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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金樽想了想,说:“我在外面。”
正因为不在金族里,没把白头仙带在身上,白头仙才会被人偷走。
凌夜问:“那你怎么知道白头仙被偷了?”
金樽说:“啊……是我没说好。”他斟酌了一下言辞,重新说道,“我那日有事外出,就没把白头仙带在身上。”
等办完事回去了,恰好碰到他房里遭贼。
他当时动作慢了点,没能看到那贼的长相,只看到对方干净利落地翻墙遁走,速度完全是他望尘莫及的,他也就没傻不愣登地去追。之后他推门进屋,仔细查找一通,这才发现白头仙不见了。
“是我们金族的人。”金樽边想边说,“他太熟悉我那儿的路,非本族人,不作他想。”
凌夜说:“直系还是旁系?”
金樽说:“直系。”
他们金族等级森严,直系能出入旁系居所,旁系却万万不可进到直系的地盘。
特别是他这种人,包括金满堂在内,所有人都是他成为少君路上的假想敌,旁系人连他居所在哪个方位都不清楚,还谈何摸到他房里偷东西?
并且,以他当时的修为,他连那贼的脸都没看到,只匆匆瞥到那贼的背影——
当时他还是少年,身材挺拔却瘦削,外人说他跟颗竹子似的;那人则是和他完全相反的肩宽背厚,身材高大,瞧着就是棵参天大树,还得是树龄好些年的那种,方能有寻常青年所没有的厚重。
于是金樽笃定道:“偷白头仙的,肯定是直系里的长辈。不过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么多年,我也没查出来。”
言下之意就是,我一个本族人都没查出来,你个外人就更别想了。
凌夜果然没再追问,只说:“日后你若得到什么消息,能告诉的话,请务必要告诉我。”
金樽应了,说:“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凌夜了然。
此次少君之争,他被金满堂废掉,金满堂就是不杀他,也绝不会让他好过。
得知白头仙和金族有关,凌夜看了眼金玉露,正待离开,就听金樽又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附赠你一句话吧。”
凌夜说:“什么话?”
金樽说:“一句对你应该挺重要的话——小孩把耳朵捂上,不准偷听。”
郁欠欠撇嘴,依言捂住耳朵。
金樽却不信他,非让凌夜再布了道屏障,确保除他们两人之外,谁都没法听到他接下来的话,他这才凑近过去,声音压得极低。
“……”
听完金樽的话,凌夜如遭雷劈,表情瞬间凝固。
她慢慢回头,看向那好运得一旦她对他动手,就会有无数人争先恐后地扑过来,拼着得罪她这位新尊的危险,也一定要护他安全的凌怀古。
她看着他,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先是金玉露,再是凌夕,最后是江晚楼。
明明只是一个世家的家主而已,凌怀古他何德何能,竟让一位帝君、一位至尊亲自保驾护航?
江晚楼也就罢了,这邪尊为了金玉宝珠,借凌怀古逼她是非常正常的。
那么金玉露呢?
金玉露究竟是以什么理由,不惜三番两次地阻拦她?
她和凌怀古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真的只是借由沈千远和那位千金的婚约,以及凌夕和沈千远的表亲维系,从而搭建起来的庇护?
凌怀古,他到底是谁?
凌夜想了许多,可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只向金樽一点头,算是谢过。
金樽盯着她瞧了会儿,见她是真的心性坚韧,听到那样的话居然也没怎么失态,不由拱拱手:“今日承了姑娘的情。如他日能再相见,望姑娘届时还能记得我这个无名小卒。”
先前凌夜那一下,不止是让他恢复了气力,还让他丹田也好受许多。
虽还是个不能再修炼的废人,没法重修东山再起,但就这份人情,足以让他记一辈子了。
凌夜说:“再会。”
然后就走了。
这回再没出现什么变故,她总算到了凌怀古面前。
她看着凌怀古,不说话,也不动作。
凌怀古也看着她。
就在凌怀古以为,她是要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就见她抬手,点了点眉心,竟似有些烦忧。
之前那位圣尊,别人看不出来,她却能一眼认出,那不是真正的郁九歌。
郁九歌没在玉关洞天,也没在这玉关湖畔。
他在哪?
这想法转瞬即逝,凌夜也没以神识搜寻第二遍,只说:“我要去赤凰山。你跟我一道吧。”
说完,法诀一掐,她抱着郁欠欠转身就走,凌怀古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不管他如何拖沓,也始终无法超过五步之遥,完完全全被她控制住了。
而见她走,江晚楼竟也没动,就那么目送她离开。
少顷,他同重天阙对视一眼,做了个唯有他二人能明白的手势,十分潇洒地走了。
重天阙自然也立即离开。
……
凌夜脚程很快,不过片刻功夫就已远离玉关湖,马上就要到金玉宫和赤凰山的交界处了。
暗自思考许久,也没能想出什么来的郁欠欠这时问道:“你把他带上干什么?不直接杀了吗?”
凌夜闻言,没有立即回答。
她回头看了眼凌怀古,方才轻声答道:“因为金樽告诉我,他似乎……不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