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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鳌!在你的眼里,人命就那么不值钱吗!”
张副官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不知为何一下子变得通红,看来是动了真怒,声音自然也放到了最大。
林鸿升一看不好,连忙劝道:“张大人息怒,我们家鹿患的真的不是瘟疫,更谈不上蔓延一说,乐大夫是临城里最有名的兽医,他说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又怎么会不在乎人命呢?”
“可我得到的线报就是瘟疫。”说着,张子文转头看着乐鳌厉声道,“乐大夫,你怎么说?这是瘟疫,还是普通的病症?”
乐鳌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道:“的确是瘟疫,而且还是很厉害的瘟疫。”
“乐大夫!”林鸿升的脸色也为之一变。
扫了他一眼,乐鳌继续心平气和的道:“张大人,给我三日时间,若是到时候这瘟疫消失不了,亦或是瘟疫蔓延到了临城城内,乐某一定承担责任。”
“承担责任?”张副官又是冷笑,“你承担的了吗?你一条命,难道能抵得过临城那么多百姓的性命?”
“我只希望张大人能相信我一次。”乐鳌坚定的道。
并非他不把人命看在眼里,事实恰恰相反,他正是为了临城的百姓才会阻止张副官杀鹿——如今的情形,让他不得不这样做。
现在,那东西已经逃了,而且肯定恨极了他,若是这鹿场里的鹿全都被杀了,它的怨气没地方发泄,定然会去临城找他,那个时候,才是临城的灾难。
而若是这鹿死不了,它再恨也会先把气出在这些鹿的上面,眼下看来,它已经将这鹿场看做它的囊中之物,哪怕他们什么都不做,它怕是不折腾死这整个鹿场的鹿都是不会罢休的。
也就是说,有鹿在,就是临城百姓的盾牌,总会护上临城里的百姓和大小妖怪几日,可若是这道屏障没了,那遭殃的只可能是临城的百姓了。
只是,这些话他根本就无法告诉他们,倘若刚才他将那东西收了,如今他根本就不会出来冒这个头,林家的生死同他又有什么相干。
想到这里,他又冷冷的看了一旁的原田一眼,嘴角向下撇了撇。
不过,看到乐鳌看向她,原田还以为他是要她支持他,于是想了想后立即道:“若是张大人觉得不踏实,我可以用日侨会馆作担保,您就让乐大夫治上三天吧!”
“用日侨会馆作担保?”张副官闻言深深地看了乐鳌一眼,意味深长的一笑,“没想到,乐善堂同日侨会馆还有这层交情,以前,是我看走眼了。”
紧接着,不等乐鳌开口解释,他又是一笑:“既然有日侨会馆作担保,那么我就等乐大夫三日,希望乐大夫不要让我,不要让旅长,不要让整个临城的百姓们失望啊。”
说完,他又深深的看了乐鳌一眼,微微一笑,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张副官刚走,却见林鸿升连忙问乐鳌:“乐大夫,你真有把握治好这瘟疫?”
乐鳌未置可否,而是挑了下眉:“不然如何,难道林少爷想让张大人立即将你这鹿场的鹿全都杀个干净?”
林鸿升脸色一变:“可是,三日后,若是……”
他刚说到这里,却见林主管急匆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对林鸿升道:“少爷,咱们鹿场,咱们鹿场被张大人的兵包围了,到底怎么回事?”
林主管今天本来是被林鸿升遣回临城,让他照看种徳堂的生意,毕竟他在山上顾不上,临城那边总要有人看着才行。结果刚才进来的时候,发现鹿场被张子文带来的兵围了个水泄不通,立即被吓了一跳。而他刚刚进来,就看到几个鹿场里做工的当地人被挡了回去,却是他们林家的鹿场已经只许进,不许出了。
听了林主管的话,林鸿升也吓了一跳,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张大人已经走了,那些兵一会儿也就该被他带走了吧。”
“那可不见得。”这个时候,乐鳌接话道。
林鸿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无比,看着乐鳌道:“他刚刚不是答应给咱们三天的时间吗?”
乐鳌摇了摇头,缓缓地道:“他只说这三天中不杀鹿,可没说同意咱们下山。不过,他说的没错,这鹿瘟若是真的过到了临城的百姓身上,那咱们可就都是临城的罪人了。”
林鸿升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也无话可说。今日若不是乐鳌和原田在,只怕他家的鹿场就肯定不保了,而且,眼下的情形,分明是乐鳌将责任揽了一大半在自己的身上,这若是别人这么做,他一定会感激不尽的,只是,为什么偏偏是乐鳌。
边想着,他不由再次向乐鳌看了去,然后又看了看原田,最后他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的在乐鳌的胳膊上扫了一下,这才匆匆收回。
随即他想了想:“乐大夫,你真有办法治好这场鹿瘟。”
看了看他,乐鳌沉吟了一下:“我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是有办法。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林鸿升一愣,“什么条件?”
乐鳌看了看他,最终将视线落在了一旁的原田身上:“我的条件很简单。今天晚上,我就会为这些病鹿针疗,由于这期间我必须连续不断地为它们施针,所以,诊室里一定要保持绝对的安静,绝不能受到任何人的打扰,否则的话,只怕这些鹿就真的没救了。”
“你一个人?连续不断的施针?”林鸿升眉头微微皱了皱,“就是说,谁也不能进去?”
“正是如此。”乐鳌点点头。
他知道自己这次有些冒险,若是有陆天岐在,他大可以让他在外面守着,可如今,只有他一个人,还是在林家的鹿场里,周围的这些人对他还没什么善意……可时间紧迫,他必须快些控制住这里的局面才行,也由不得他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