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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侯府内,透着一股难言的严肃气氛,连素里爱开玩笑的戴弩也沉下了脸色参与进此次的北音计划当中。
当钟沉将自己下一步的心意说给马小谨、戴弩和田芳听说时,马小谨三人皆有些惊讶。钟沉说的是:“北音的奸细已经潜伏在宣国多年,在这件事上,朕也暗中派人调查了很久,其实,先帝的遗诏里,向朕提过这件事,早在先帝统治宣国时期,便曾经发现过北音的奸细露出过马脚,但先帝从未提起过,究竟谁才是埋伏在宣国的北音大奸细。这个问题困恼了朕很多年,始终没有头绪。此去北音,不但路途凶险,就算我们安全抵达北音境内,也难保奥其不会暗中阻挠,就算奥其不从中阻挠,也难保其他视宣国为敌的贼人不从中文章,朕不是怕死,而是希望在这件事上,希望能够主动出击,有你们这些能人异士相随,行事也方便的多,不要落于被动,任由敌人宰割才是。”
“田芳和戴兄都有过人的本领,你们二人武功高强,有你们陪着朕出使北音,不管路途又多么凶险,相信有你们在,一定能够应付。只是……此事关系到宣国和北音,至关重要,还请你们能够低调行事,为朕向外保守朕此去北音的计划,不容许有半点的泄露。
田芳看看戴弩,纷纷竖起眉头,表情变得严肃,他们心里都清楚,此事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倘若做不好,那可能便是国祸之灾,倘若做的好了,便是对宣国立了大功。二人相视之际,看到对方眼里都多了一些相似的情绪,那是一种接受重要任务时的沉重心情。
也不知为何,偏偏是在钟沉说完这些话后,田芳和戴弩之间便像瞬间多了一些莫名的默契一样,他们之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凝聚在一起,那是一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视死如归,也许每一个愿为主子付出忠心的下属,都会产生这种抱负。
也不知过了多久,郡侯府大厅内渐渐沉寂下来。厅内的谈论声被一个家丁的声音打破:
“郡侯,外面来了一个小客人。”
“小客人?”马小谨看看钟沉,眉梢弥漫上了一股疑惑,“是什么人?”
家丁将手中的一份书信呈交给马小谨:“哦,这是他交给我,说是要让我亲手交给郡侯。说什么……他是来寻找他家主人的,只要郡侯看完了这封信,就自然知道了。”
马小谨接过家丁递来的书信,拆开看了后,露出欣悦之色,马上将书信呈到钟沉的手上:“您看。”
钟沉接过信浏览了一遍,龙颜大悦,拍膝笑道:“没想到这个小鬼这么快便找到这来了。”
“小采?那个聪明绝顶的神童钟采也跟来了?太好了,这小鬼头可终于找来了!”戴弩站起身来,似乎比钟沉还要高兴。
他知道十二岁的钟采是个有趣的神童,只要有他在身边,日子一定也是有趣之极,想着这一路上只有他和钟沉以及其他的几个兄弟带着一个昏睡不醒的许淮生,大有迷途寂寞孤独之感,连个玩笑嬉闹解闷的人都找不到,成日里除了陪钟沉聊聊国事,便是坐在马车内,欣赏沿途的风光,虽说有景,有才人相陪,兴致盎然,却也不免有些孤单。
“还是人多一点热闹嘛!皇上,我出去看看那个小鬼!”戴弩笑着已经自己踏出了郡侯府大厅,去接钟采去了。
戴弩率先出府,看到门口站着一人,手负身后,个子不高,远远望去,他的背影倒有一些大人老成的模样,嘴里啧啧两声,便上前一把将钟采抱起。
钟采被他这么一抱,吓得魂飞魄散,面目飞白,涨红着耳朵,嚷叫道:“你是谁!快将我放在地上!”
“哈哈哈!小采!”钟沉的声音随即响起。
这时,钟沉和马小谨,田芳三人正好从府内走出,看到门口的这一幕,忍俊不禁。谁也没想到,这个戴弩这个时候,还能够放开身段,去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去嬉闹开玩笑,这一大一小之间,大有滑稽之色,一下子令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也许是久别重逢的欣喜,让钟采一看见钟沉从石阶上走下来,便是一阵激动。
当戴弩将他放在地上,钟采一下便挺直了身子,和昔日一样,郑重地走向钟沉,于他面前三步开外的地方,端端正正地跪地叩首,连深拜了三次:“小采叩见皇上!”
没有别的话语,钟沉已经能够从他的眼神之中感受到他的激动。这种激动在钟沉看来,也许大部分还是跟钟采离开皇宫有关,也许每一个在皇宫呆了久的人,一旦离开了束缚自由的囚笼,都会拥有和昔日大不同的心情,而钟采这个孩子,此刻也应该是很快吧!
钟沉眼角带着笑意,看着钟采思索道:还从来没见过小采这般开心,也许带他出来是对的。
此刻,对钟采来说,也许恍同梦境一般,他已经不在宣国的皇宫内,不在那个囚笼之内,这才是自东野灭亡以来,他内心最为快乐的一次吧。
不,也许,即使在最奢侈的梦中,他都没想过,有一天,钟沉会真的带他出来,让他翱翔在这片没有任何束缚的天地上,会和钟沉,和他的这个救命恩人行走于天涯,去闯出一番大事。昔日宁妃对他所说的话,他怎会不明白言中之意?
宁妃对他这个来历不明的钟采小爷存有忌惮之心,但钟采却很清楚,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同他知道“知恩要图报”一样,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时,依然会选择将自己的光环降到最小,倘若自己在宣国的皇宫里,仅有很少的一些人会认为他的存在,会威胁到钟沉这个皇帝的地位时,钟采都会暗自反思:皇上将我留在身边,如此异于常人地厚待于我,倘若我的存在,真的如宁妃娘娘所说的那样,终有一日会威胁到皇上,威胁到宣国的未来,宁愿皇上不要对我这般好,宁愿皇上将我驱逐出境,让我自生自灭,我也不愿有一点点地影响到皇上的霸业……宁愿终身生活在黯淡之中,也不愿有一点点的出彩,可皇上,却依然那么张扬,一如既往地优待自己,如若自己不为皇上做点什么事,自己便没有任何资格来让皇上如此优待……
钟沉将钟采从地上扶起,感叹道:“朕没想到,你还真能自己找到这里。小采,朕不愧是没看错人!将来,你定有大作为!”说着就像在夸自己一样,那种兄长爱护弟弟之情,隐隐流露。
钟沉对待钟采的态度,让田芳深为惊羡,也深为钟采感到幸运,若不是钟采的出现,他还不曾知道,原来宣国的皇帝,竟也是这样一个性情中人,不但没有皇帝的架子,对待下属,更是像手足一样,这样的君王,世上有几个能够做到这样,无微不至,亲和随性。
没有其他的询问,也没有多余的话,就这么默默地,君臣之间,莫名就多了一种不言不语的默契,田芳甚至不知道,这个宣国皇帝的身上,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竟让这么多的能人异士,甘愿屈膝于他的脚下,供他驱使,也许这是他不同于其他帝王的人魂吧。
田芳笑了笑。刚要转身跟着钟沉等人入府,却看见不远之处,站着一个人,他不知她是何时来的,也不知她来了多久,就站在远处,向郡侯府这边看来,田芳拍拍脑袋,自叹愚钝之际,心骂自己眼瞎,桑娘何时来的,竟一点也没察觉。
“桑娘,你怎么到这来了。”田芳看看四周,极是意外,又有些按捺不住的暗喜。
“我看见了郡侯府的暗卫,就跟着寻你到这来了。”桑娘道。
原来,传闻南山郡侯不但文采风流,也善于用人,南山郡内街道各处,有些穿着常服布衣的男子,其实大多是郡侯所派,保护城百姓的安全,但这些郡侯府的暗卫大多藏于暗处,没想到,桑娘一个说书的女先生,却能够看穿。
“田郎,我打扮成这个样子,来这么奢豪的地方来找你,很……失礼吧?”桑娘看了一眼四方,看见郡侯府附近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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