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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睡不好，最主要是没有一点头绪，像是一团乱麻，找到这个头进去，越扯越深，却仍理不清。
他将一份厚厚的资料扔在商君庭的面前，随即整个人瘫在沙发里：“这只是一小部分，还有很多没有查清楚……”
商君庭忙不迭地打开资料袋，抽出资料，一点点看起来。
“这是段漠柔的分娩记录……”玄晔望了眼他抽出的资料，随即说道。
“你不知道我拿到这份记录花了多少心思，之前总是奇怪如果她真的生了孩子，医院里不会没有记录，怎么会找不到，我几乎翻遍了S城所有的医院，还有周边城市所有的医院，全都没有，你知道我在哪里找到？”
商君庭眉头紧蹙，看着这些歪歪扭扭的字，看着这个连病历都不像病历的复印件，他心里已然明白。
“她住的那个地方，是一个郊区，当然，现在已经扩展出去，该拆的都拆了，但在当时，算是一个僻壤的地方，应该说是乡下吧……”
他走访了很多次，而且还一家一家挨家挨户去寻找，后来终于被他找到了。
那里居住的外地人属多，全是打工的，居住的环境可想而知。
外地人生孩子，贪图便宜，而且很多人超生，都不会去医院，于是便会让乡下以前的接生婆接生。
那里拆迁后，所有的人家都已搬走，或者住进了新的小区。
他查访了好几个月，才终于查到了据说以前帮人接生小孩的一个接生婆家。
那个老婆婆已经很老了，以前是当地的赤脚医生，听说他要查这些，愣是不肯说一个字，后来听他说不是来抓她的，只是想请她帮忙，她才有些不情不愿地去查找。
其实老婆婆大字不识几个，能歪歪扭扭填几个字已经算是不错了。
玄晔跟她说起，她居然还记得。
问她为何还记得。老婆婆说，她就住在她们隔壁家。
【我们隔壁住着娘仨个，全都是女人，那个女孩儿，我看着就像我孙女那般大，成天挺着一个大肚子出去工作，也不见个男人过来……】
老婆婆坐在那里回忆着，要说为何印象深刻，还要感谢段漠柔与她对骂。
【你别看那个女孩平时不说话的，我记得当时她是不足月生的，她在井边提井水，突然就肚子痛了，我刚好在外面洗衣服，看到了，于是过去帮她……】
【她叫着要去医院，可你想啊，谁送她去啊，再说了，去医院要钱啊，哪来的钱？她那个妈板着一张脸说没有钱，没办法啊，孩子要出来了，我只能硬着头皮替她接。】
【那女孩不肯，非说要去医院，她那个母亲狠心哪，说就让我接生，接死了也不会找我麻烦，我当时也怕，因为好多年没接生过了，但好在那个孩子没有足月，生出来才四斤多……】
【后来，那女孩叫我写病历，你说我活到这么大，也没写过啊，但汤不牢了，我已经接手，我只得写，她那里应该有张纸，我这儿自己又写了一张纸，我想也留个底嘛，你看，这几年我写的，都在这里了】
老婆婆将她这几年陆陆续续写的一些拿了出来，幸好不多，哪怕一张张翻，也只有两三百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