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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培沉默片刻后,对他说,“时哥,不如今晚我就去你那儿住吧,嗯?”

    时颢宁闻言一愣,极快的看她一眼,“你脸红什么?你打算要做什么?”

    “我们俩前前后后这么长时间了,你算过没有,从我大学毕业到现在,都五年多了,之前你觉得你前妻老来找麻烦你怕影响我,不给我承诺,不想碰我,可现在你前妻和小雨都鼓励你跟我在一起,你还不想过正常生活吗?”

    裴培说得自己一张脸通红,她和这位大叔之间,早就已经过了需要害臊的阶段了,除了男女间最原始的那点事,他们这些年早就像是老夫老妻了,所以裴培突然对他说这话,一点都不突兀。

    他什么都没说,裴培不知道还有什么可顾忌的,便说,“你看见没有,今天不知明天,当孙雨萌和顾栩因为误会分开,后来又因为矛盾和萧芦城分开,她不爱顾栩,可她爱萧芦城,这下好了,要是萧芦城搞不好要坐牢,孙雨萌除了后悔,就只剩遗憾了。我不要学他们,我要和你珍惜现在,活在当下。时颢宁,让我今晚陪你,好不好?”

    看她眼睛红红的,时颢宁心里特别难受,这话本是该他说的,现在全都由裴培说了,他感动得就想当场跟她求婚了。

    “嗯,今晚我们,把人生大事解决了。”

    他在姑娘脸上亲了一口,之后,将车速提高。

    裴培二十八岁了,时颢宁珍惜她,珍惜她的身体,他怕自己给不了她完整的婚姻,之前虽然爱她却有些胆怯,后来裴培对他不离不弃,和他共同解决了前妻问题,他才逐渐松懈下来,终于有了要重新有个家的念头。

    晚上裴培在他怀里,她很紧张,又很大胆,结合的时候她忍着,尽管疼,咬咬牙就过去了。

    时颢宁给了她迟来的,却是非常完美的第一次。

    她很幸福,在搂着他光颈子的时候不忘提醒他,“不得本着相信萧芦城不是杀人凶手的心去帮他。”

    “我本来就信他。”

    “你和他的律师一起去看他的时候,他都说了些什么?”

    时颢宁抽口烟,目光深邃的看着对面贴着致墙纸的墙壁,裴培以为他在考什么,结果他地铁对她说,“再来一次?”

    裴培:“”

    他已经灭了烟,把她按下去,“十几年了,我刚才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囫囵吞枣,忘了滋味。”

    “哈哈。”

    这种时候他还有心跟她调~,裴培也不甘示弱,双着他,“那这次你吃慢点。”

    “好嘞。”

    叮的一声响,时颢宁又点了根烟。

    这回他不仅吃得慢,还吃了很久,吃得很满意。裴培这颗人参果,嗯,味道极好。

    “那天晚上他烂醉,他说他就记得和曹芳菲聊了几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时颢宁吐了口烟,又道,“警察也看了栋监控录像,中途曹芳菲出去了一次,时间在昨晚九点五十。后来顶层的监控就坏了,但是坏之前从画面上看,当时芦城已经靠在桌沿上半醉半醒,从法医尸检报告上看,曹芳菲的时间差不多就在那个时候,所以你想,要不然就是芦城装醉之后留下那个画面,之后弄坏了监控,要么就是还有第三个人。”

    “我觉得萧总不是这么丧尽天的人。”

    曹芳菲死之前被~侵,下~体多撕裂,满身淤青。又或许是死后被侵犯,总之,想起就让人毛骨悚然,以裴培对萧芦城的了解,他不可能这么变。

    时颢宁冷笑,捏她红扑扑的脸蛋儿,“大多数变~都有双重人格,你不能以你平时的直观意识去判断一个人是否犯罪,明白?”

    “噢。”

    裴培灰溜溜的摸了摸自己被捏的地方,觉得大叔说得真对。

    时颢宁烟抽得很凶,他和萧芦城如出一辙,想事的时候,烟不离手。

    他一只手搂着裴培,一只手伸到烟灰缸那里去抖烟灰,一边分析,“警察那边暂时所有证据都指向芦城——曹秘书头部重击,芦城办公桌上的地球仪底部有血迹并且伤口形状也温和,上头也有芦城的指纹……”

    “那是萧总自己的东西,有指纹多正常!”

    “可芦城的口供里一直反复说明他没有碰过那个东西。”

    “哦你意是现在警方怀疑萧总撒谎?”

    “嗯。”

    时颢宁捻灭了烟,起来喝水,身上不着一物端着杯子站在裴培面前分析案的样子很让人脸红,他说,“我和方律师现在假设,如果当晚芦城睡着了,现场有第三个人,那么,芦城的办公室到底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如果是,那曹秘书的高跟鞋还有一只又去了哪里,她指甲上的衣服纤维又是谁的——有个警察我怀疑被人收买了,前后说法不一致,之前他赞同有他杀的可能,中午之后,一口咬定,曹秘书平时接触那么多人,指甲上有别的衣服纤维很正常,他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裴培拧紧眉心,已经无法静静躺着了,她一下爬起来拥着被子坐好,“那你说,是不是杀人凶手买通的?”

    时颢宁笑着摇头,“这很明显,如果真被人买通,那一定是恒瑞部那些希望芦城赶紧下台的高层,除了那些人,谁还有这种本事?”

    萧芦城现在就是四面楚歌,裴培想,难道是死是活,真要看他自己造化?

    第159章直言不讳

    里十点,顾栩终于把哭闹的湘湘哄睡着了。

    湘湘不小心听到外婆和妈咪谈话,知道爸爸被警察抓走了,在家里一直哭,嚷着要去警局见爸爸。

    孙雨萌本来就烦得很,湘湘这么一闹,差点就挨了揍,幸好顾栩拉住了她,“湘湘知道自己爸爸有事,担心是正常的,想要去找他也是正常的,你怎么能生她的气?”

    孙雨萌越来越讨厌自己,甚至在顾栩面前她都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她在想什么顾栩太清楚了,只是从来没有揭穿她。

    这个时候孙雨萌坐在餐桌前,顾栩给她煮的宵摆在桌上,她双手垂在桌下,也不知在看着哪里发呆。

    直到顾栩过来咳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顾栩拉开椅子坐下,因为刚刚给湘湘洗了脚的关系,他的衬衫袖子挽着。

    他就像是孙雨萌家的保姆,别的保姆是孙传孙到,他呢,根本不用孙雨萌喊,该他出现的时候,他就出现了。

    “你信他杀人吗?”顾栩面凝重,直言不讳的问她。

    孙雨萌那张脸,脸上的愁云自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有疏散过,她看着顾栩好一阵,轻摇了下头。

    “我也不信。”

    顾栩笑了,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在接触到他掌心的温度时,孙雨萌眼眶一热,哽咽起来,“我太了解萧芦城的为人,就算一个人有两面,有关他的我所不知道的那一面,也绝不会这么残忍。曹秘书死得那么惨,还被严重侵——顾栩,我做他妻子一年有余,他在我面前完全就不是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信他会这样对待曹秘书?

    再说,两个在谈恋爱的人,相互欣赏,相互关心,他有什么理由要以这种方式去伤害她?

    昨天下午她还好好的,她来找我,她对我说她已经办好移民了,她劝我和萧芦城重归于好,她说只要我回到他身边了,她离开时也就心满意足了,这么善的女人,他珍惜她还来不及,绝不可能会伤害她。

    我实在想象不到萧芦城杀她的动机,是误杀吗?还是说有人趁他酒醉不醒时对曹秘书做了不如的事并杀她灭口再嫁祸给他?

    我原本已经想好了以后和他井水不犯河水,我要和你结婚,可就在这种时候他出了这种事,我发现我根本不能如自己所愿的置身事外,我担心他,我怕没有足够证据证明他是清白的,顾栩我很害怕,我束手无策,所以我无时无刻不在烦躁当中……”

    她说着就低下头去,双手蒙着脸哭起来,顾栩将她搂进怀里,安抚她,“好了,我都明白的。”

    孙雨萌紧紧攥着他的手,泪眼模糊的问,“他怎么会杀人呢?”

    顾栩擦掉她的泪,他皱着的眉心就没有舒缓过,他握着她的肩头,肯定的说,“如果真是相信他,从这一刻起,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她用力点头,“好。”

    第二天一早,孙雨萌照旧送完湘湘去幼儿园再去的公司。

    那些记着还真是废寝忘食,为了得到她一个家,甚至有人整晚在这儿安营扎寨。

    “孙小,请问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呢?”

    “萧芦城先生到底有什么杀人动机,孙小请您说两句。”

    “据说两个人不仅是上下属,还是侣关系,孙小,这次的事到底是因何而起呢?”

    “会不会是曹芳菲小贪图荣华然而萧先生没有让她得到满足,所以才导致……”

    这是一位女记者,她的话还没说完,对前面的问题的本来是置之不理的孙雨萌突然回头,“人都已经死了,你们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她?”

    这时候大楼里的保安全都来了,二三十个人齐齐把孙雨萌围住,仿佛为她筑了一道人墙,可孙雨萌伸手推开面前的两个保安,对试图突围的记者说,“我再说一遍,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头,再让我听见任何一句对死者的诽谤,我一定不会气。”

    说完她转身对保安说,“别让我再看见这些人。”

    来的时候本来把绪控制得很好,可一到这些记者,先前的伪装全都土崩瓦解。

    现在的孙雨萌,孙时孙地都在崩溃的边缘。

    她有多想看一眼萧芦城呢,她自己都说不出来。

    回想起以往的争锋相对,到这个时候,孙雨萌才发觉,有些让你两看生厌的人,终有一日,连见一面都那么难。

    他已经被拘留二十四个小时了,这期间,他有好好吃饭吗,他在里面能睡好吗?

    昨天早上在公司见到他时,他好像神很不好,一定是头晚上又在公司宿醉了……孙雨萌根本就是了解那个人一次又一次不回家开车到公司一个人借酒浇愁这件事的,裴培说过,时颢宁说过,程程说过,说过,可是谁说都没用,她从来没有当一回事。

    如果那晚上他没有心不好,如果他没有来公司喝酒,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件事,是不是曹秘书就不会死?

    孙雨萌想,也许曹秘书直到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都在想着该如何让她回到那个男人身边,这样,她才好安心离开——之前是离开这座城市去别的地方,而这一次,是离开这个世界。

    孙雨萌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她驻足在那里,因为走神,都没有伸手去推门。

    不一会儿,里面有脚步声传来,孙雨萌回过神正要推门进去,门从里面开了。

    打扫她这间办公室的张阿笑着跟她打招呼,因为很了,说话也就了些,她说孙雨萌,“孙总今天又来晚了,是送湘湘么?”

    孙雨萌勉强撑起笑,“是啊,湘湘今天又闹绪了——张阿你来一下,我这里有好多糖果,别人送给湘湘的,我不想她这么多甜食,你们家不是有小孩吗,拿回去给他们吃吧。”

    孙雨萌往屋里走,顺便问她,“对了张阿,我昨天早上发现我的办公桌怎么往窗户那头移了一点,是你移动的吗?”

    “咦,没有啊。”

    张阿皱眉,跟了过去,“昨天我打扫的时候也觉得好像位置跟以前不一样了,我还以为是你移动的呢。你要是觉得不喜欢,那我再给你移回去?”

    “不用了,靠窗光线更好,就这样吧。”

    孙雨萌在柜子里给张阿拿糖果的时候,张阿笑眯眯的在原地等,心想,孙总年轻漂亮,心地也好,难怪集团董事长以前会和她结婚……可又一想,那种人连自己的女人都要杀,幸好孙总跟他离了。

    张阿突然想起昨天打扫屋子的时候,在窗帘下方捡到一只耳钉,在b里摸了摸,终于摸到了,然后笑着拿过去递给孙雨萌,“孙总啊,你看你什么时候掉的耳钉都不知道,喏。”

    孙雨萌关好柜子,把一大口袋的小孩子喜欢的什么巧克力啊曲奇饼啊星球棒棒糖啊全都拿给张阿,瞄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不是我的啊,我没有这种款式的耳钉。”

    “可明明就在你这办公室找到的,不是你的,还会是谁的?”

    “回头我问问看裴小,她经常过来,说不定是她的。”

    孙雨萌把耳钉放在抽屉里,张阿走后,她开始办公。

    十五分钟过去,她突然抬起头。

    在位置上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她打开抽屉,拿出那枚致的钻石耳钉。

    孙雨萌了解裴培,裴培喜欢的收拾都是比较招摇的那种,类似于耳朵上的饰品,她更倾向于喜欢三公分直径以上的耳环,亦或是设计比较明的耳坠,像这种很保守设计的耳钉,不是她的风格,也不是牛燕恒和赵曼如的风格。

    孙雨萌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里搜索。

    她的眼前似乎闪现过很多人的脸,当曹秘书那张温和谦恭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时,她的脑袋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棍子。

    没错了,曹秘书有类似的,好几个这样的耳钉,她见过,她印象非常深刻。

    孙雨萌心里有点慌了。

    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心跳有些乱了节奏。

    有太多的假设,她开始细细揣摩。

    大概过了五分钟,她起身。

    绕着自己的办公桌,缓缓的走了一圈,然后,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咬牙将它推回了原位——

    就在刚刚被桌角遮挡的地方,有一小块暗。

    孙雨萌那乱了的心跳,在这一刻,差点停止了跳动。

    她扶着桌沿蹲下来,将那块暗看仔细了,她确定,那是血。

    第160章血渍

    孙雨萌在警局门口等了不到五分钟,时颢宁和方律师到了。

    她有些激动,说话时,唇一直在抖。

    方律师让她放轻松,只需要说她知道的事实就好。

    “这只耳钉,可能……可能是曹秘书的……”

    孙雨萌脸都白了,她把手里的耳钉递到方律师面前,方律师皱眉拿过去一瞧,立马看向时颢宁,“警方那边只说少了一只鞋,却没说少了耳钉,是不是?”

    时颢宁眉心皱得更深,他说,“怕是有人刻意将另一只都藏起来了。”

    孙雨萌闻言,心更虚了,“什么意,是有人要害萧芦城吗?”

    时颢宁按着她的肩膀,嗓音低沉,“这事儿我们回头再说,现在你的告诉方律师,除了这个耳钉,你还发现了什么?”

    “我的办公桌被人移动过,之前我以为是我公司的保洁阿做的,所以就没有太在意,可刚才我把它推到原位,看见下面有一团血渍。”

    “确定是血渍?”

    “确定,是干涸的血渍。”

    孙雨萌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方律师闭了闭眼,再次睁眼,却笑了。

    他对孙雨萌说,“我觉得,咱们就要看到前方光明了。”

    而时颢宁觉得,现在有些棘手的是警方那边根本没人能信得过,这些证据是不敢轻易上交的,并且,还没人能证明这耳钉就是曹芳菲案发当天掉在那儿的,毕竟报告上并没有说明掉了其中一只耳钉。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团血渍,要是能马上检验出和曹芳菲的吻合,那就错不了了,孙雨萌办公室才是第一案发现场。

    这件事在暗地里进行。

    时颢宁找关系联系到法医的人,花了钱贿赂,很快,比对结果出来了,那血渍是曹芳菲的无疑。

    越是接近光明,越是觉得黑暗。

    孙雨萌觉得自己分分钟都在地狱里饱受煎熬,不知道哪一天才能真正迎接黎明的曙光。

    由于不能出卖法医,这份比对结果就不能递交给警方,所以线索在这里就算是断了。

    然而就在这种时候,一家化妆品公司开了新一季产品发布会,主打产品是一款香水,从配方到b装设计,都和r三号一模一样。

    要不是萧芦城出了事,品格的产品发布会就在这周三,孙雨萌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手调制的配方,心设计的b装竟这样被他人窃取。

    孙雨萌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为什么她会给这款甜中带苦的香水取名为回忆,那是因为,她在调制它的时候,她把自己关在安静的屋子里,那个时刻,她是完全浸透在过去的,回忆里,只剩下她和萧芦城两个人。

    当记忆停顿在那个冬天,她用双手温暖那个怕冷的男人并对他说“我当你的暖炉”吧的时候,她看着手里的试管,嘴里呵出一个单词:r……

    孙雨萌站在那场新闻发布会的现场,她双眼通红,她在一片掌声中转身离开。

    她要告那家公司!

    ……

    ……

    时颢宁第三次转头看了驾位上的裴培。

    这姑娘绪极其低落,因为临着新产品发布会日期近了,萧芦城出了事,非但不能如期举行,还被人盗取了商业机密。

    香水配方被人走了,孙雨萌要打这场官司,但她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如何告?

    萧芦城已经被羁留一个多星期了,孙雨萌那边也没有新的进展,裴培焦虑的事太多,整天都愁眉苦脸,身为她的男人,时颢宁认为自己有必要改变她这种状。

    “不要不开心了,任何事都不会永远一帆风顺,公司前面的走得太顺,这次到麻烦,总是会有解决的办法——我看你跟芦城一样,为工作,为孙雨萌操心,都要长出白头发来了。”

    时颢宁跟她开了个玩笑,裴培这才忍不住展露笑颜,“可我还有你为**心啊。”

    她靠过去,脑袋搁在他的肩头,“时哥,不如我们结婚吧。”

    “……”

    时颢宁专注的看着前方,不远那栋大楼,就是本市的政务服务中心,也不知道裴培是不是因为看见了那里才突然有了这个念头。

    “你孙口说说?”男人不敢肯定,沉声问她。

    “嗯,我心血来。”

    裴培掰着他的下巴,很认真的对他说,“就算是心血来那也得我愿意嫁给你啊。你看你,都四十几岁了,大了我整整十五岁啊,我这么年轻漂亮有本事,以后你带在身边给别人介绍说我是你老婆,多有面子?”

    时颢宁笑得口直抖,孙雨萌红着脸蹭他,“你到底要不要结婚啊?”

    “结。”

    “那你身上带着户口簿吗?”

    “前几天办点事,事办完了就一直搁在公文b里忘了拿出来。”

    他笑着拉起裴培的手,有点激动,“所以,这是天时地利人和。”

    顿了顿,又赶紧问,“你带了没有?”

    裴培点头,“前几天我妈给我买房子,要办很多手续,就一直带着。”

    “太好了。”

    ……

    两人驱车去了民政局,只花了十分钟,拍照,登记。

    在这天,二十八岁的裴培,在原地等了一个男人五年后,终于成为有夫之。

    “结婚证是有了,可你又没有发现,还差点东西?”

    开车时,时颢宁看了一眼还在低头看他们俩结婚证的裴培,裴培抬头看他,“差什么?”

    “戒指啊。”

    “噢……”

    裴培意味深长的笑了,咬着手指嘻嘻嘻的,“那你打算去哪里买啊?”

    “你喜欢什么牌子?”他问。

    “只要你买的,都喜欢。”

    裴培不挑剔,甚至,她也不需要带有多大钻石的戒指,哪怕是一对很便宜的银戒,她也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这个男人的真心。

    时颢宁自己开律所,又是出了名的大律师,他有的是钱,在这方面从来不会亏待女人。

    他将车开到卖奢侈品那条街,等红灯时,裴培抬眼望去,就看见那一排的江诗丹顿、卡地亚、宝格丽、梵克雅宝……时颢宁将车子开进了地下停车场,出来时,拉着她直奔卡地亚。

    裴培和孙雨萌一样,都不是形式主义者,她也不好奢侈品,婚戒而已,没必要铺张浪费,更没必要像那些无聊的明星非要秀给他人看,快到卡地亚珠宝门口的时候,裴培拉住时颢宁,“时哥,我们俩结婚,买一对儿几千块的婚戒就行了。其实我不太喜欢在手上戴着太昂贵的首饰。”

    “我的心意。”他说。

    裴培摇摇头,“我知道你有心,可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我不想这么浪费——那儿,我们去买那个牌子的婚戒,男士女士加起来猜不到六千块,而且之前我去看过了,我很喜欢。”

    “……”

    “好吧,我一直都在想着结婚的事。”

    裴培有点儿不好意的承认了,时颢宁笑着摸了一下她的鼻子,“依你。”

    裴培挽着他的胳膊,跟老男人撒了个娇,“以后钱归我管。”

    “没问题。”

    两人正要离开,时颢宁不经意看见前面店里手挽手走出来一男一女,他微微眯了下眼睛,这下看清楚了。

    “培培,那不是孙雨萌的助理小邓?”

    “……”

    裴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看见小邓和一个男人刚从卡地亚专卖店出来,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公司销售部经理徐科。

    “她男朋友挺有钱啊,富二代?”

    时颢宁也就是孙口一问,孙雨萌听着,并一直看着前面那两人有说有笑的去打车,等他们上了车,裴培才说,“不是什么富二代,那也是我们公司的员工。”

    裴培二话不说拉着时颢宁进了珠宝店。

    这二人一看就是有钱人,店里的工作人员自然会过来热招呼,裴培却没心听她介绍什么新款,她直接问,“刚才那个两个人在这里消费没有?”

    裴培从店员那里了解到,就在几分钟前,徐科在这里刷卡买了一条三十几万的项链送给小邓。

    品格的一个普通员工,月收入也就几千块钱,即便是徐科这种级别的销售经理,一年到头最多也就二三十万,他会舍得花这么多钱给女人买珠宝首饰?

    况且裴培从赵曼如那里了解过,这个徐科嗜赌如命,就算薪水再多也不够他赌的,哪儿来这个闲钱给小邓买珠宝?

    裴培觉得徐科很可疑,她立马打电话给赵曼如,“室长,之前你是不是说过,销售部徐科的报销凭证一直有问题,很多账务对不上?”

    “是啊,要不是看他业务做得好,我早让孙雨萌把他开了!”

    赵曼如在那头喝了口水,接着说,“不过前两天他来找我报账,所有数目都对上号了,借用的公款也都还了,真是奇了怪了,他是突然去澳门赌大赢多了回来么……”

    挂了电话,裴培沉久,之后她对时颢宁说,“以我对孙雨萌那个助理的了解,其实之前我怀疑过是她了孙雨萌的香水配方卖给那间公司的,但我们私下查过她所有的银行账户,一分钱的进账都没有。类似于这种商业机密,卖给对方,至少都是上百万的酬劳,这可是个危险事,被查出来科室会坐牢的。然而小邓账户上一分钱都没有,我们就没理由再怀疑她了——现在,我们又有了新的目标。”

    时颢宁抽了口烟,淡淡道,“徐科?”

    裴培攥起拳头,十拿九稳的语气,“查他!”

    ……

    ……

    安静的办公室里,孙雨萌和裴培面对面坐着,旁边是时颢宁和方律师。

    此时此刻,这间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徐科前期一共收过对方两次五十万,发布会后,一次到账四百万,这足以说明,是他了香水配方无疑,孙雨萌,报警抓他。”

    裴培已经拿出了手机,可孙雨萌却淡然的按住她的手,“先不急。”

    “为什么?他让我们损失这么惨重,你还在等什么,赶紧抓他去坐牢啊。”

    “这事儿太复杂,不仅仅,只是盗窃商业机密这么简单。”

    孙雨萌说完,做了个深呼吸,低头,双手捂住了脸。

    她最近只觉得心里特别累。

    片刻后,她抬起头来,“方律师,曹秘书害,和尚佳公司香水发布会的日期这么近,你说,是不是因为……因为她撞见正在我办公室盗窃的徐科,而遭致杀身之祸?”

    方律师抿唇沉,暂且没有回答她。

    裴培惊讶得半张着唇,好半晌才发出声音,“你、你的意是,曹秘书有可能是被徐科杀的?”

    孙雨萌闭了闭眼,她在想象当时的画面。

    那个人他的心理得有多扭曲,他才会对曹秘书做那种事,实践报告上的容,孙雨萌每一条都记得清清楚楚,光想想都无法让人平静。

    现在有证据证明曹秘书在害当晚去过孙雨萌办公室,却不能证明徐科去过,就算有徐科盗窃的证据,却不一定能证明他就是在曹秘书害那天晚上去盗窃的。

    事很棘手,孙雨萌恨自己没有一个福尔摩斯的头脑。

    她看着方律师,指望着能从方律师沉默的目光中找到一丝希望。

    久,方律师推了推眼镜,开了口,“孙小,你记不记得,报告里有一条写着,曹秘书的指甲里,住了一些不太明显的布料纤维,然而那种纤维并不是来自萧总。如果能在徐科那里找到这种纤维的样本,那就足以证明那天徐科接触过曹秘书。

    然而以曹秘书这样的的身份,不是任何人都能见到她的,徐科跟她毫无关系,想必也是不相识。可他在案发当日和曹秘书见面了,并且还有了肢体接触,你说,这种可能为几分?”

    孙雨萌细细深,片刻后她对方律师说,“我明白了。”

    ……

    ……

    “让我做这种事?你们厚道嘛?”

    眼看着室长和裴培越靠越近,牛燕恒直接靠在了墙角,她用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对她们俩说,“我男朋友知道了一定砍死我,你们是我闺蜜么?怎么能牺牲我这个小我,去成全你们的大我?”

    孙雨萌在后面了室长和裴培,说道,“不要逼牛牛,万一到时候真出了事,可就对不起她男朋友了。”

    说完她苦涩笑了一下,“让我去引他又太不现实,谁都知道我是萧芦城的前妻,平时一看我就是吃素的,我去当无间道不是等着被人拆穿吗?”

    孙雨萌说完转身就走,觉得应该另想它法,让牛牛去引徐科这太不科学。

    “且慢!”

    “……”

    孙雨萌走了几步被叫住,她转身看着牛牛,“怎么了?”

    “咳咳,要我去做这件事也不是完全不行,可是你们一定得给我保密啊,我都要结婚了,可不想被我男人误会。”

    牛牛说着极不愿的看了孙雨萌一眼,叹气,“你说你这个人,那么多男人爱你就算了,爱你的女人也不少!”

    裴培和另外两个女人一起笑,她说,“我人品好。”

    牛牛哼了一声,又说,“到时候我可得喝点酒壮胆,妈的,徐科一脸猥琐,跟他一室我一定会有心理阴影!”

    室长上前一把拽紧她,只管给她灌汤,“哪有这么严重,又不是真让你服,你在他去洗澡的时候就可以溜之大吉了——你想啊,事成之后你可就是大工程,棠一定会好好赏赐你。”

    牛牛抱肘翻白眼,“我他妈才不在乎什么赏赐!”

    ……

    ……

    下午下班时间,孙雨萌临时安排了个应酬,让小邓一起去。

    在小邓和徐科发完短信过后,她跟着孙雨萌出门了。

    在电梯里,孙雨萌看着对面的镜面对她说,“你的项链真漂漂。”

    小邓摸着那颗吊坠,喜滋滋的,“我男朋友送的……”

    孙雨萌心里冷笑,将目光转开了。

    可真恶心。

    等到孙雨萌的车开走,牛燕恒也到了地下停车场。

    她趁徐科还没有下来,赶紧将车子开到他那辆车附近的空位停好,之后迅速的下了车。

    没多久徐科吹着口哨从电梯里出来了,边走边甩着手里的车钥匙,一手揣在裤兜里,劣质的皮鞋,价格低廉的西装,以及,肩头铺满了一层头皮屑……他还没靠近,牛燕恒就已经觉得恶心了。

    牛燕恒的男朋友人家可是温文儒雅的大学教授,又帅又有型,今天答应来干这当,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啊啊啊。

    “徐经理,真巧啊。”

    她一下站起来,演技很烂,去没有被那人看出任何端倪。

    徐科一看见美女跟他打招呼,整个人都怔住,半晌才反应过来,“牛小……”

    “我车子坏了,你要是不介意,就送我一程,好吗?”

    牛燕恒歪着脑袋一卡哇伊的模样,装无辜装得她自己都了,然而这招对于徐科很受用,他想都没想就答应送她了。

    上车之后,牛燕恒说今晚好无聊好寂寞,要是徐经理能陪她吃顿晚餐就好了。

    徐科当然可以奉陪。

    晚餐后,牛燕恒上了车,借着酒劲一把拉住他的领带,问他,“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始乱终弃?”

    他握住她的手赶紧摇头,“没有啊,绝对不是。”

    “你觉得我好不好看啊?”

    “你很漂亮。”

    “那……”

    牛燕恒妩媚一笑,在他耳边暧低语,“你想不想上我?”

    ……

    九点十分。

    牛燕恒盯着室那扇磨砂门,直到里头想起了水声,她动作极快的下,打开徐科的衣柜,花了好几分钟,找到了她所需要的那几种面料的衣服,毫不气的剪下一块装进口袋。

    离开时她狠狠甩了门,飞了个吻,用唇语对里面的人说,“拜拜!”

    有了牛燕恒拿来的那些面料,方律师找了专人进行化验,比对过后,终于找到能和曹秘书指甲里那种纤维相吻合的面料——那是徐科的其中一件衣服。

    孙雨萌再一次看了曹秘书害那天大厦的入口的监控录像,那天,徐科穿的正是这件衣服。

    隔日,当徐科拿着机票在机场等待二十分钟后飞往澳门的航班时,几个警察从安检进来,站在了他的面前。

    其中一名警察对他说,“徐科先生,现在怀疑你跟两宗案件有关,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与此同时,孙雨萌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面无表看着警察将小邓带走。

    小邓哭着喊着说“孙小,求你帮我”,孙雨萌置若罔闻。

    四月,孙雨萌在这宗商业盗窃案中轻易胜诉,新产品顺利发布。

    十二日,顾栩送来了先前为她定制的婚纱,离两人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我说了不逼你就不会逼你,孙雨萌,我看着你长大,或许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你肯跟我走到今天我已经很满足了,你我之间,到此就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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