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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病房，忽而声音嘶哑的问，“她还有多少时间？”
“最快半个月，最晚一个月。她的心肺功能衰竭得非常的快，那些气味别让她碰了，对她的身体不好。”
牧野也没有想到，他们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了。
像是被阻碍的洪水，越来越多，河堤一塌，便迎面涌来，来得非常的快，几乎作势要淹没了所有的人。
快到他们手足无措。
秦傲蹲在顾晴空的跟前，紧握着她冰冷的手至唇前一吻，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淌落。
他这一生，在何样的情况都没有掉一颗泪。
可此时，他所有坚强的城墙轰然倒塌。
他不想再坚强，任了情绪将自己一并的吞噬。
顾晴空醒了，手指轻轻地抽动了一下，她感觉到全身像是沉到有千斤重，脸上扣着氧气罩，还插满了各种仪器。
她的美眸微睁，眼底里透着无穷的惊恐，害怕。
“秦傲……我……”
她发现好累，说一句话，都喘不上来气。
秦傲抓紧了她的手，摇头，“别说话，我来说。”
顾晴空嗯一声，睫毛微颤，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滑落，看着秦傲这般的模样，她似也猜到了什么。
这几天她不是没有感觉的，她能感觉到自己爬了楼梯，头会疼，而且呼吸也会变得急促起来。
她喘得越是快，喉咙越是紧。
像是要窒息一般。
她就知道……
她可能真的熬不过去。
想着，也不那么难受，只是不甘心，舍不得。
因为她和他的平静日子没有几天，然后所有的一切便只剩下回忆。
她不甘心的回握着秦傲的手，却又不愿意表现出太难过，让秦傲生不如死。
秦傲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眼角的泪水，“牧野说，你这几天不能下床，所以乖乖的躺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好吗？”
顾晴空知道，他有意的隐瞒她，不想让她太难过。
她亦没有勇气去面对这样的结局，因为太鲜血淋漓，拖着残破的身体，看着他微微一笑，“秦傲，我们……不是还差一个婚礼吗？”
“嗯，我知道！我会给你的，我秦傲从来不会食言。”
顾晴空微微一笑，手指颤抖的抬起，轻轻地抚过他的五官，想要将他的模样深刻进脑海里，永远也不要忘掉。
她走了。
他一个人，会不会有另一个人出现，去代替她照顾他。
或许会有的。
秦傲感觉到顾晴空悲伤的气息，却找不到什么安慰的话，只能扣紧了她的手指，一言不发。
顾晴空那么聪明，她怎么会不知道。
他即使有意隐瞒，也不可能隐瞒得下去。
所以，他只能沉默。
病房内，寂静得只能听到仪器的嘀嘀声。
还有顾晴空微急的呼吸声。
秦傲与她四目相对，此时竟是无语凝噎。
顾晴空醒来没一会儿，便又睡下了。他总害怕她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他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
珍惜她每次醒来的短暂时间。
哗。
牧野推开门，看着还保持着那个姿态的秦傲，将饭菜放下，“吃点东西，别这样糟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