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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犹豫,立即拿起一块石头砸了过去。只可惜她力气不够,准头也不够,只在那人身边砸起一朵水花。
两位男士反应过来,赶紧加入砸石头的行列。落水的人挣扎一下便被砸进水中,顺着河流向下游漂去。
扑通扑通之声接连响起,上面接连不断有人跳下来,冯羽在对面明白了他们的意图,顿时急出一身冷汗,慌忙引弓就射。
但是对面人对他们早有防备,无数面皮盾竖起来挡在峡谷边,箭支纷纷被挡住了,更多的人趁着这个机会跳下河来。
也有几个在跳的过程中被羽箭所伤,但是由于人坠落的速度很快,更多的箭支却落空了,好些人成功跳下,高粱河不断扬起水花。
跳下来四五十个人之后,剩下的人就不再继续跳了,想必会游泳的就只有这么多。
有好几个人大概游泳技术不过硬,跳下来扑腾两下便自己沉进水底,却还有至少四十个人在激流中拼命挥舞着手臂,向岸边游过来。
任平生站起来,喝道:“你们先走,这些人交给我!”
萧图南冷冷道:“还是我将他们引开好了!你刚刚吐了血,何必逞能?”
“任平生,你吐血了?”青瞳吓了一跳,她认识任平生这么久,此人一向无坚不摧,连一个喷嚏都没打过,几时到吐血这么严重!
任平生气得大叫:“瘀血瘀血!我都说了是瘀血瘀血!我血那么多,吐个一口两口不算什么!”
萧图南冷笑:“你血那么多,全是瘀血瘀血吗?”
几句话工夫,追兵靠近不少,有几个已经靠近岸边,开始拖泥带水地向岸上走了。
萧图南和任平生都不是乐于接纳意见的人,见对方不听自己的,立即按照各自的想法行动,萧图南转身便向上游奔去,口中喝道:“振业王在此!你们敢跟我来吗?”
任平生双掌一高一低,拦在河边,喝道:“我看哪个孙子敢过去一步!”
“本王在此!想抓我的过来吧!”萧图南高声断喝。
“谁过去老子就拧下谁的脑袋!”任平生一声断喝,他占了有内力的好处,这一声如同滚滚雷鸣,将萧图南的声音全掩盖了。
看他这么精神,青瞳刚刚松一口气,转眼就见他的脸色猛然一红,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他擦擦嘴角,干笑:“瘀血……呵呵……还是瘀血!”
青瞳板起面孔,看也不看他们两个,冲着上面喝道:“冯羽,你趴在峡谷边,射一箭试试!”
冯羽原本在上面咬牙切齿问身后五人谁识得水性,可惜他们六个人却有三对旱鸭子,他正急得发疯,听到青瞳让他趴在峡谷边射一箭试试,也顾不得想能不能做到了,一个虎跃扑在岸边,半个身子都探出峡谷,用尽全身力气射了一箭。
峡谷颇深,如果是平射,很难射出这么远,不过此刻是俯射,那就好多了。
羽箭向下射出,由于自身重力的关系,比平射要凌厉得多,这一箭竟然呼啸而下,到了平时冯羽射不到的距离。
山谷有风,那支羽箭略有偏移,险险越过任平生的身子,冲着他身前刚刚爬上岸的敌人射去。
那人没料到头上还有箭射过来,但他在可贺敦士兵中也是身手敏捷之人,猛地向左一跳,这一箭便擦着他的胸口钉在地上,那人吓得脸色发白,一时不敢迈步。其余人也惊骇地上望,没料到敌人臂力如此强大,竟然能射到这么远的距离。
冯羽见竟然可行,顿时大喜过望,其余五人不用他招呼,全都趴在峡谷边,弯弓纷纷向已经爬上岸边的敌人射去。
峡谷中气流不定,羽箭受到风势影响准头并不太好,加上这么远的距离,可贺敦士兵有了防备,还来得及躲闪,所以神弩先机营这次出手成绩不够理想,六个人第一轮齐射,六支箭中只有一支命中,水中敌人抓紧时间,又爬上来两个。
青瞳冲着上面大喝:“别管上岸的,先射水中的!”
冯羽一愣,却本能依言射向一个还在水中挣扎扑腾的敌人。这一下成果斐然,人在水中,行动要比陆地缓慢得多,也没有什么躲闪的空间,这一箭轻松命中,将他钉入水中。
其余五人纷纷效仿,敌人几乎没有挣扎的余地,一箭一个,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高粱河的河水不断泛出一股股红色的漩涡。
形势急转直下,只片刻,水中就再无活着的敌人了,只有最先下水、此刻离岸边最近的十几个人上到岸上,却也都已经精疲力竭。
任平生上前一步,预备迎敌,青瞳高声道:“任平生,你退开!别和他们搅在一起!冯羽他们不易瞄准!”
任平生抬头看时,六个弓手趴在岩石边上,小半个身子都探出峡谷,正在弯弓向下射。见他抬头,冯羽手指弯曲,冲他比了一个“可以全歼!”的手势。
任平生依言后退,随着他后退,羽箭飞蝗一般倾泻下来,冯羽六人准备充分,每个人都带足了四个箭囊,此刻六人不断弯弓搭箭,三支三支地瞬发不已,片刻就射空了一个箭囊。
如果在军阵中,六个神弩先机营的弓手每人一百支箭,至少能留下两三百个敌人,此刻用来对付区区十几人,真是小题大做了!
噗噗之声连响,由于是俯射,中箭位置都在上半身,岸上那十几个人就如同冬天里的枯树,凭空多长出无数枝条,死得很惨。
二十
可贺敦士兵看得眼睛蒙血,在上面大叫大骂,纷纷弯弓向对岸射过去,可惜谈符离死得太早,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有本事将箭支射过对岸去,只能眼看着自己人纷纷倒在箭下。
战局又恢复成僵持局面,又过一会儿,可贺敦人分出一部分兵力,策马离开,去找能下到山谷下的办法了。
这些草原人对地形熟悉,知道河流上游地势只有越来越难走,所以这队人马都是往下游去的。青瞳叹了口气,道:“我们也走吧。”她指了一下上游的方向。
她骑马绕过来用了个把时辰,也就是说原地等着,再过个把时辰追兵就来了,左右没有办法,当然还是离他们远些更好了。
山谷中三个人向河流上游奔走,峡谷上方两边人马也立即跟着行动,可贺敦追兵因为怕对岸的冯羽等人射箭过来,将皮盾都给了靠近峡谷的士兵,他们每个人手持两面盾牌,将人马都牢牢护住,如同包进了乌龟壳里。
往前走了一会儿,可贺敦士兵发现那座浮桥,也好生商量了一会儿,是不是先将对岸几个射箭射得特别好的敌人先解决了。
可惜连番失利让他们变得谨慎异常,倒不是怀疑桥有问题,而是只派出了一支二十个人的小队过桥歼敌,其余人拉开很远距离,仍然死死盯着河谷中的萧图南,怕他跑了。
二十个追兵踏上木桥,便引发了机关。只听惊天动地的一连串巨响,巨大的圆木和半人高的嶙峋大石带着恐怖的呼啸声滚滚而下,一路下坡,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这二十人为了防备箭支,每个人都带着俗称阻山盾那种比人还高的巨大盾牌,此刻突然惊变,出于本能,几乎每个人都举起盾牌阻挡。
第一轮大木大石过后,二十面阻山盾平铺于地,血从盾牌的间隙中向四周流淌,盾牌平平整整地紧挨着地面,没有人想掀开盾牌看看下面二十个人马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