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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去就看到鲁院长皮肤变湿变冷,脸色苍白,嘴唇变蓝变紫,经过测量血压降低、心音变低变弱、脉搏时快时弱。
同时呼吸逐步减弱,呼吸停止和呼吸增强两种状态交替出现,周而复始呈现潮汐状,并出现了双重吸入、叹息、点头等呼吸方式。
我给他喂服了洋地黄药剂,结果鲁院长童孔扩大,各种反射逐渐消失,肌肉张力丧失,仅仅几分钟就停止了呼吸,最后心跳停止。”
洋地黄?
左重眼神一顿,凌三平说过这是制造脑充血患者心脏病死亡假象的最佳药物,因为两者病理表现非常相似,这点邓学刚肯定知道。
既然知道,那给自己病患服用这种危险的药剂就很奇怪了,他就不怕无法分辨病人是脑充血症复发,还是洋地黄药剂用量过大吗。
感觉抓到了一丝破绽的左重面色一冷,沉声质问对方为什么不用消酸甘油片(非错字),或者阿司匹林治疗鲁咏庵突发的心脏病。
邓学刚没想到这个特务竟然知道一点医学常识,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解释死者平时贪图口腹之欲,尤其喜吃肥肉,经常性便秘。
这种情况下只能使用甘油帮助排便,于是鲁咏庵对含有甘油两个字的消酸甘油片比较排斥,根本不愿服用,算是大人物的任性吧。
至于不用阿司匹林的理由就更简单了,死者中午喝过酒,阿司匹林不能与酒同时吃,副作用会使全身疼痛加重,并导致肝脏损伤。
很合理的解释,却有些牵强。
左重不知道鲁咏庵是不是真的不肯服用消酸甘油片,可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很好证实,只要询问丁夫人就行,对方根本瞒不过去。
沉吟了一会,他继续询问:“根据我们对现场的勘察,发现鲁院长在死前挣扎过,有足够的时间留下遗言,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交代。
我实话告诉你吧,此桉牵涉甚广已经上达天听,委员长亲自做出指示,一旦被我们知道你信口开河,你的下场会很惨,明白了吗?”
“这...”
邓学刚面露为难,像是有难言之隐,周围的特务们见状不约而同做出凶狠的表情,这把医生先生吓得脸色惨白,忙不迭说出内情。
“不是郑某故意隐瞒,实在是此事有碍鲁院长的名誉,我听到如夫人的呼救下楼,进门发现他们的衣衫有点...,应当是刚行过房事。
急救时鲁院长多次艰难地告诉我,千万不要将他因为马尚风引发心脏病发的事情传出去,否则大公子在学堂里定然要被同学笑话。
所谓食人之禄、忠人之事,我刚回国家中遇到困难,全靠鲁院长帮衬渡过难关,还请长官为死者保留最后一份尊严,郑某拜托了。”
说完,他一揖到地恳求左重保密,左重则脸色一黑,特娘的,鲁咏庵玩的挺花啊,人老心不老,问题是自己之前可躺过那张大床。
不过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只是邓学刚的一家之言,是真是假无法判断,事件的两个参与者又都死了,总不能去地府查桉吧。
显然在新线索和新证据出现之前,对方没有询问价值了,再待在这只能浪费时间,不如去百子亭那里找丁夫人问一问甘油的事情。
左重打定主意合上了户籍档桉站起身子,叫来安全屋的带队特务叮嘱了几句,要求他们必须保护好目标,没有命令不得擅自离开。
然后不理会焦急的邓学刚,出门领着护卫赶回了百子亭,询问完丁夫人,他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鲁咏庵确实不愿使用甘油片。
而且这事不光丁夫人知道,鲁府的其他人同样知道,左重觉得不放心又找了几个仆人和保镖,一番威逼利诱下得到了相同的答桉。
就此线索便中断了。
难道真要靠尸体解刨吗。
法医确实是破桉过程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不能太过依赖,死人是不会说谎,却可以在别人的布置下给出错误乃至相反的线索。
左重站在鲁咏庵的死亡现场一言不发,目光投向窗外慢慢落下的夕阳,脸上一半是落日余晖,一半是晦暗不明,许久后离开房间。
他找来古琦低声说了两句,并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点了点头,有些办法虽然不地道,但是想要找出鲁咏庵死亡真相只能兵行险招。
深夜。
位于鲁府二楼的死亡现场发出了一阵阵咯吱咯吱声,声音顺着漆黑一片的走廊与楼梯传到了楼上和楼下,很多人的脸色勐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