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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几分娇憨。
蒋双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在空气中浮动,阳光透过落地窗折射进大厅,纤长的睫毛仿佛刷了一层金粉,姚辕感受着她轻柔细致的照顾,莫名有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心田缓缓攀附缠绕。
挨了打,又被断了经济来源。姚辕只好老老实实窝在家里读书治学,日子过的风平浪静。
姚家二少爷的中途离去也在申城的上流社会引起了不小的私议,只是碍于大帅府的威势,没有人敢公然谈论罢了。
然而姚二公子的逸事很快就被更大的新闻压过了风头,姚少帅开始稽查本市烟土走私,大力打压鸦片,封禁了海岸码头。
海岸码头牵涉到了申城运输业,渔业,娱乐业等多个方面,利益关系繁杂。
很快就有人托关系找到姚大帅,戴市长也代表政府部门频频抗议。不少业主甚至组织劳工前往城外军营游行抗议,要求尽快恢复生产。
姚轩却迟迟没有松口,只因为现在查抄的不过小打小闹,以今年申市的鸦片流入量来粗略估算,真正大鱼始终没有落网。
很快新闻界的跟进报道使得申城各界群起瞩目,议论鼎沸。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姚大帅连夜赶回申城,急召姚轩回来听命。
姚轩却不肯轻轻放过此事,他朗声道:“城中分明有一股势力偷天换日,大肆走私烟土。实不相瞒,儿子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市长戴才英,戴家发家不过十年,生活却豪奢无比。”
姚轩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姚大帅,“戴才英在禁烟委员会就职,极有可能利用警备司令部包运鸦片。我收到线人回报,戴家本月贩运了几百箱烟土,所以雷厉风行查封了近期进港的几所游轮。只是狡兔三窟,到现在还没查到他们到底藏在了哪里。”
姚大帅闻言也是怒气冲天,狠狠把文件摔在了桌上。但他素来是粗中有细,踱了几步又为难的揉了揉眉心:“戴家这几年在申城根深蒂固,又大肆利用新闻舆论,我们虽然能动用武力,却不能不顾及民议啊。”
姚辕也获准在书房旁听,他年轻气盛,又素来对鸦片深恶痛绝,一时摩拳擦掌想要为父兄分忧。此时要解舆论之局。就必须找到偷运的鸦片,抓他个人赃并获。
回了房间,姚辕还神思不属,琢磨着小小一个游轮,鸦片能藏在哪呢?忽然感觉眉心一凉,原来是蒋双带着凉意的粉润指端轻抚他眉间,“夫君在为何事发愁,皱着眉头都要变成小老头了。”
姚辕自从上次在舞会追着谢如溪跑了,对蒋双就有些提不起气,再不敢像昔日那样动辄发脾气,闻言挠了挠后脑勺,插着口袋斜倚在墙边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蒋双倒了杯茶捧到姚辕面前,“我从前听祖父说起过一个故事,说前朝打击贩卖私盐,却屡禁不止。昌州甚至出现了武力贩盐,知府四处查抄,偏偏这些盐丁往往化整为零,总是无法一网打尽。后来才知道,他们全都乔装成持有度牒的和尚,平时在庙中吃斋念佛,忙时就戴上头套贩运私盐。昌州佛寺众多,偏偏犯人整日就躲在知府眼皮子底下,正可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姚辕接过茶,一时心驰神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反复喃喃自语着,一时间觉得自己陷入了思维迷宫里,似乎马上就能找到出路。
一整夜,姚辕都辗转发侧的思索着,只觉得真相就在眼前。
直到快天明才迷迷糊糊睡去,梦中却飘飘荡荡的来到了码头。
只见一行人荷枪实弹,身穿黑衣,训练有素的下了水,顺着铁链从水底拖出几个密封的大铁箱。一个有脸长痦子的魁梧男人开箱验了货,打招呼扛起箱子就上了车。
那箱中分明就是密封好的鸦片,姚辕急着上前阻止,一个激灵从梦中醒了过来。“我知道了,我知道鸦片藏在哪了!”
他衣衫不整的冲出屋子,家中却空无一人,蒋双早起上学去了,姚轩并姚大帅连夜赶去了城外军营维稳。
姚辕随便吃了早餐,就跳上车赶去城外,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定是鸦片害人罪大恶极,才让他得以梦会真相。
圣玛利亚女子中学里,蒋双面色平静的上着课。九乌趴在她课桌上,毛绒绒的脸蛋蹭着蒋双的手心撒娇,“主人,姚辕被你的梦引术启发了,果然发现了戴家藏鸦片的地方。”
蒋双面上专心致志的听着课,神识传音道:“鸦片祸国,我也不过是顺手举报而已。”
姚辕到了城外,军营门口却围堵着不少人,申城律师公会,商民协会,爱国学生会并十几家媒体拥在门口请姚轩放开码头管制。
还有上百名船工席地而坐,为首的一个高大男子正慷慨激昂的对记者诉苦,“家中老小全靠我一人生计,姚少帅一封码头,我们这些只有一把子力气的大老粗要到哪里去讨生活?”,说道激动时,更是潸然泪下,同坐的船工纷纷响应,十二分的热闹。
姚辕定睛一看,那个诉苦的男子左脸长着痦子,分明就是他昨夜梦中验鸦片的男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你根本就不是船工,在这里分明是想挑动工人闹事。我看你根本就是贩卖鸦片的毒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