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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性地在他身上重重一顶,而后停下动作:“什么计划?”
“……”桑意想了一下,老实承认,“我还没想好——”
谢缘伸手解他腰带,桑意赶紧起身制止了。他深吸一口气,放软声音,真诚地看着谢缘:“缘哥哥,你给我点时间想一想嘛。而且你不能怪我,不是我养猫了冷落你,明明是你最近一直忙着跟那帮老头子打口水仗,连我也不怎么理的,我无聊才去接了猫阿娘回家。”
谢缘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慢悠悠地放开了他的腰带:“哦,这样啊。”
桑意赶紧吹捧他:“是这样的,你看你最近如此勤政,熬夜都快熬成瓜皮了,还不让我插手,我一个人这么早睡,每晚也是很空虚寂寞的。纵然你只离我几步路远,我也十分想念你,天底下最好的郎君就是你这样的了,我怎么会冷落你呢?另外你生日确实也要到了,我一点都没忘记的。”
谢缘这几年来听桑意各式各样、花里胡哨的吹捧都听惯了,本想这次一定不再被这个骗人的小东西糊弄过去,结果话到嘴边又咽了:“嗯。”
桑意被他压得动弹不得,还不忘批评他:“瓜,你的话越来越少了,若是红杏出墙,心里没我,就早些放我和猫阿娘远走高飞。”
谢缘揉揉太阳穴,起身放了桑意一马,自己走去书桌边:“行了,宝,过来帮我把这堆公函梳理一下,回舅父的这封书你代我写了,就跟侯爷说我们这挺好的。”
相处越久,他们对彼此的称呼也越来越简略。瓜皮简化成瓜,小瓜皮简化成小瓜,宝宝和宝贝都简化成宝。谢缘想起来这茬,道:“你听听外边荷塘里的那些绿皮东西,叫声可不是和你叫我一样。”
桑意笑。他慢吞吞地下了床,理好衣襟,弯起眼睛专蹭去他身边:“呱,呱呱呱。”
谢缘伸手往他脑门儿上一弹,而后将他拉进怀里。
两个人各办各的事,桑意早一步比谢缘完成,伸了个懒腰:“唉,我出去溜达溜达。瓜,你想要喝杯茶吗?还是我再给你带些吃的回来?或者你出门,我呆着,今天我想吃外头的白凉薯。”
谢缘抬起眼皮:“哟,还真准备着晚上的计划啊?连用吃白凉薯为借口腾出时间的办法都出来了,行吧,你去,晚上见,宝宝。”
桑意:“……”
他跨出门,眼神有点空茫:“我……我是真想吃白凉薯来着……”
还是他太天真了,谢缘根本就是个见缝插针的主。
想一想刚刚谢缘要是非要要他,他大可以拒绝,然后说“咱们晚上再来”,这样就和他们每个平常的夜晚一样,沐浴洗漱滚床单,圆满无缺。
桑意干什么事都要求仪式感,吃饭一定不能站在大路牙子边端着碗吸溜,而是要在自己的卧房中坐下来,端出话本子立在碗前,备好一杯新打的浆子果汁在手边;同理,洞房这回事也一样,虽然他和谢缘已经这么多年过来了,他也依然坚定地认为房事是要排除随机性、随时性以及突发性的,要经过精心的准备,这样一场下来才算得上身心舒畅、陶冶情操。
说起来,谢缘问过他理由:“这档子事还能陶冶什么情操?”
桑意矜持地道:“动静之机,阴阳之母,阴不离阳,阳不离阴,阴阳相济,接济神明。”
还有:“运抖成刚,刚柔并用。”
一字一顿,声音听起来毫无深意,可是又好似别有用心。眼见着话题越来越黄|暴,谢缘赶紧让他闭嘴了。
而今桑意要面对的情况却是——他随便找了个借口,让谢缘等晚上他制定的“大计划”,可是根本没有这回事。他下床后自己都忘了,偏偏谢缘不戳破,顺势就催着他当真了。
桑意肩上陡然落了一个情趣性的“夏夜计划”的重担,他有点苦恼。
这个项目平常都是谢缘负责的,谢缘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乖得不行,他自己也乐在其中,省事。
女装,这个他们出游时常玩,但如今在江陵不适用,容易叫府中人发现。泉池共浴,前几天才玩过,也没有新意,他们一年玩得比一年开,什么大胆的内容都尝试过了,桑意一时想不出来新点子。思前想后,他出门左转去了府中的书库。
书库沉重的木门轰然打开,搅动旧书与尘埃的味道。这里是他与谢缘存放不看的旧书、资料以及用过的公函档案的,平常看书都在谢缘的书房,不到必要时不会下来这个书库。他回想几年前听来的嘱咐,准确地在最底层的书箱中找出了一个扁平的硬壳板。
这东西看上去像是纯银的,但是比银更轻。它如此光滑明晰,毫无杂质,即便是如今最顶尖的工匠都难以打造。这东西谢缘书房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桑意熟练地摸到一个略微凹陷的弧度,而后将食指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