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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两人近来还是第一次这样亲近,凌弃目光垂落,唇角露出了浅浅的弧线。“走了。”
风过,吹落一树繁花。
院子里的槐树渐渐落了叶子,看的很是寂寥。
人们都说,院子栽种槐树视为不详。因槐树属阴,又因槐树一方为木,一方为一个鬼字,而房子呈四方形,便是将那不吉利的腌臜之物困在了这居所中。
对此,花钰嗤之以鼻。认为这纯属无稽之谈,也因为这院中的槐树,这院落才卖的如此便宜。他喜欢这院子,后见这里有一棵遮天蔽日的槐树,才决定买下。夏日里,在树下乘凉,岂是一个畅快可以表达的清楚。
是以,有人劝说他将这槐树砍下,他也未曾动摇过。
昨夜他同人谈生意,彻夜未归。将至清晨,在从酒楼返回。守门的小厮打着哈气给他开了门,他一路朝里走来。经过这棵大槐树旁,目光顿了顿,旋即面色如常的进了对面的房间。
小窗轻启,女子的哀容一闪而过,只有一道清浅的叹息。
昨夜几乎一夜未睡,一直喝到凌晨时分,方才罢休。在桌子上眯了一小会儿,他便返了回来。回到自己的房间中,躺在冰冷的床上,花钰毫无睡意。
空气里满是清寂的味道,没有熟悉的芳香。四周也空寂的很,只有一张圆桌,一个衣柜同一张架子床罢了。这里的一切和一切,都能看得出,这里本来并不是一个居所,而是一间空屋。
但这里,却已经是花钰住了半个月的地方。虽然两人同住一个院落,却分居两室。他本来是有意宿在书房的,但又怕这里缺了人照顾,再出了什么岔子。因两人不喜欢奴仆近在身边伺候,院中寻常也只有夫妻二人而已。只是最近,花钰已经命管家调了人到这院子中。毕竟他平常不在家中,这院子里又有一名怀孕的妇人,多少有些不便。
算起来,他已经有足足十五日未同她说过话,两人也不曾遇到过。他有心躲她,而她怕也是知晓,尽量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想到此,花钰不禁有些烦躁。自己不去找她,她就不懂得过来吗?真是一个蠢笨的家伙!
只是,花钰怕是忘记了。那日他早已经对灵儿下了狠话,让她尽量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等到她诞下孩子后,二人便和离。
灵儿是个聪敏的,知道这已经是花钰考虑再三,才寻到了一个方式,又怎么会拂了他的意愿。况且,她确实是有意接近花家,也是杀害花家老爷夫人的凶手。他不杀她,还允她生下孩子,她已经感恩戴德了,又岂会不愿。
虽心中多有不舍,但灵儿怀有身孕,虽对花钰一腔爱意,此刻也都尽数化为了母性,统统都只为肚腹中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每次,她都会悄悄从窗子旁窥视他的动静,看着他匆匆离去,又匆匆归来,脚步却从不会在她的房门前停留。
若说一开始还有几分期待的话,此刻早已经因为花钰的举动而化为了悲凉。如今,灵儿只想守着自己的孩子,静静的等待他出生,守着这几个月能还冠着他的妻的名头,继续待在这里。
花钰躺在冰冷的床上,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他的心莫名的一喜,却佯装一脸的不在意对门外说道:“进来。”
然而,当房门被推开,伴随着一只粉色绣着蜻蜓的绣鞋踏入时,他失望了。进来的人并不是她,而是一个不熟悉的丫鬟。
他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
那丫鬟二八的年纪,模样很是娇俏。一双杏核大眼,带着爱笑的弧度,不点而朱的菱唇旁有一枚小巧的黑痣。一袭粉色的衣裙,尽显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她手中托着一方托盘,上面有一只汤盅。
见到花钰后,她盈盈一拜,“公子,奴婢是给您送醒酒汤来的。”
花钰起身,淡淡应道:“放在一边,我稍后会喝。”昨日他就已经知会了管家,告诉他不用为他留门,说是有应酬。因此,对于这丫鬟的举动,并不觉得讶异。
丫鬟小心的将汤盅放在一旁,又问道:“公子,厨房已经备下了早膳,是否为您送到房里来?”
花钰摇头,说道:“不用了。今日午饭也不用叫我了,我要好好休息。记得让厨房为夫人准备补汤。”
“奴婢省的。若是无事,奴婢便退下了。”
花钰道:“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一愣,便笑着回答:“奴婢小桃。”说罢,盈盈而去。
花钰看着那丫鬟的背影,竟是久久无法回神。只因,那丫鬟的笑容,很像她。
院中,小窗合拢的声音没有惊扰到任何人。只是,女子眼中的惊诧却一闪而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却不知幸福到底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