刘家的震惊并不是因为国事,也不是因为田中光的降敌,而是因为私事。
有人居然敢欺到他们的头上——尔朱家族、叔孙家族及刘家几乎是在同一天收到一件礼物。
尔朱家族的礼物直接送到神池堡的元老堂,尔朱家族之中几乎没有一个人敢为这件事作出举动,因为这份礼物竟是以铁皮箱装着的一个人头和两柄剑。
人头,是尔朱情的;剑,一柄为尔朱兆的佩剑,另一柄却是尔朱荣的。这几乎让人无法想象,一个剑手视剑为第二生命,可是此刻尔朱兆和尔朱荣的剑同时出现在这一个来历不明的铁盒子之中,这能说明一件什么事?
在尔朱家族中没有几个人敢想象这究竟会是一个什么后果,想了,怕脑袋会生锈,是以,这件礼物被几名堡中重要人物直接送到元老堂。
尔朱天佑拿出这两柄剑在元老堂中展示时,双手颤抖,而元老堂中每一个人的脸色都是那般难看,包括两个银须银发的老者,他们是神池堡中第二神秘之处元老堂的两位主人,而能踏入元老堂的,在神池堡中也只不过寥寥几人而已,即使当年田新球住在神池堡几近一年,也未能有缘踏足元老堂一步。而在神池堡中最为神秘的地方,却是任何人难以想象的,那竟是一个监狱,一个连尔朱天佑都只进过一次的监狱。
这几乎有些不可思议,但世间总会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存在着,这是绝对不容置疑的,至少,发生在神池堡之中的任何怪事也便不足为怪了。
铁箱之中,还有一张字条,字条是两个银须老者之中的其中之一拿起来的,上面只写着不多的几句话:“泰山惊蜇,玉皇顶上,蔡风若现,剑折人亡。”落款却只印着一只如鹰般的鸟形图案,只让尔朱天佑和那两个老者眉头大皱。
“两位叔父,侄儿该如何去办?”尔朱天佑的思绪似乎已经有些纷乱,恭敬地向两位老者问道。
两老者都皱了皱眉头,他们也想不出这鸟形图纹代表着什么,也从未听说过江湖中有这么一个组织,但他们却知道尔朱荣和尔朱兆已经出事了。
尔朱荣和尔朱兆出了事,这的确是一件让人心惊的事情,是以,尔朱天佑也不敢自作主张。
“此事不能外传,连天光也不能说,以免影响人心,容我与你二叔商量一番再作决定,你先出去吧。”其中一名老者道。
尔朱天佑无可奈何,他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如果传扬出去,只怕真的会影响军心,那可就不太妙了。
“那侄儿先行告退了!”尔朱天佑说了声便退了出去,堂中唯剩两老相视对望。
叔孙家族似乎也收到了与尔朱家族差不多的礼物,只不过,铁箱之中的人头可就多了,全是叔孙长虹身边亲随的脑袋,只是少了叔孙长虹的脑袋而已。不过,叔孙长虹的佩剑却在其中,里面同样附着与尔朱家族一模一样的字条:“泰山惊蜇,玉皇顶上,蔡风若现,剑折人亡。”落款却只印着一只如鹰般的鸟形图案。
收到这份礼物的是叔孙怒雷最小的一位内侄叔孙猛,也即是眼下叔孙家族的主人。
所有叔孙家族的人全都心神阴冷,他们不知道叔孙猛到底会作出什么决定,但他们却知道,叔孙猛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凶手,更何况叔孙长虹仍在对方的手中,虽然他们也不清楚鹰形图纹代表着什么组织,但没有人可以得罪叔孙家族。
让叔孙家族众人感到愤怒的却是此事竟又与蔡风扯上了关系,任何与蔡风扯上关系的事都是让人头痛的。
“老祖宗可有消息传来?”叔孙猛向一旁的叔孙策问道。
“没有!”叔孙策应了一声。叔孙策乃叔孙猛的大堂侄,只比叔孙猛小八岁,但在叔孙家族第三代中却是最年长的,武功也是最好的。
叔孙猛愣了半晌,吸了口气道:“惊蜇,上泰山!”
刘家也收到这么一份礼物,一颗脑袋,一柄剑,再加上一张与叔孙家族、尔朱家族一样的落款字条。
脑袋是刘承势的,剑却是刘承禄的。刘傲松已经回到了广灵,而刘承势和刘承禄中途要办点事,才分开来走,可是却没想到会造成这样一个结局,这是刘家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只能尽量挽回。
泰山,刘家绝对会派人前去,但他们并不是拦截蔡风,这凶手显然并不清楚刘家与蔡伤之间的关系,其实天下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刘家与蔡伤之间的关系。不过,刘家稍长一辈中人都不会有人不清楚,他们宁可让刘承禄死去,也不会狙杀蔡风。何况,谁想狙杀蔡风,绝对要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刘家当然不会干出这种愚蠢的事情。是以,刘家只准备找出凶手报仇。
其实,在这一天葛家庄也收到一封奇怪的来信,收到这封信的却是游四,信中写道:“如战玉皇顶,先清十八盘!”只寥寥十个字,却让游四思索了半天,难以决定,只好拿信去见葛荣。因为蔡风早就回来了,自然说过有关叶虚的事,将不会是那么简单,葛家庄上上下下也都明白泰山之战的来龙去脉,游四隐隐猜到这封信是提示——惊蜇之日,泰山之约。
神池堡,一个无法让外界猜穿摸透的地方,对于江湖中人来说,那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神秘之地,对于朝廷来说,那却是一个无法看透之处。不过,朝廷对神池堡的事从来都不会过问,因为那是尔朱家族的内部问题。只不过,自从尔朱荣灭了破六韩拔陵,对北六镇的义军安置有功,被任命为抚巡大都督,驻军于晋阳(今指山西太原)后,神池堡也就更惹江湖中人注意了。
神池堡中,有一条内河,内河是通向堡中最为神秘之处,那是一处不为外人所知之地,在神池堡内,已被列为禁区,任何一艘通过暗河的小船都得经过严格检查,如有暗渡者,格杀勿论,当然,也有人例外。
小河的尽头,是一处充满腐臭味的监狱,里面所关的人已经没有人记得清他们的来历,也没有什么人记得他们已在这充满腐臭味的监狱中度过了多少年。
河道的尽头在一座小山的山腹之中,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这里都是同样的黑暗,根本没有昼夜之分。
一叶小舟在微黄的火光中停泊在河流的尽头,两片小桨横放于舟上,一个苍老的老者轻巧地登上了岸,岸边静立着十数个戴着青铜鬼脸的护卫,这些人似乎无视老者的行动,因为他是少数拥有特权,可随时进入禁地的几个人之一,此次已是他第二十三次进入这片禁地了,所以这些人都无视他的进入。
老者似乎并没有在意腐臭之气,手中提着两柄剑向监狱的深处走去。
犹如鬼哭狼嚎般的呼叫在监狱中此起彼伏,叫声充满着恐怖,老者似乎司空见惯,在监狱之中转过了八道弯,穿过了三间空室,竟到达一个极为干净也极为清幽的大厅之中。
厅中檀香纷绕,与前面的一段路形成鲜明的对比。
厅中的石桌石椅被擦得一尘不染,这里每天总会有人前来打扫两次,这就是那些戴着鬼面具且神秘莫测的护卫分内之事。大厅,以外面的三间空室为界,不准任何没有特权的人停留,包括不是当值的鬼面护卫,就连当年尔朱天佑也只能在外面三室便打住不能进入内大厅。
“二叔之来可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个极为浑厚的声音犹如回声一般在大厅中震荡,根本无人从中找到声源来自何处,也无法发现人迹。
那老者见怪不怪,吸了口气道:“荣儿可能已为人所擒!”
“嗯,想不到荣弟果然出事了!”那人似乎早就知道这么回事一般。
“哦,你难道收到了什么消息?”那老者奇问道。
“二叔,别忘了我们流着同一种血!”那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人提醒道。
那老者似乎明白了什么,又道:“兆儿也为那些人所擒,尔朱情被杀,人头已被送回了堡中。”
“啊,可是蔡伤干的?”暗中之人惊问道。
“应该不是,对方留下一只老鹰的图纹作为落款,而且还声称,必须阻止蔡风在惊蜇那一天登上泰山,否则他们会杀了荣儿和兆儿,你看怎么办?”那老者说着自怀中掏出那张短信,在大厅中展开,映着极亮的灯火,似乎这样那神秘人物就一定看得见信上的字和图案一般。
“鹰,江湖之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组织?又怎会有如此能力擒住荣弟呢?不知二叔怎么看待这件事?”神秘人物似乎看清楚了那封信,反问道。
“我想,对方一定是想挑起我们尔朱家族与蔡伤及葛荣的实力相拼,而他们好坐收渔人之利。”老者若有所思地道。
“那二叔是说我们不去拦截蔡风,不救荣弟和兆儿了?”神秘人物反问道。
“当然不是这样,我是说犯不着上对方的当!”老者解释道。
神秘人物却似乎想转换一个话题道:“天佑最近有五次私进了圣狱!”
“啊,他来干什么?”老者一惊,反问道。
“这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天佑和天光心中始终存在着一丝不忿之念,就是为了当年争夺族王之位的旧事,再加上圣狱之中有太多他们不知道的秘密,才会引起他们的好奇心。只怕当他们弄清了事情的真相后会捅出大乱子,最近我老在担心这些。”神秘人物淡然道。
老者似有所悟,道:“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二叔明白就好。不过,我却希望二叔这次能够身先士卒,以免他们各有异议。”神秘人物淡然道。
“好,泰山之事就交给天佑去办好了,我会处理妥当的!”老者自信地道。
“我十分相信二叔能做到这一点!”神秘人物似乎吸了口气。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如果你合适的话,也可出去透透风呀!”老者提议道。
“谢谢二叔关心,我的确想去见识一下那个蔡风,再说也很多年没有会会老朋友蔡伤了,不知道他的刀道究竟达到了一个怎样的境界,二叔你先去吧。”神秘人物的话声说到这儿便戛然而止。
大厅之中再次陷入一片死寂,那老者叹了口气,大步向外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