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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血液从他的嘴角不断流出,那血让我产生了一瞬间的兴奋和迷糊。
我分不清自己在何方,应该干什么……救谁,谁又快要死了……
“高明……”微不可闻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是吴曼,她还有气,还有气。
惊喜交加的情绪涌上心头,我跪着扑到吴曼面前,捧起她血污斑斑的脸,用袖子抹去那上面的血迹,“吴曼……不是让你等着我嘛,等着我救出一姐和白雪,我们一起离开,外面的太阳很灿烂,我们一起去野炊……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你不要死,我不许你死!”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但等得值得,吴曼终于睁开了眼睛……
吴曼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她艰难地抬起自己的手腕,指着内室那边,“……我不行了,不要管我,你快去救一姐她们,晚了她们会被折磨死的,快去……”
我拼命地摇着头,死也不肯丢下她的身体,可是我真的看见,她眼神里的神彩在慢慢散去,没错,她没有骗我,她说的是真的,她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不,不,不,这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我绝望地不肯接受这个现实,紧紧把吴曼搂在怀里,紧到自己也不能呼吸。
吴曼僵硬着身体,拼尽了全力,把我推开,“去救人……不然,我死也不会原谅你……要让她们幸福地活下去,让我……相信她们比我幸运……”
简单的一句话几乎耗尽了吴曼全身的力气,她的手臂垂了下去,双眼却还盯着我的脸庞,眼眶微微发红,泪水不断地涌出来,她的嘴巴张了又张,却一个字再也说不出来。
……
最后,那个画面在我的脑海里成了永恒的定格。
吴曼就那样离开了这个对她并不疼爱的世界。
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不,到下辈子我也不会忘记,一个把我当好兄弟的女人,她的名字叫吴曼。
吴曼死了,连眼睛都没有闭上,她死不瞑目地死在我的怀里。
我应该抱着她体温尚存的身体,在那一丝温暖的感觉彻底消失之前,找一处春暖花开的地方,将她好好埋葬,但是这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我,都是一种不可能实现的奢望,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悲伤和缅怀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我还要去救一姐和白雪这两个我心爱的姑娘。
将她的眼皮轻轻地阖上,我站起身,脱下外套,盖在那渐渐变得冰冷的少女的身体上,我咬紧牙关走向内室,那里有生死未卜的一姐和白雪,我今天的任务就是要救出她们。
从现在开始,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但凡再有谁,阻碍我去营救一姐和白雪,我只会送他一个字:死!
一路都没有人阻拦我,他们内讧的结果基本上是两败俱伤,即便是活着喘气的那几个,也被我的愤怒气场给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不知道是我变狠了,还是他们变弱了。
眼光横扫过去,我没有动手的欲望,他们只是无关人等,既然已经没有办法阻拦我,那不妨留下他们的命。
我的眼神射向一刻钟之前还得意忘形的红发男子,如果他敢露出一丝阻拦我进入内室的企图,我就会让他尝到死亡的滋味。
红发男子靠在内室门口一侧的墙上,看我走进内室,眼眸里出现了一瞬间的慌张,但是他也没有力气对我做什么了,我一根手指就能将现在的他捅死,只是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跨进内室,一排一姐和吴曼曾经带过的小弟紧贴着墙壁站着,他们看见我,几乎都把脑袋低了下去,没有一个人敢正脸看着我,有几个人,偷偷地把目光投向了一姐和白雪。
她们两个其实跟没有断气之前的吴曼差不了多少,浑身都是脏兮兮的血块,因为受了云宗的刑罚,身受重伤,几乎没有气息,但,当我看见她们俩在血迹下咧开的嘴唇和眼睛里残存的那一点光芒,甚至脖颈间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颤动,我知道她们谁也没有死,她们俩都还活着!
这给了我无限的勇气和希望,只要她们还活着,还存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欣喜不已。
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白雪,一姐,不要像吴曼一样死去,不要像她那样彻底消失在我身边,等我……救你们脱离这个魔窟一般的云宗,或者,我们三个一起,去跟吴曼到天堂团聚……就算是死,我们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