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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药苦口利于病啊,捏着鼻子,往嘴里一灌就喝完了,越拖越觉得难喝。”
楚心之点头,是这个理。
每次喝药都要纠结半天,最后还不是要全部喝掉。
楚心之闭着眼睛喝了一口。
真苦!
才喝一口,就觉得从舌尖到舌根都是苦的。
刚才吃的一颗果脯根本没起作用。
反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刚才有多甜,现在就有多苦。
楚心之拧着眉心,叫苦道,“林嫂,你是不是放错东西了?这味道也太不正常了。”
觉得比前几次味道还冲。
林嫂只当她是不想喝药找借口呢,笑着说,“少夫人放心喝吧,绝对没放错东西。”
楚心之端起来又喝了一口,“呕!”
一下子没忍住,吐了出来。
她真不是故意的。
就是觉得味道不太对。
盛老爷子和盛老太太本来在一楼放映室里看电影,听到声音,也忍不住出来了。
“楚丫头没事吧?”
楚心之刚才呕吐了一下,脸都白了,又觉得不好意思,摇摇头说,“爷爷奶奶,我没事,你们去看电影吧。”
盛老爷子和盛老太太又转身回了放映室。
盛北弦不忍心再逼她,将碗挪到一边,“今天先不喝了。”他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可见是实在喝不下去。
众人:“……”
林嫂好不容易熬好的药,楚心之不想浪费。
她端起碗,手腕却被盛北弦握住。
“听话,别喝了。”她刚才都吐了,再喝下去胃里肯定不舒服。
林嫂看着楚心之煞白的一张脸,也有些不忍心。
“少夫人,听大少爷的,今天先不喝了,这调养身体得慢慢来,总不能身体不舒服还要继续喝。”她弯腰端起桌上的药。
上了年纪的人,五官的灵敏度会下降。
林嫂端起这碗药,才闻出这药味不对劲。
除了正常的中药苦味,好像还多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她天天熬药,差不多熬了快一个星期,除了楚心之,她应该是最熟悉这药味的人。
“这味道真的不太对。”林嫂自言自语,“难道我火候没控制好?煎糊了?”
也不对。
她平时都是放在小锅里,用最小的火熬出来的。
前几次也没出现这种怪味。
盛北弦沉声道,“你说药味不对劲?”
林嫂懊恼道,“是啊,怪不得少夫人喝着想吐呢,我闻着都想吐。”
“我说得对吧。”楚心之眨眨眼睛,好像找到了不喝药的借口,“林嫂你肯定放错东西了。”
林嫂:“……”
半晌,她无奈道,“我把药倒了重新熬,吃完晚饭再喝。”
话落,林嫂去了厨房。
楚心之拿起盘子里喜好的葡萄,吃了整整一串才冲淡了口中的苦味。
盛北弦起身去了厨房,林嫂已经把碗里的药倒掉了,正准备把锅里剩下的一点药也倒掉。
熬药的时候按照许医生给的剂量,每副药熬出来也就差不多一碗,只能余下一点点。
见盛北弦进来,林嫂以为他要拿什么东西,便停下了手机的动作,“大少爷需要什么?”
“把锅里的药找个袋子装起来。”盛北弦声音冷淡。
林嫂愣住了,“啊?”
没等林嫂有所动作,盛北弦自己从冰箱里拿了一个保鲜袋,把锅里剩下的药汁连同药渣都倒了进去。
林嫂虽疑惑他的举动,到底什么都没说。
在盛家当了几十年的佣人,该有的眼色她还是有的。
什么话能问,什么话不能问,她比谁都清楚。
晚饭前。
盛北弦以公司临时有事为借口,驱车去了一趟康诚医院。
傅景尧今晚不值夜班,查了几间病房后,下班时间一到,他就脱了白大褂。
出了办公室。
一转身,碰见了迎面走来的盛北弦。
他面容冷峻,像凝固了万年而不消融的冰山。
手里捏着一个黑色的包装袋。
傅景尧微微一愣,语调平缓说,“大哥怎么来了。”
“找你有事。”
傅景尧见他表情很冷肃,也不开玩笑了,将锁了的办公室打开,推开门,“进来吧。”
“帮我化验个东西。”盛北弦把手里的药递给他。
傅景尧接过来,打开。
黑色袋子里还装着一个保鲜袋。
他把保鲜袋拎出来,里面黑乎乎的一堆药渣,要有药汁。
隔着一层袋子都能闻出味道。
职业习惯,傅景尧凑近闻了闻,“给女人调理身体的药?”不过这味道还挺奇怪。
盛北弦没否认。
傅景尧瞬间明白了。
能让盛北弦这么重视的,也只有楚心之了。
那么,这应该是楚心之的药。
联系之前楚心之来他医院做检查的状况,他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怎么了?有问题?”盛北弦问。
他站在傅景尧的面前,像一座岿然不动的大山,给人以绝对的压迫感和窒息感,光是看着,就能生出畏惧。
如果不是跟他多年好友,傅景尧真会被他的气势吓到。
“OK,我帮你化验。”
“尽快。”盛北弦淡淡的说了两个字,补充道,“记得保密。”
傅景尧:“……”
求人办事还这么一副强硬的姿态,除了他盛北弦也没谁了。
“化验完记得立刻通知我。”
“行。”
盛北弦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他走后,傅景尧拿着一袋子药渣在面前晃来晃去,“得,天生的劳碌命。”
还想着今天能早点下班,晚上吃顿大餐呢。
果然,现实总是与理想存在天大的差距。
他把保鲜袋重新装回黑袋子里,拎着往化验室走。
“傅院长,还没下班?”关蕊拿着查房记录过来,笑着跟他打招呼。
傅景尧牵动唇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还有点事要忙。”
“那我先下班了。”
“再见。”
傅景尧与她擦肩而过,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等他走了几步,关蕊忍不住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白色的长褂穿在他身上,真有穿着古代襦袍的感觉,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可惜,她给他当了三年的助手,也没能得他青睐。
关蕊不甘地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盛北弦回到家,还没到晚饭时间。
彦彦骑在大白狗的身上,狗狗被他压得“汪汪”乱叫,整个屋子充斥着狗叫声。
真是……一言难尽。
楚心之在吃水果,见他回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晚饭快好了,先坐会儿。”
盛北弦坐在他身边,自然圈着她的身子。
冯婉正坐在对面,眼皮掀起,淡淡地看了一眼,低头继续看时尚杂志。
“公司的事都处理好了?”
盛北弦薄唇凑近她耳朵,声音轻轻地,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有点事出去了,没去公司。”
他如实说,没骗她。
楚心之倏然转头看他,眼神疑惑。
盛北弦对她比口型:嘘。
楚心之:“……”
家里人都在客厅里,她猜到他可能去办的时候不方便让大家知道,也就乖乖地闭了口,没再问。
“汪汪汪!”
“汪汪往!”
盛北弦一抬眸,看着彦彦蹲在大白狗的面前,学狗叫。
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盛北弦的儿子竟然学狗叫?!
简直了!
楚心之抚着额头,摇摇头,也挺无奈。
楚默和小烁都以一种看傻瓜的眼神看着彦彦。
“宝贝,你确定你当初怀的是双胞胎吗?”盛北弦一本正经说,“我怀疑当初护士多抱了一个。”
看看小烁,再看看彦彦,瞬间觉得彦彦就是抱错的那一个。
楚心之:“……”她竟无言以对。
盛北瑜正在吃橘子呢,被甜腻的糖汁呛到了,“咳咳咳……”
下次一定不能听大哥讲冷笑话。
他讲的冷笑话是真的冷。
彦彦那个小家伙跟大嫂长得太像了。
那一双小狐狸似的眼睛,简直跟大嫂一模一样。
她有时候就在想,这小家伙将来长大了定然是迷倒万千少女的美男子。
大白狗也不想听彦彦学习它的语言了,两只前腿一伸,从地上爬起来,跑掉了。
彦彦迈着小腿追赶着狗狗,边追边叫,“汪汪,汪汪,汪汪……”
众人:“……”
傅景尧在医院化验室里,手上戴着的塑胶手套还没脱下来,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盛北弦的电话。
盛北弦坐在餐桌上,晚饭还没吃完。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峭薄的唇抿了抿,没想到他的办事效率还挺快。
他放下筷子,起身出了小餐厅。
楚心之看着他的背影,也没多问。
傅景尧摆弄着手里的化验单,等待电话接通。
“喂。”盛北弦一直走出了大厅才摁下接听键,“有结果了?”
傅景尧的语气严肃,“大哥,你说实话,这是不是大嫂的药?”
多年的交情,盛北弦自然信得过他,据实说,“是给她调理身子的药。”
电话里传来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盛北弦心中不好的预感好像得到了证实,“是不是有问题?”
“嗯……”傅景尧沉吟良久,一字一顿道,“掺了一种成分复杂的西药,长期喝下去,无异于慢性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