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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的坊区里,临时改造的街垒背后,已经站满了都亟道的团练兵。
这些都亟团练,其实就是一大群草就征发的民壮而已,他们的装备是如此的简陋,以至于除了身上的布衣,上手一件老旧的兵器外,就再也别无长物了。一些人还拿的是棍棒和竹杆。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本身就是消耗品,既是用来消耗敌军的势头和锐气,也是籍此消耗掉他们自身对于洛都的供需,所带来的无形压力。
拿着一只削尖头竹竿的杨大象也站在人群里。吃饱肚子为理由,从躲藏的街区里给骗来的,至于那些他曾经熟悉的街坊邻里,早已经饿死的饿死,冻毙的冻毙,病亡的病亡,离散和失踪的一搽又一茬。
也不知道换过多少长期或是短期同伴的面孔了,依靠躲在沟壑里捡垃圾和吃下水道的老鼠,才得以苟活到了现在。
因此,刚刚才吃了一顿饱饭的杨大象,能够站立并在新同伴的裹挟下,小跑上一段距离就是最大的奢望了。
当然了,通常情况下,他们能够发挥的最大作用还只是诱饵。
比如,被杀得丢盔弃甲逃散回来,然后又像是沟鼠和蟑螂一般的仓皇四散在接到当中,也将那些攻入的南军引的主动分散开来。
因为从前日开始,南朝开始投入了义从。为了这次北伐的需要,江宁行在几乎是****和加封了大批的义从团体,用封官许愿和功名利禄为诱饵,将他们千里迢迢的送到前方,又在简单的编列之后就填塞进了打开的洛都城中。
至少他们的表现还是相当的不错,至少比起这些正编的军伍,个人的好狠斗勇而更加擅长狭促局促环境中的小团搏杀和争斗,顿然让推进迟缓的局面大为改观,只是还有有些许军纪涣散和喜欢抄掠上的问题,就是无伤大雅的小节了。
只是这些收编的义从,还没来得及追着尾巴和行迹,大肆砍杀式的惩勇和撕斗上多久,
霎那间就被投递上落下的砖石,被门窗和遮盖挡板后面捅出的尖端,给砸翻捅穿绊倒,从屋檐上,从沟渠里,这些此起彼伏的袭击几乎是无所不在,
见到的是四面八方围逼过来的矛丛尖刺,以及被践踏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先头尸体。
而整齐推动在窄巷里的矛丛,再次将他们逼了出来,汇集到了更加宽敞一些的街道上。
“注意脚下,跨开妨碍”
“举刺一轮后马上对齐!”
“不要急于前进。。保持左右成片连线”
临时被指派为这些矛兵锋将的苏拉,在前列大声喊着命令,虽然他的嗓子已经嘶哑,矛兵的阵列也已经不怎么整齐,因为现在脚下的地面不平坦。
他们脚下已经多了各式各样的尸体,有敌人的也有袍泽乡党的,还有纯粹是那些慌不择路,而撞上去被当作障碍放倒的团练,他们的鲜血不分彼此的交汇在一起,层层堆叠的起伏不平,甚至成为阵列前进的阻碍,一不留神就会被绊倒,只能在口令声中慢慢跨过去。
矛兵的这种谨慎,反被后队的南兵当成是迟疑和胆怯,最前面的义从被刺杀或者被包围,遭到埋伏和陷阱的惊惧中后退,但后队人马的趋势还是在向着里面冲,后排的人甚至感觉不到前面的停滞,而按照口号和惯性不停的向前推搡着。
因为局促的街巷之中,能纵观全局的地方委实不多,大多数人能看到的只是眼前一角,所处在不同的位置,每个人感受到的形势变化和胜负希望也不一样。
因此,在街道中的局势已对南军不利,一队队意气风发或是士气高昂或是大呼小叫的义从冲了进去,就好像送入碾子的米麦一样,迅被碾碎,只留下一地鲜红的浆液和渣滓,而坚实的磨盘却巍然不动。
武艺超群的义从们在拼命劈砍,依靠过去争勇斗狠的经验用各种方式腾挪,想寻找机会,可不管怎么应对,他们每个人始终要面对占据数量优势的长矛,矛尖到矛杆的长度和距离,又为这些紧紧抵靠靠在墙上的敌人提供了安全的保证。
而在相对局促狭窄的街巷当中,南军提供支援的弩手数量也不足以穿透这些,重重建筑和杂物的干扰和妨碍,而对密集堆挤在一起的矛手造成有效的杀伤和重创,顶多能用抛射干扰一下对面的队列而已。
于是慢慢地这些先头义从不冲了,也冲不动了,反倒是被街巷中的矛手在推攮着他们步步后退,相互推搡着从伤员和倒地同袍的身上践踏而过。
但是,战斗被转移到了更宽敞的大街上之后,局面再次发生了变化;随着节节败退的南军从列中的鸣号,突然翻过街垒和其他障碍物而迎面投掷而来的火油弹,几乎是躲闪不及的落在人群之中,
顿然将这些堆挤得密密麻麻的矛手陷入可怕的境地当中,他们甚至无处躲闪和无从退让,就被头上、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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